此刻,万籁俱寂。
荒野的风无端刮起,吹动远处绣着各大仙门徽记的旌旗猎猎鼓动。
松声稳稳立于风中,额侧碎发被吹得纷乱,却依然无法遮盖她艳绝的容颜,发簪上的珊瑚珠迎风摆动,拨动着白湖剑派弟子们惊疑不安的心弦。
然而柔软的金线紧密悬在空中,却好比削铁如泥的剑锋,把空气狠厉削切成数块,末端落在她修长白皙的手中,变成了乖顺的绣线。
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浑身僵硬,连呼吸也几乎停顿,他们心里只剩同一个想法:
她仿佛冷漠无情的天道,强横地踩在天地众生的命脉之上,无人能敌,无人不心悦诚服。
“所以谁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回来了?你们把我当成了谁?”
她泠然嗓音打断了弟子们的遐思,眼眸深邃而沉静,扫视着在场众人。
天下第一的李怀英在她眼中仿佛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茫茫白沙中的其中一粒。
四野中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众人双眼惊惧不已,无人能发出一言。
她轻轻笑了起来:“我降临的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们忘记了一段很重要的剧情,甚至在透过我,看向那个被系统抹杀了姓名的人。”
无论是乔洛芷见到她的第一眼,还是阿舟刻意的接近,都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原本她是不在意的,现在空寂的心中反复听见小师弟那夜的喘息声。
令人腹热心煎、五内如焚。
本应该天道无情,代表系统强势解决所有人的她,被欲念染上了真正的绯红色。
她这才恍然发觉,原来之前在花树下说的是气话。
真正的不屑,不会偏移一点目光,不会宣之于口。
她破禁了,她从此万劫不复。
不知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声:“她是松声师姐吗?”
李秋池率先回过神,受乔洛芷的请求下意识提剑追杀,却发现他的手径直穿过了金线——意想之中断指的疼痛并未到来。
这是假的!松声骗住了所有人!
她刚刚认识苏枳羽没多久,就学会了苏家秘术!
松声看见人群中移动的李秋池,转而大喊:“苏枳羽快跑!”
惊恐的众人逐渐回神,有人回应道:“她的确是被青冥仙门逐出去的梦沉峰大师姐,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只有金丹境界吧,我们还能怕她不成!”
李怀英气急攻心,顾不上杀苏枳羽,真正属于元婴巅峰宗师的磅礴灵力,引得场上几十柄仙剑齐鸣,倏忽出鞘,铺天盖地的剑雨转眼已至松声身前。
“李前辈,怎么能和小辈动手呢,说出去可真是贻笑大方。”
松声在他们吵架时听了点边角料,此时步履轻盈,跃身而起,躲过身后不停追逐的剑锋,在间隙还不忘给李怀英还了一道剑气。
“杀你这个魔女,天经地义!”
李怀英没想到能被小辈晃了一记,气到须发颤抖。
元婴巅峰的暴怒几乎可以压制天底下所有人,松声只觉得手脚迟钝,逃跑的速度逐渐减缓。
苏枳羽焦急地盯着在空中找寻破绽的松声,更加通灵的剑锋穷追不舍,已近到划破她的衣摆。
哪怕隔着不近的距离,苏枳羽耳畔仿佛在同一时间响起了裂帛之声。
“……”
刹那间,苏枳羽全身如堕冰窟,手脚骤冷,在极度悚然之后爆发出尖叫般的大喊:
“姐姐——!”
身后不知是谁挥出一道冷光,直直打中松声的后背,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又被迅速缩成一帧,万剑穿心!
那个身着绯衣如红蝶般飞舞的女子,在李怀英狠绝的目光中无力地颤动了几下,紧接着失控坠落,在地上砸出一片如她一样盛开到艳极的花簇。
沾了血的剑陡然失去了目标,剑身中的灵力无限暴涨,纷纷断成两半,碎玉声轰然乍响,击穿所有人的耳膜。
断剑纷纷追逐着她的轨迹,从天上落下。
“她死了!哈哈哈哈,我杀死了她!”
李怀英双目赤红,几欲滴血,看着自己疯狂颤抖的双手,激动道:“我现在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没有人可以打败我!”
他身上的灵气乱窜,不分敌我将周围弟子打飞数十尺。
李秋池将重剑嵌在地面,撑着身体接近他:“师尊,醒一醒,那只是个金丹境界的弟子而已!”
“……”
“是啊,天下第一有这么好当吗?”
下一刻,场面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白湖剑派及苏家门客突然噤声,齐刷刷转头看去。
那个躺在无数断剑寒光中,浑身浴血的女子指尖动了几下,然后旁若无人地站了起来。
松声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也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系统管理者的特殊身份吗?天道依然在眷顾她吗?
众目睽睽下,她想不明白,沉默许久,偏着头说了两个字。
“就这?”
千里之外的鬼域中,风声鹤唳。
下五层的鬼域禁制已解,小鬼王裴云昼在短短几个时辰,以铁血手腕收服了掀起叛乱的群鬼。
他此时正安坐在黑金轿辇中,翻阅着化名林漠漠的倒吊鬼送来的下五层文书,还不忘嘲讽道:“让你替我暂掌鬼域,结果你连文书都看不明白,这些字没一个认识吗?你就算用朱笔随便划个勾也没有人敢置喙。”
林漠漠坐在轿辇另一端,抱着手白了他一眼。
裴云昼看着他的表情,鄙夷道:“我当时有那么文盲吗?”
林漠漠依然没给他好眼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呢?”
话音刚落,裴云昼手中的文书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吓得林漠漠飞速跳起身来。
他小心翼翼抬眼看去,只见裴云昼脸色突变,猛地呕出一口血。
在不间断的剧烈呛咳中,鲜血开了闸一般,源源不断从裴云昼身体各处涌出。
混着人气的甜腥骤然弥漫,引得这层的小鬼们流下口水纷纷聚集,又迫于鬼王的威压不敢靠近。
林漠漠还以为是自己把他气狠了,不服气道:“你,你怎么了?”
“她出事了。”
裴云昼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忍着浑身剧痛扶着冰凉的轿杆站起身来。
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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