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缇没有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干涉,就像看到一片寻常的叶子,她径直往大门走。
鞋跟踩上台阶的声音悦耳,“嘎吱”,她再熟练不过地解开了门锁。
她没用力,门自然地被拉开了。
“哐!”
事发突然,胸膛被一团会跑的、金色的东西撞到了。
热浪瞬间翻涌上胸口,冰凉的水晶项链来回在她的领口滚动,少年香甜的味道钻入了她的呼吸,她把后脑勺压在了门框上。
不过是企鹅撞冰山,她一点没觉得疼。
软和的发丝把她的领口蹭了个干净,她才发现,男人的每一根发丝都有不同的触感。
撞击只维持了几秒,发尖和她的距离若即若离,麦塔的脑袋和她贴合的并不紧,但她却恰好能听到对面的呼吸,这好像是他最大程度的放纵和尝试。
“你会瞬移吗?”瑞缇低下头,两人还维持着这样的奇怪的姿势。
听到瑞缇出声,麦塔往后退了一截,步伐有些神魂颠倒,头发乱糟糟地搭在额上,他的眼睛时不时才能露出来一会儿。
一整个晕乎乎的气质。
“我来给你开门。”他像是没睡醒,迷迷糊糊地说道。
他一移开,瑞缇才发现他今天换了一件衬衫式的白睡衣,保守的男人居然把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松掉了,里面是酒池肉林。
瑞缇只是瞟了一下,就把移开了目光。
“谢谢啊。”
她想绕过男人走过去,可迟钝的男人还在原地站着。
“我去洗澡,今天太累了。”
麦塔往她的方向走了一小步,现在要把头埋下来才能看到他的领口。
“要不,我给你洗头吧。”
“今天不用了,改天吧。”瑞缇推了推他的肩,示意他让开。
麦塔傻傻地让出了路,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像是被打了一拳,孤立无援。
瑞缇没有表示出愤怒或者高兴,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情绪,她们刚刚明明那么越界,瑞缇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打趣他。
瑞缇到了浴室门口,麦塔紧跟在她身后,像是给男人手上系了根绳子。
正要关门,那颗金色的脑袋不偏不倚地夹在了门框间,她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拉着门把手,把娇小的男人挤在身下。
麦塔呼吸急促,和害羞无关,眼眶里转着一圈水珠,一时间落不了来。
“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瑞缇的语调平静。
“嗯……”男人还在酝酿,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我…我好像无意间撒谎了。”
男人说完,全身都抖得厉害。
“我应该是小镇上最不介意这个毛病的人吧,你知道的。”
一阵沉默,麦塔还是一动不动,委屈到达了极点,为什么瑞缇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要脱衣服了,你还不走吗?”她朝麦塔笑了笑,手放在了最靠近衣领的那颗扣子上。
麦塔低头看向自己的领口。
“你也要换衣服吗?”她问道。
男人顿了顿,素白的指尖滑到锁骨,她似乎在犹豫。
他把这当成了瑞缇对他的考核。
麦塔的指尖抵住了扣子内测,眼看着纽扣松了一半下来,瑞缇迅速在他头顶的金毛上抓了两把,像是安抚。
“出去吧,你在不出去我就得在浴室里呆很久了。”
话落,男人听话地退了回去,瑞缇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少男脸上划过一串清晰的水痕,一行温暖的、幸福的泪水。
浴室门“砰”一声关紧了。
大清早,麦塔拖着一个大麻袋回来,瑞缇开始以为里面装的是肥料,直到她看到了类似宝石一样亮晶晶的东西,赶紧前来帮忙。
这傻子怎么对值钱的东西这么懈怠,平时不值钱的倒是被他当成了宝贝。
看着那包装厚实的金龟子标本,瑞缇叹了口气。
转念一想,不对。
摊上这么个不爱财的人也挺好,自己计划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麦塔今天和平常一样做好早餐,喋喋不休地分享各种琐事,她们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好像两人昨天的对话是在梦里说的。
“面具和礼服都到了,快来试试。”
瑞缇接过了一个黑紫色的面具,两侧都有雕琢精美的蔷薇和荆棘。
没等她细细看完,麦塔又把一团光滑的礼服挂在她胳膊上。
她打量了一个大概,礼服是素蓝色,质感很轻,哑光缎面材料摸起来很属实。
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一身行头,以前朗佩组织什么联谊晚会,她一次都没有去过。
这岂不是让她多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花销,她宁可用来把睡眠仓里嘎吱响的床板换一下。
麦塔的客厅里有一面胡桃木色的复古全身镜,这面称得上古董的东西被他粘了一圈又橙又黄的小花。
果然少男都有爱美之心。
瑞缇穿上衣服,戴好面具站在镜前,别说其他人,她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
她形容不出来这身搭配是什么感觉,看起来和这个花草丛生的家格格不入。
“你像是…黑城堡里的主人!”麦塔张大了嘴,看着镜子。
主…什么?瑞缇完全忽略掉了前缀,这小子简直口出惊人。
“咳,你别光看,该你换了。”
“熬…好。”麦塔大方地换上了他的衣服和面具。
柔软的卷边白礼服衬衫紧贴着腰身,裤子也是软绵绵的南瓜裤,外面再搭上一层印着神像的蓝色透明罩衫。
面具是一只头上盖有神秘印章的兔子,把他衬得像一个兔子魔术师,会把自己包装在一个巨大的圣诞礼盒里的那种。
“我们是去捣蛋的,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点?”瑞缇摘下面具。
“不会的,教院的毕业舞会像是一场完美无瑕的梦境,那天人们都穿的千奇百怪的,性格也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当年,班上一个很内敛的同学居然在那天晚上喝的不省人事,当众开了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
“我们的穿着不会被特别注意的。”
男人还戴着兔子面具在说话,瑞缇觉得他说什么都像是在装可爱。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发生的都不算数咯?”瑞缇问。
“嗯…那天的情绪确实不算数。”
麦塔把面具往下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探了出来,还真像一只兔子。
瑞缇正上下打量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瑞缇·莫兰恩女士,有你的信。”
今天是舞会彩排的前一天,为了确保明天万无一失,瑞缇重新试了试面具和礼服。
听到敲门声,瑞缇先是趴在猫眼前看了看,外面的人确实系了一条春季邮差专用的绿信封丝巾。
一开始他以为是麦塔的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吓了一大跳。
谁写给她的信?难不成夏米尔给她的回信了?
瑞缇赶紧拉开了门,还挺巧的,麦塔刚刚去山丘工作。
被他看到可就难办了。
“你好,瑞缇女士,你的信。寄信的人专门嘱托了我要趁屋子里那个金头发的人出去了再给你,我先告别了。”邮差戴着口罩,把信递给他就溜走了。
瑞缇有点蒙圈,接过信,信封上印着一个巨大的“密”,和麦塔上次收到的那个密信一模一样。
原来这是他们的习俗啊,她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
不愧是一个实诚的小镇,连秘密都要写得清清楚楚。
那她以后岂不是可以多写点这样的信,注明避开这个金头发的男人就行了。
瑞缇回到房间关好门,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再把台灯开好,才把信小心地摸出来。
【至瑞缇莫兰恩:
我很难过听到你受伤了这个消息,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爱新维尔是个聚满着善良的地方,没有记错的话,收留你的人应该是一个金头发的采花匠,他的家人曾在悬崖遇难,他对悬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同样,我的丈夫也死于那场灾难,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再因此受到伤害。但你的文字告诉我,你是一个非常勇敢的、来自极乐之地的女孩,你所热爱的生活应该和爱心维尔的普通人不一样。如果你非常想知道断崖的故事,等你的伤好起来,敲开断崖001号的大门,会有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等着你。
夏米尔·恩林】
瑞缇默默折好了信纸,走到了距离后院远一点的地方,用麦塔的铲子挖了个土坑,把信整个埋了进去。
处理好这一切,她迈着小碎步往回走。
今天她把拐杖丢到了一旁,独自行走。昨晚她已经在房间尝试过不用拐杖走路,走的还挺稳,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用不着这个东西了。
自己彻底不再是病人了。
这下子在麦塔这里,更像是吃软饭了。
她倒是不在意道德谴责,主要是怕哪天美男的心大了,什么也吃不了。
她质疑世上所有关于永恒的誓言。
回去后,瑞缇把衣服和面具都挂在了客厅。
明天,就要能看到麦塔做他人生中第一件坏事了。
“塔拉,约兰,瑟林。记住了吗?”
“塔拉,约…呃……”男人掰扯着手指。
瑞缇今天早上已经提醒了他三遍了,可这个傻子就是记不住。
“哎。”她叹了口气,在草纸上“唰”撕下了一角,把三个名字写上去。
“你记住过后,就把这个纸条撕碎处理干净,做坏事的精髓是不留下证据,就算有人怀疑到你头上也能咬死不认。”瑞缇把纸条塞进麦塔的手心。
男人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到一团。
“要是有人盘问我,我的心都得跳出来。不行不行!我到时候肯定受不了那场面,什么胡话都说出来了。”
兔子越想越急,来回抬起左右脚跺地。
瑞缇无奈地摇摇头:“那你更要把证据藏好一点了。”
“这个…她们的名字就是这样写的吗?”麦塔可能也反应过来他的行为有些傻,把瑞提给他的纸条打开研究了两眼。
“不是,这个只是音节,到时候那个信箱上有姓名牌吗?”瑞缇问。
麦塔抬起头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有的。”
“那就行,到时候你就按照音节去找名字就行了,反正你准备的信多,重复了也没关系,只要别漏掉就行。”她叮嘱道。
“我明白了。”
麦塔笃定地点点头,瑞缇十分担忧,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彩排的场地就在信箱附近,女生的信箱都集中在一个区域,一列一列的像摩天大楼一样排列整齐。
两人站在了信箱附近的行李柜后面观望。
瑞缇侧头一看,麦塔两手抓在柜檐上,膝盖弯曲,只在柜子上露出自己的额头和眼睛,整个人都站不稳。
这是又要当名牌小偷吗?瑞缇有些着急,“啪”一下朝他的后背拍去。
呃,不对,这个触感…弹性是不是有点过于大了?不太像是人类的骨骼。
瑞缇觉得手上火燎燎的,可能是太着急的缘故,力道使的也有些大。
果不其然,男人哀嚎了一声,这声比他平时说话响亮多了。
“喂!你…”麦塔转过头来,惊恐地看向她。
刚刚的声音太清脆了,她是在没法法辩解。
尽管有些尴尬,她还是赶紧朝男人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你这样畏手畏脚的干什么?你不是说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吗?”瑞提凑近他,用悄悄话的声音说道。
麦塔还惊魂未定,面具都吓掉了一截,他赶紧抬手把兔子扶好,尬笑道:“那个…心里有鬼,我没注意。”
“把信拿着。”
麦塔立马朝她摊开手,瑞缇不用摸都发现了,手上全是汗,滑溜溜的。
“你别紧张,就像正常的投递邀请信一样就行了。”瑞缇给他递了一张纸。
“可…可我也没有正常投递过邀请信。”男人边擦手边说。
“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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