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阙一袭白衣,踏着皎皎月色行经院外竹林,凉风拂面,月影纵横,竹叶交错弄出沙沙清响。
细微动静听得人耳朵痒。
才进圆月拱门,顶上的石梁将月光遮去一瞬,明宜被这一暗一亮晃了眼,也惊了梦,眼睫轻轻颤动,睁了开来。
记忆还停留在昏暗祠堂里。
入目却是柳云阙温润如玉的侧颊。
明宜不由愣神。
怎么在这儿……
她不是在跪祠堂吗?
身下空空落落,只有腰腿两处得到支撑,悬空感后知后觉涌上心头,她彻底清醒过来。
环在柳云阙颈间的两条胳膊倏地收回。
她心虚,窘迫,动作又快又急,幅度也不小,柳云阙本是平常走着,猝不及防被她坠了一下,踉跄几步,险些将人给扔在地上。
好不容易站稳,手却箍得太紧,几乎是将明宜死死按在怀里。
明宜登时呼吸困难,抬手捶他胸口。
“放我下去……”
她弱弱小声抗议。
就像是生怕声音大了会将全院的柳家人引来。
况且,太亲昵、太近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需要被人这样抱在怀里。
不妥,实在不妥。
明明把她叫醒就好了啊……
明宜在心里悄悄想。
经这一番折腾,柳云阙才知道她是清醒了,将她松开,扶着人慢慢站稳。
明宜颇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说好了要陪兄长一起挨罚的,结果又麻烦兄长了,我真是……”
“无妨。”柳云阙道,“本也没想让你在那里跪上一夜。”
“会不会惹家主生气?”
柳云阙沉默片刻,摇头。
“不会了。”
他微微偏过脸,不想让明宜注视他的难堪。
明宜顿时明白过来,是啊,扇那一巴掌已经算是罚过了,一抬眼,又瞧见他脸上那片难以忽视的红印,心里酸疼得厉害。
“那我们去休息。”
她轻轻勾起柳云阙的袖角。
柳云阙垂眸,看见她似碰非碰、鬼鬼祟祟的动作,不免笑了下,“好,回去休息。”
待明宜先进了屋,他立在门外,便欲转身往偏屋去。
“兄长留步。”
明宜叫住他。
柳云阙看向她的眼眸中浮现少许疑惑。
明宜将门扇往两边一掀,说道:“兄长伤得重,须得好好休养,偏屋那床板我是看过的,窄,还硬,睡得定然不舒服。”
柳云阙没否认。
虽然他觉得差别不大。
“所以,兄长还是睡这屋吧,我收拾好被褥去偏屋睡。”
说着就去床边搬东西。
弯下腰,刚抱住那床软烟罗锦被打算起身,柳云阙的手就按了上去,骨节分明的手指陷进绵软的被子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抱不动,明宜只好停下。
“兄长这是做什么?”她不解,“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算不得兄长亏待我,我愿意的,心甘情愿。”
柳云阙道:“可我不愿。”
明宜有点不高兴:“兄长总是这样,让别人想待你好都不行,全天底下就你一个大好人、大善人了是吧?倒叫人觉得总在占你便宜似的。”
柳云阙像是觉得好笑:“以前不是挺乐意占我便宜来着,今日怎么说话这么别扭?”
明宜撇嘴:“哪有。”
“生气呢?”
“没。”
“因为我不经你同意擅自抱你回来了?”
“才不是。”
明宜一听他说这事,耳朵就莫名其妙发热,怪得很,以前可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前她练功太专注不留神摔到湖里过,狼狈爬上岸,又扭了脚,只好让柳云阙抱着回棠香院。那时候的她才将将长到柳云阙腰那儿,轻轻松松就能被拎起。
可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她都和他的肩膀一样高了,自然与小时候的感受大不一样。
肯定是刚才勒得太紧!
血液都不流通,全堆在耳朵那边了。
明宜越想越不自在,干脆把软烟罗锦被往床上一摊,起身就往门外走。
反正偏屋有被子,柳云阙盖什么,她就盖什么,柳云阙能睡窄床板,她明宜当然也能睡。
她今晚还偏要柳云阙承这个情。
刚迈开步子,手腕就被攥住。
明宜扭头:“松手。”
柳云阙不松。
还用力一拽,把这不知为何生起闷气的人儿拉进怀里,两条腿在她脚下一勾将她牢牢圈住,再逃不得。
手指尖轻轻撩开明宜披散在脑后的乌发,将它们全都拨到一侧,露出她背后被巨石的尖棱划破的几道口子。
他眸色沉沉,凝看着。
明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扭着身子挣扎两下,又被按住腰。
柳云阙的手很长,手型也很好看,虚虚一拢就能盖住她大半的腰肢,按上来的瞬间收紧,又很快放松,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明宜动不了,只好乖乖站着。
后颈忽然一凉。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身后柳云阙问道:“疼了?”
明宜摇头:“有点凉。”
柳云阙徐徐向她解释:“是去腐生肌的灵药,涂上些,好得更快,也不会留疤。”
疤?
明宜这才想起她后背的伤。
那时情况紧急,猛然撞上巨石,脑中顿时像是被搅弄成了浆糊,晕疼得厉害,再加上眼睁睁看见柳云阙腹部被贯穿,她根本都没注意到后背这点擦伤。
柳云阙一直挂念着。
他凑近,一点一点仔细为明宜抹药,还没忘了道歉:“是我下手莽撞,没拿捏好分寸,想推开你,却不小心害你受了伤。”
语气里透出深深的自责。
明宜到底心软。
“说什么呢,倒是兄长为了保护我被那魔物伤得厉害。”
她闭了闭眼,眼前又浮现那血腥骇人的一幕。
“我担忧兄长的身子,今晚只是想让兄长睡好点而已,不愿意兄长永远都是替人考虑的那方……我也想替兄长考虑。”
明宜将心里话讲给他听。
身后没了动静。
药停下不抹了,也不出声,按在她腰上的手一动不动,就像是定住了。
明宜狐疑扭头。
柳云阙却突然松开她。
她转过去,只见柳云阙弓起上身,低垂着头,连发丝都痛苦地发着抖,一双手死死扒紧床沿,指节用力到泛白,手背青筋显露。
“兄长!”
明宜大惊,连忙蹲下去察看他的脸色。
透白如纸。
紧咬的牙关挡住一切痛吟。
一定是伤又复发了!
明宜扶着他仰面躺倒,二话不说就要撩他的衣裳,刚碰到腰间的绦带就被柳云阙掐住手腕,不准她再继续摸索。
“我没事。”
柳云阙颤声道。
“你这样子怎可能没事!”
明宜心中焦急,一把甩开他的手,解开绦带,两手扒住衣襟就往外扯。
柳云阙只觉身前一空。
他艰难转动眼珠朝身下看。
大敞的前襟,全然裸露的胸腹,甚至腰线也快要盖不住,两边衣衫松松垮垮,只搭在腰间几寸处,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好像再看一眼便要滑落。
他难得羞臊。
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明宜……”
他无力唤道。
人没理他,反而还用那纤细柔软的手指一遍遍蹭着他的皮肉。
痛。
柳云阙眉梢蹙起。
还有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逐渐蔓延,与伤口的痛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而来的猛烈浪潮,将他拍在岸边,无可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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