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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震慑

小说:

我本将心向沟渠

作者:

橘子数列

分类:

现代言情

“啊……啊……”老妇人徒劳地发出声音,浑浊的泪水涌出,顺着深刻的沟壑蜿蜒而下。

她蹙起眉头,正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意识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转时,已不知过了几时。

伤口被人妥帖地上了药。

抬眼四顾,是间极小的屋子,光线吝啬地漏进来,浮尘在昏暗中懒懒地游动。

统共几件家什:一张硬板床,靛蓝粗布被褥洗褪了色;一张方桌配着两条老旧的条凳,坐上去应会发出咯吱声;一个半人高的旧衣柜,木头纹理都磨得模糊了。

倒是收拾得纤尘不染,显出几分伶仃的体面。

喉咙里火烧火燎,她挣扎着想撑起身去寻水。

那老妇人却在此时突然进来,手中一个半旧的木盒闷闷地往桌上一放,枯瘦的手便按住了她的臂膀,示意她不要乱动。

她抬起眼。

猝不及防地,撞进老妇人的眼睛里。

那眼睛竟出奇地亮,像汪着两泉水,清凌凌地映着昏光,只是那清亮底下,盛的东西太多太沉了,层层叠叠,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凉水入喉,缓解了喉间灼烧般的痛。

“你……认得我的……”她清了清嗓子,舌尖像被什么绊住了,那两个字在嘴里滚了几滚,终于带着点涩意、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忸怩,小心翼翼地吐出来,“……母亲?”

老妇人点点头,将桌上的木盒递给她。

“吱呀”一声,木盒开启的声响滞涩而悠长,像一声迟暮的叹息。

几朵褪色的绢花,一方方素净的手帕,还有几件小得可怜的孩童衣裳。

时光毫不留情地从它们身上碾过,早把鲜活颜色碾磨殆尽,洇开一片片陈年的、洗不脱的黄。

她伸出手,指尖微颤,拈起最上面的一条帕子。那绣工实在拙劣,针脚歪扭得不成样子,偏又透着一股笨拙的、死命认真的劲儿,硌得人心里发酸。

“她……是什么样的人?”她颤抖着声音问。

老妇人眼中的情绪实在太沉了。

悲伤的,痛楚的,是岁月熬尽后剩下的药渣。

老妇人抓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掌心刻下个字。

“美。”她轻轻念着。

她吸吸鼻子,绽开一丝欢欣的笑,带着几分骄矜:“我长得就很好看,母亲想来也不会丑的。”

老妇人也牵动嘴角,笑纹里爬满了旧事。

接着,那枯枝似的手指,又在她掌心刻下另一笔。

“善。”她低低念着。

她心里更是松快了些,仿佛得了佐证。

肯为孩子费心费力做那等歪扭不成样子的绣活,死后隔了这许多年月,还有人巴巴地记挂着,将这点陈年旧物当宝贝似的藏着,想来那性子,也定是极好的。

凉浸浸的手指在温热的掌心继续写着。

“刚?”她慢慢念着。

语气却透露出困惑。

刚?是指性子刚强?还是……

未及细想,“砰”一声门被撞开。

一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便粗鲁地闯进屋内:“夏婆子,你个老货,又躲在这里偷懒!”

一张马脸拉得老长,吊梢眼里是毒蛇一样的阴冷。

汗酸和厨房油烟气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她皱眉,这人她在周氏身边见过,不是什么叫得上号的,混在一众仆从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和此时的神气判若两人。

马脸婆子冷哼一声,自以为是地抬起脸,殊不知这一动作,倒是将她的脸显得更长了。

马脸目光轻慢地看着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训诫:“悠然小姐?您怎么跑到这腌臜地方来了?”

边说边夸张地掩了掩鼻,仿佛真闻到了什么不祥:“这府里的规矩,您是贵人不知,这等废弃之地,阴气最是瘆人!您千金贵体,万一冲撞了点什么不干不净的,折了福寿,回头夫人问起罪来,怪罪老奴伺候不周,老奴这条贱命可担待不起呐!”

嘴上说着恭敬的话,语气却充满了驱赶和威胁:“夏婆子年老糊涂,惊扰了小姐,老奴这就带她下去好好管教!”

末了,更是不由分说地扑向那瑟缩的夏婆子,蒲扇似的大手粗暴地径直抓起胳膊。

动作的瞬间,扫过木盒,一众物件便可怜巴巴地散在地上。

“你放开她!”她下床怒斥。

马脸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鼻子呼哧出着气,眼中满是轻视与不屑。

夏婆子浑身发颤,嘴上吃痛地“啊、啊”叫唤着,不舍地回头看她。

那眼神太过悲哀,看得人心生不忍。

“我叫你放开她!”她暴呵。

“小姐快些回去吧。”马脸依旧不理会,“这事啊,你管不了。”

耳边是夏婆子凄厉的嘶吼,伴随着马脸几句肮脏的咒骂,阴郁的死气骤然细细密密地缠绕在她的心口,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握紧了拳头。

周氏那张涂脂抹粉的笑脸、林枫眠眼底的阴鸷、眼前这马脸婆子的跋扈……

相府的一切她都想一把火烧个干净!

她蹙眉,眼风扫过桌上那半盏残茶,想也不想,抄起来便朝地上狠狠一掼。

“哗啷——!”

碎裂的脆响,尖利地撕破了屋内凝滞的空气。

“我人还站在这儿,喘着气儿呢,你就急着要替我当家作主、越俎代庖了?”

马脸愣住。

不等对方反应,她倏地弯下腰,纤白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攫起一片碎瓷,掌心猛地一收。

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迅速汇成一股,滴滴答答,砸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小花。

她捏着那片染血的凶器,一步步逼近那僵住的马脸,唇角竟勾起一丝残忍的笑:“你说,若叫我那位最最‘慈爱’的继母知晓,她房里的妈妈,竟敢蓄意谋害府上的小姐……”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马脸血色尽褪的惊恐:“她为了那‘慈爱贤德’的名声,为了堵住这悠悠众口,会怎么处置你这条忠心耿耿的老狗?是拔了你的舌头,还是干脆……把你这一身肥膘填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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