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前三天,府学门口贴出了考场安排。
谢青梧和周子砚挤在人群里看榜。密密麻麻的名字,按籍贯排列。谢青梧在中间偏上的位置找到了自己和周子砚的名字,两人不在同一个考场。
“还好,离得不远。”周子砚松了口气。
看完考场安排,两人沿着府城最热闹的南大街往回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绸缎庄、首饰铺、茶馆酒楼,吆喝声此起彼伏。
路过一家绸缎庄时,门口围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
周子砚爱看热闹,拉着谢青梧往人群里挤:“看看怎么回事。”
绸缎庄门口,一个穿杏色衣裙的少女正和店掌柜理论。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眉眼清秀,但此刻气得脸颊发红。
“这匹云锦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定金都付了,凭什么转卖给别人?”
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人,陪着笑脸:“林小姐,实在对不住。那位客人出价高,我也得做生意不是?您的定金我双倍退还,您看……”
“我不要钱!”少女声音清脆,“我就要这匹布。这是我娘生辰,我特意挑了半个月才挑中的。”
“这……”掌柜为难,“布已经卖了,人家下午就来取。林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有人说掌柜不厚道,也有人说这姑娘太较真,一匹布而已。
周子砚小声说:“这掌柜确实不地道,收了定金还转卖。”
谢青梧没说话。她看着那少女,杏色衣裙料子普通,但剪裁得体。说话时虽然生气,但条理清晰,不是那种只会哭闹的娇小姐。
正看着,人群外头传来马蹄声。几匹马停在路边,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锦衣公子,二十来岁,手里摇着把折扇,身后跟着几个家丁。
掌柜看见他,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去:“孙公子,您来了!”
锦衣公子瞥了眼门口的情形:“怎么回事?”
“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误会。”掌柜赔笑,“您要的云锦已经备好了,里边请。”
少女上前一步:“孙公子,这匹云锦是我先订下的。”
孙公子打量她一眼,笑了:“林小姐?怎么,你也看上这匹布了?”
“是我先付的定金。”
“定金?”孙公子摇着扇子,“做生意嘛,价高者得。掌柜的,我出三倍价钱,这布我要了。”
掌柜连连点头:“是是是,孙公子说的是。”
少女咬紧嘴唇,眼圈红了,但强忍着没掉眼泪。
谢青梧忽然从人群里走出来。
“这位掌柜。”她开口,声音不高,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
掌柜转头看她,见是个清瘦少年,穿着普通,便没太在意:“这位公子有事?”
“想问掌柜几个问题。”谢青梧说,“您收定金时,可曾与这位姑娘约定取货日期?”
掌柜一愣:“约、约了,说好今天来取。”
“那约定时,可曾说若逾期不取,定金不退,货物可另行售卖?”
“这……”掌柜支吾,“倒没说这么细……”
“既然没说,那按常理,定金既付,买卖已成。”谢青梧语气平静,“掌柜收下定金,这匹布的所有权便已归这位姑娘。您擅自转卖,是违约。”
周围百姓开始议论。有人点头,有人说这少年说得在理。
孙公子皱眉:“你谁啊?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而已。”谢青梧转向他,“孙公子若是真喜欢这布,也该等掌柜与林小姐解约后再买。如今这布还是林小姐的,您强行要买,是强买。”
“你!”孙公子脸上挂不住,“一匹布而已,本公子出得起钱!”
“出得起钱,也要讲规矩。”谢青梧说,“否则与强抢何异?”
这话说得重了。孙公子脸色一变,身后的家丁上前一步,似乎要动手。
周子砚赶紧挤过来,挡在谢青梧身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谢青梧却没退。她看着孙公子,眼神清亮:“孙公子,府试在即,府城内外多少双眼睛看着。为了一匹布闹出事来,传到考官耳朵里,怕是不妥。”
孙公子动作一滞。
他是今年参加府试的考生,家里花了大力气打点,要是这时候闹出是非,确实影响前程。
掌柜见状,赶紧打圆场:“孙公子息怒,这位小公子说得也有理。要不这样,店里还有一匹类似的云锦,虽不及这匹,但也……”
“不必了。”孙公子冷哼一声,狠狠瞪了谢青梧一眼,转身就走。家丁们跟了上去。
人群渐渐散去。
掌柜擦了擦汗,对少女说:“林小姐,布您拿走吧,按原价。”
少女却摇摇头:“不必了。布我还是要,但钱我会照付,不多不少。”
她转身看向谢青梧,认真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公子仗义执言。小女子林疏影,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谢怀瑾。”
“谢公子。”林疏影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我随身之物,不值什么钱,但胜在精巧。今日之恩,无以为报,这个请公子收下。”
谢青梧没接:“举手之劳,林小姐不必客气。”
“要的。”林疏影坚持,“我娘说过,受人恩惠当铭记于心。公子若不收,我便一直跟着您,直到您收下为止。”
她说得认真,不像开玩笑。
谢青梧想了想,接过玉佩。玉佩温润,雕着简单的云纹,确实精巧。
“那就谢过林小姐了。”
林疏影这才笑了。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刚才那股倔强劲儿全没了,倒显出几分少女的灵动。
付了钱,取了布,林疏影抱着那匹云锦,又对谢青梧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周子砚看着她走远,小声说:“这位林小姐倒是爽快人。”
谢青梧嗯了一声,把玉佩收进袖中。
两人继续往回走。周子砚还在说刚才的事:“谢兄,你胆子真大,那孙公子看着就不是好惹的。”
“他不敢惹事。”谢青梧说,“府试当前,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那倒也是。”周子砚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林小姐,她说她姓林?该不会就是那个林家吧?”
“哪个林家?”
“城南做丝绸生意的林家啊。”周子砚说,“我舅舅提过,林家是府城数一数二的商贾,可惜当家的去年病逝,只留下个女儿。听说族里那些叔伯正惦记着家产呢。”
谢青梧脚步顿了顿。
林疏影……原来如此。
怪不得一匹布也要争。不是争布,是争一口气。
回到客栈,谢青梧把玉佩拿出来细看。玉质普通,但雕工确实好,云纹流畅,像是出自大家之手。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疏”字。
她把玉佩收好,继续温书。
傍晚时分,客栈大堂忽然热闹起来。谢青梧下楼吃饭,看见好几个学子聚在一起说话,神色激动。
“听说了吗?崔大人放话了,这次府试的文章,谁要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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