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明早就应该明白，只不过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想。
孟钰瑄一个物欲很低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花钱大手大脚，一定是身边有了一个需要钱的人。
难怪，难怪……
一切好像都变得有迹可循。
这件事情想要解决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第二天，他就瞒着孟钰瑄，找到了辅导员，说孟钰瑄的身边有“小偷”，把他辛辛苦苦赚来给孟钰瑄的钱都偷走了。
他为孟钰瑄花钱一点都不会心疼，因为他把孟钰瑄看作是正在过这他想要的人生的另外一个自己。
很快就查到了穷学生的头上。
辅导员脸上都是为难和歉意，质问时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你最近是不是借用了孟钰瑄同学的钱？”
当老师的都想要维护学生的尊严，穷学生这个年龄，没有步入社会，全身上下穷得就只剩下那点尊严了，自然会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要。
他完全理解辅导员的询问方式。
只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刚开始询问，甚至都还没有说些什么，穷学生就点头承认了下来。
“是我偷的。”
飘着一点点香水味的办公室里，穷学生抬起狭长的眼眸，冷飕飕地看向了他，薄唇轻抿着，即便紧绷着下颚线，那张脸也依旧明媚，像是既即将要面对风雨的樱花，有一种在湮灭前的孤美。
他隐约好像看到穷学生眼底划过的一抹讽刺。
很显然，穷学生并不认可自己所说的话，用一种自毁的方式在和他作对。
可偷就是偷了。
他的钱是给孟钰瑄用的，穷学生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用了这笔钱，这不是偷能是什么？
林明很清楚穷学生为什么会承认这么快——穷学生喜欢孟钰瑄。
不想要孟钰瑄因为私自把钱给他而受到责骂，所以甘愿独自承受下一切，就算被认为是小偷也没有关系。
辅导员急忙向他表示了歉意，并且代替穷学生承诺会尽快将这笔钱还上。
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比起能不能追回这笔钱，他更在意两个人的关系能不能就此止步。
离开办公室，走出教学楼，林明再也等不及地叫住了一直走在他身前的穷学生。
“同学。”
穷学生停住了脚步，面色比方才在办公室里还要难看，但似乎因为他是孟钰瑄的家长，在穷学生的眼中还能找到几分尊重。
可穷学生并不知道是无论他尊不尊重自己，自己都不会让孟钰瑄和他在一起的。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林明往前走了两步，站稳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百块钱，很随意地就扔到了穷学生身上。
穷学生今天与平时不太一样，身上没了那些破旧衣服，虽然穿着算不上多么好，但也没那么穷了，人看上去也更清爽一点，就是眼下的青黑依旧很重。
“你要是缺钱了，可以和我说，这点钱我还是能出得起的，但是你不要接近孟钰瑄。”
穷学生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似是被他气得不行，就像是被狠狠羞辱了。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林明还是太了解穷学生了，穷得什么都没有，就把那点自尊心看得尤其重。
穷学生听了他的这些话，应该不会再去找孟钰瑄了，除非穷学生是真的连脸都不要了。
林明默默在心中感叹自己实在是太有手段了，三言两语就阻止了孟钰瑄误入歧途，还帮穷学生认清了自己，希望穷学生能够为自己想要吃天鹅肉的行为而感到羞愧。
他一转头，脸上的表情还未完全转变过来，就看到孟钰瑄站在斑驳的树影下，姣好的面容出现细细的裂痕。
林明不知道孟钰瑄站在那里听了多久。
…………
孟钰瑄没有住在学校宿舍，而是回到了家中。
尽管林明不愿意多想，但他也大概猜得到孟钰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穷学生，所以才躲着 穷学生。
因为什么？
就因为有个让他觉得丢脸的父亲？觉得他不应该说那些话？
可他也是为了孟钰瑄好，孟钰瑄长大后就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
孟钰瑄没有对他发脾气，也没有和他说些什么，只是正常的吃饭睡觉。
林明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孟钰瑄和那个穷学生还没有正式开始交往，他们这个年纪，说不定过两天就喜欢上别人了，就会彻底淡忘这件事情。
可当他推开浴室门，看到躺在浴室里割腕自杀的孟钰瑄，顿时慌了神，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过去。
孟钰瑄脸色苍白，眼眸轻轻的垂着，薄唇像是涂了一层糖霜，过于明亮的光线落下，肌肤越来越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谲的美。
他先是拨打了求救电话，又扔下手机，拿起毛巾裹在孟钰瑄的手腕上。
手上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
“你别怕，医生马上就到了……”
林明声音很抖，又充满气音，和平静躺在地上的孟钰瑄相比，他看上去更为害怕。
“待会儿医生就到了。”
他注意到孟钰瑄先前为了洗澡，将衣服都脱了下来，现在光溜溜的一条，他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盖在了孟钰瑄比较见不得人的地方。
盖得时候，目光不可避免地多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比起那天在他手中精气神十足的，眼下却和它的主人一样，病殃殃的，歪着头搭在一旁，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爸爸。”
孟钰瑄在这个时候叫了他爸爸，他睫羽一颤，急忙收回了视线。
…………
林明把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孟钰瑄送到了医院，提心吊胆了一晚，足够磨灭掉他所有的心性，最后做出妥协的人是他。
“你以后想和谁交往，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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