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大家就能自由说话、逃避不自由的心声。
万凭栏说:“姑且把白天的污染区称为丰都,夜晚称风城,以我为信息中转站,可以在城门口找我交换情报,保持理智努力自救——”
他瞥了眼观棋,颇为绅士地抿唇:“尽量。”
观棋笑了笑,嘴巴微张,露出干瘪的牙龈:“在下虽类犬,但诸位拿到的,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他大笑而去。
这时天色微微亮起,再一次颠倒日夜。
白天大水褪去,甘融被投放到了一片竹林。
她气急反笑。
真是的,被观棋装到了。
书生的居所是竹林里的茅草屋,勉强可居,甘融认为陋室铭应该是在这里写才对。
好在有生态环境不错,回廊状留出供人通行的小道。
甘融一想到尔伏的命在自己手里,干劲十足。
她是路人NPC不会死,这支小队有极大可能是玩家登场时的引路人,按照游戏一切向钱看的惯例,会有更丰富的角色设定和后续安排。
最起码要先把这个副本打通,再去找解绑方法!
甘融点烛燃灯,双手平齐眉间,捧着虚拟竹简仔细研读。
这时她略微感到一点文舒的痛苦,那些字笔走龙蛇,就犹如尺蠖一般抬升、潜伏,左右摇摆。
晕,就是很晕。
无时无刻不在旋转的字疯狂钻进她的脑袋,甘融觉得自己的电子大脑被抽打成陀螺了。
……这是污染的具现化,只是在她身上不起作用,直接进行了物理攻击。
甘融顿时明白了这条故事线的险恶,她反复琢磨书生的愿望,对着故事推敲情节。
金榜题名,对甘融来说其实不算难。
因为她有数据库,千百年来的状元答卷都储存在里面,如果换成其他人来完成,怕是真的要苦读、蛮读、下狠劲读!
读得头颅上吊,大腿扎针,偷偷摸摸追随光线变成飞蛾,千万种死法等候。
绝对没办法在先哲字句和圣人言的攻击下考取功名,那就等于困死在污染区了。
虽然说直接照抄不好,但借鉴的事情能叫抄吗?
甘融美滋滋睡觉去了。
外挂,好用!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甘融翻身,见到有人大白天的在她屋子里梳头,铜镜怼脸,转过来的是撰写着墓名的石碑脸。
上面原本写的是卑贱甘氏,甘融情绪稳定,对着清晰的铜镜照了下面容,很好,天然去雕琢。
几根丝线从铜镜中钻出,把石碑刮花成战损版。
无脸人又改刻成孔孟之道,甘融就和孔孟之道大打出手,三局两胜,小赢一把。
对方恼羞成怒,要抓她下油锅。甘融一脚踹翻锅,把它摁在流淌一地的滚油里,那张脸突如其来长了一大串结绳,慢慢纠缠起来,给她演变造字的过程。
甘融发言:“Idon'tcar.”
无脸人沉默又沉默,挥舞着甲骨棱角分明的文字殴打她,甘融不甘示弱,把丝线拉细,丢渔网似的绕它颈部三圈以示友好。
无脸人披散着乱发,跑出屋外,顺着水井走了。
给贞子出版权费了吗?
甘融很想问,但她被鸡鸣声吵醒了。
那只雄赳赳的大公鸡是王青青送的。
本来甘融并不打算读书,想去城中心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此刻还未家道中落的文舒大小姐。
没走到将军府上,就被拉住了手:“你、哎你!我识得你!你是王家村荡头那户的王二妞不!我们幼时一趟玩耍过。”
甘融听完瞬间入戏,眼泪唰唰落下:“别来日久!你如今怎样?”
王青青也是感慨颇深:“我如今已为人妇,见老不少,反倒是你儒巾襕衫,颇为自在。”
她不知道什么是扮演,什么是不能脱离人物形象,只知道自己又得了遍新生。
换言之,她完全陷进去了。
她不觉得女子考取功名奇怪,只恨自己蹉跎于生计,困苦柴米油盐,半生光阴如白驹。
甘融一愣,将身上所有的银钱掏给她。她知道在大街上就忍不住热情相谈的旧交是为了什么,要么借钱,要么炫耀。
王青青把自己的伤疤揭给她看,何尝不是走投无路?
她不提钱,字字都在说钱。
“不必还,这是往年你娘偷摸给我娘的,如今物归原主。”
王青青抹泪。
甘融遇见蔺加三后与她汇报了这个情况,蔺加三正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也是满头满脸的淤青,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甘融:“打赢了吗?”
蔺加三闻言不免笑了下:“您说笑,我很难被污染。”
甘融:“那要不要叫醒王青青?”
“能救一个王青青,难道还能救所有人?污染区该死去的人类,本就是历史发展中必要的牺牲,况且她们就算出来后也不算人。用她们必死的命试探污染区边界,堆我们的活路,我想您应当不会觉得我狠心。”
她又说:“十比七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当是七个人能活着见到污染物——收容是必然要见到祂的本体的。再说,一批仅有十个活人,多出来的那个趁早出局,也好。”
蔺加三不遮掩,不隐瞒,冷酷得明明白白,因此被人信任。
甘融说:“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但如果我能做到,我就想看见好结局。”
“随您。总之您注意安全,每个甲级异能者都是宝贵的,人类需要我们。”
蔺加三将她划分为自己人,但言语冷冽,态度也不亲近。
甘融认为自己已经很通人性,在蔺加三的态度上却感到疑惑。
算了。
不想了。
顶头上司不绕弯,有任务直接颁布,又不需要去社交就能得到信任,阴晴不定已经是天赐的小缺点。
王青青投桃报李,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鸡抱给她,甘融收下,不过这很快成为她最后悔的事。
吵。
这只鸡可怕得很,一直叫,根本不带歇的。
它一叫甘融就开始默念:
真的假的,我不是天才吗?
怎么还要没日没夜读书?
她被吵醒后不大清醒,把荞麦枕头扔出去,刚好命中。
顿时没了声的公鸡发出鸡生最后一次“喔喔喔”,彻底结束了使命。
——砸、砸死了?
甘融睡意消失,出门找鸡,如果鸡没死那当然好,如果鸡死了那就只能今晚吃鸡了。
想到这里,甘融认为鸡还是死了好。
公鸡躺在地上。
她拎起有着鲜艳大红冠的公鸡,突然发现它的爪子下,正捻着一条僵直的猪鼻蛇。
粉粉嫩嫩的。
就像一根香味四溢的辣条。
“尔伏同事,你真的好笨啊!”
甘融感叹道,“你知不知道蔺队现在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剑了?你知不知道阿芙乐尔已经搞起了情报局?”
她拎起尔伏晃了晃。
甘融的进度其实不快,万凭栏站在城门口算命,帮助大家互通有无,他早就通报过所有人的完成情况,还特意搞了个业绩排名表,黎志黎恕是被摘出去的,王荟王青青是普通人,被同化肯定是出不来的,观棋根本不会搭理他。
六个人的表,她看着自己排在正数第三……当然,也是倒数第三的位置,有时恨不得挖个大坑把自己埋了。
这没什么好骄傲的,因为倒数第一是小孩,怎么指望小孩吭哧吭哧跟老黄牛一样干活?
倒数第二的尔伏,那更不能比了!
尔伏吐了吐蛇信,金色的瞳孔乱飞。
甘融立刻开始鼓励同事:“没关系,现在我救了你我就是你的恩人,只要好好报恩,就只剩下变成蛇妖这件事还处在待办事项了。”
说着说着她也小声起来。
变成蛇妖?
这多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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