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高悬,随风荡,唢呐开场,喜笑哄堂身着嫁衣的小娘子,被喜婆搀扶着出了轿门,团扇遮住大半的脸,只能瞧见侧面的轮廓。
绸子的递到她手里,她抓住很紧,手心沁出湿润的汗渍。另一侧被人给牵住,下桥时她余光瞟了眼,只瞧见了手背上的红色小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祝贺的笑意中,仿佛夹杂了些,叫她听不明白的东西,只是在婢女的搀扶下,迟钝的行礼。
她在坐上花轿的那刻,心头其实是慌乱的,尤其是订婚后不久才发觉是自己误会了,也有过想要悔婚的念头,可不过一闪而过。
嫁人了,小满便有了自己的家,这是阿娘临终前说的。
“夫妻对拜。”
直到她转身,微微俯首,抬眸时扇子遮住半边脸,露出了一双眼,眼前的事实无处遁形,与她对拜的是另一张脸,不是裴珉……而是代替裴珉的裴承。
“礼成。”又是一声高喝,那些虚望的画面全部消失殆尽,姜秋姝看着堂前的裴秋月和赵士远。
锦衣华服,嫁衣上缀满了珍珠,上妆的小娘子容色比起平日,更是多了几分欢天喜地的俏丽,完全看不出平日里跋扈的模样。
对面的郎君,穿着与她登对的婚服,笑容满脸,细看却觉得被棍尺量过的般,姜秋姝看过去时,赵士远刚好瞧过来,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怔楞了瞬却又很快移开了,对着新嫁娘笑盈盈。
能屈能伸,姜秋姝没想过,那个与她相依为命数年的赵士远,还能有这副面孔。
他无父无母,拜的不是牌位,而是国公府的长辈,如今他赵士远彻底的打上了国公府的印记,早就不是以往那个青衣郎君。
面前忽然伸出只手,手腕被捏住,力道有些重,手背青筋明显,她侧目。
“在看什么?”裴珉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
他的手宽大,足以将她完全遮住,指骨分明却又有力,许是察觉到她的挣扎,他才松了些力。
高堂之下的两人已经行完了礼,裴珉目光紧锁在赵士远身上,注意到他目光又望向这边时,唇角微抿,给了个警告的神色。
赵士远身子一僵,却又很快的朝着前来观礼的,行礼道谢。
人心不足蛇吞象!
裴珉眼神比起方才更加低了几个度,抓住姜秋姝的手用了些力道。
“五郎。”姜秋姝小声的唤道,提醒着他。
以往避讳在人前与她亲密,今日却如此的反常。
“方才在看什么?”裴珉看着她又问了句,似乎想要将她看透。
姜秋姝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却很快整理好情绪,笑道:“皆言,新嫁娘是一生中最美的,妾身使劲瞧瞧二娘与平日有何不同。”
撒谎,裴珉松开了她的手。
这个位置只能瞧见裴秋月的侧颜。
“息了你的心思。”他声音比起方才严厉了许多。
姜秋姝眼神莫名在他身上打转,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他这是误会自己对赵士远余情未了?可别恶心她了。
裴珉原本是在另一侧观礼,与府中其余几位郎君站在一处,可当看着姜秋姝神情,只觉得身躯一震。
遗憾,恍惚,有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只有极致的恨与爱,才叫人刻骨铭心,放下只能是淡漠。
直到今日,他都无法忘记,公堂下的她是如何的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确实孤注一掷的狠意。而两人阴差阴错的那日,她口中呢喃的是赵士远的名字。
裴珉眼中温度更加低了。
除开赵士远,再无旁的男子,能够叫她有这般深厚的情绪,一想到这里,他心里越发哽住了,像是有什么被压住,想要去探究,却又寻不到。
“妾身只是在遗憾,当初与五郎少了这么些礼数。”姜秋姝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今日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毕竟当初,裴珉并非有意,宫中召见,他便是有再大的权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蔑视皇权。
他既然怀疑她,少不得要逼真些,说完她盯着他的眼眸满是可怜之色。
“不过妾身能够体谅您的。”
裴珉不语,她眸光委屈甚至隐约能瞧出些泪渍,他侧过头,躲避她的眼神。
“是我误会了。”
姜秋姝瞧着裴珉闪躲的目光,疑惑一闪而过,可身侧忽然听到一阵轻笑。
她望过去,身着天青色软烟罗衣袍,腰间翠绿色玉佩,头顶绿玉冠,手持青竹扇面的男子朝他们拱手,笑意和煦却不达眼底,“老师,师母安。”
裴珉只教过宫中的贵人,结合李长宁给她的洛阳贵族信息,加上他一身的绿,宫中只有二皇子李明熠最喜绿色之物。
本是张俊俏的脸,可全身的配饰颜色太过统一,恍若眼前站着的是一块儿绿草地。
姜秋姝眼神闪烁了下,嘴角轻微抽动,连忙颔首回礼,装作不晓得他身份的模样。
“若是老师当初许了我与二娘的婚事,今日这堂上之人说不定是我了。”李明熠声音略带嘲讽。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裴秋月,只是与定国公府攀上亲,得其助力,可事半功倍。
可偏偏这些世家人清高,皆言高攀不上皇室,少于其通婚。
“殿下多虑了,婚事既是父母之命,又是二娘心中所愿,臣做不了主。”裴珉不咸不淡的回道。
便是说他既得不到定国公承认,又得不到个小娘子的心,裴二娘所嫁的男子不过是个末流世家的九品小官,他可是堂堂大周的皇子,李明熠咬了咬牙,晓得此时不能得罪裴珉,反而将视线转向了姜秋姝。
“师母原是遗憾与老师未全礼?可惜可惜,老师向来亲力亲为,若非事态紧急,又是老师心中最重之事也不会耽搁了。”二皇子惋惜的说着。
裴珉看了二皇子眼,二皇子也晓得点到为止,此处是人家的地盘,他也不会傻到在这时大放厥词。
姜秋姝虽是装作娴静夫人般垂眸颔首的模样,可余光却放在了裴珉身上,方才二皇子说出的话,似乎是叫裴珉生了丝不悦?
所以当真有比他们婚事还要重要之事?
“便不好打搅老师与师母了,今日本就是不请自来。”二皇子说完便告辞了。
宫中子嗣单薄,只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公主,其中最小的皇子不过三四岁年纪,几位皇子皆是雄才大略,文武皆备储君人选也在他们当中。
姜秋姝站在人群中,如今拜礼结束,也该如席了,这次婚事大都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负责,她倒是成了闲人一个。
人流攒动,姜秋姝刚走了步,胳膊被什么撞了下,身体不由自主朝前面倾泻,她吓得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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