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茶小舍的后院柴房突然多了一个人,这让徐秋感到非常惊讶。
她眉头微蹙,目光在宋玉和那个陌生男子之间来回游移。
宋玉见状,连忙解释道:“徐姨,这人在投奔七风城亲戚的路上遇到了贼人打劫,我也是昨晚钓鱼回去的路上偶然遇见他,他向我求助……”
见徐秋脸上依旧带着狐疑之色,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说来也巧,他跟我一样,也是渡云剑派的弟子。只不过他出师早,我拜师晚,昨晚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想着都是同门,我就自作主张将他留在这里了。如果徐姨介意的话,我这就打发他走。”
徐秋连忙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是潇姑娘你的同门,倒也能行个方便。只是……”她说着,目光落在弛巍身上,仔细打量着他。虽然他的衣衫已经换新,但肩膀上缠着的纱布仍隐约渗出血迹,显然伤得不轻。便提议道:“他伤得这么重,不如把他送到镇上找李大夫看看吧?”
宋玉当然否决了这个建议。小风镇人多眼杂,并不是个好去处。她摇了摇头,“他的伤不碍事,我弄了一些药,给他养两天就好了。”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柴桩上,忽然灵光一闪,继续说道:“还有,他身上的盘缠被劫光了,也是没钱找大夫的。我们也不是白白给他赠药治伤,这不是茶舍缺个砍柴的么?正好让他出出力。”
徐秋听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她转头看向弛巍,虽然他人高马大,但此刻脸色苍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她有些担忧地问道:“这能行吗?”
弛巍却在这时开口了,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坚定,“我可以的。”
他扶着墙,勉强走到门前,一步步挪到院中。尽管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渗着冷汗,但他那双剑眉紧紧拧住。
终于,他拿起了靠在柴堆旁的斧子。
区区两斤重的铁斧,在他手中却显得无比沉重。他的双手颤颤巍巍,怎么也无力将它扬起。
“唉唉……”徐秋看不下去了,连忙对宋玉说道:“先别让他干了,等伤好了再说吧。”
宋玉见徐秋松口,便也见好就收,点了点头:“也好,等他伤好些再说。”
正值中午,前店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是来了客人。徐秋赶忙往前店去招呼,杂乱的后院便只剩下宋玉和弛巍二人。
弛巍早已体力不支,倚着柴桩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宋玉凑了过去,蹲在他身旁,“刚刚至少能站起来了,别灰心,再换几次药,会好的。”
弛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想起她上药时的粗暴手段,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你,多亏你了!”
宋玉笑着摆摆手,“别客气。”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要不要我给陶戈传个信?夏晶和夏莹现在可能还在奇川呢。”
“不必了,我现在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是个麻烦。”弛巍摇摇头,语气坚决,“我自有打算,过几天我行动自如,自会离开。”
宋玉好奇地问道:“你要去哪?”
弛巍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坚毅,“我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我能力不济,也是皇上受奸佞所蒙蔽。我必须想办法将实情呈告皇上。”
宋玉听得一愣,心中暗忖:盛徽宇能把他下狱,便已经不再相信他。实情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沉吟了几息,缓缓说道:“按你现在的情况,这事非常有难度。”
弛巍点点头,倒也不太在意的样子,“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自有办法。”
宋玉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人。他不仅身受重伤,修为也尽废,已与普通人无异。然而,他的神情中没有一丝丧气或愤恨,反而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他似乎看出了宋玉的疑虑,却没有介意,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管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只要活着,总是能找到办法的!”
宋玉看着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行吧。”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祝他成功吧。
七风城郊外,那座荒芜的野山在一夜之间崩塌。押送重犯的六名差役四死两失踪,就连囚犯也生死无踪。
由于此地偏僻,直到事发第二天下午才让路人发现报官。
七风城衙门立马飞书上报,安捕头也跃跃欲试要带领同僚们侦破此案,立个大功一件。
可是非常蹊跷的是,当晚得到皇城方面下令,只让他们先守住现场,事情另派人去办。
安捕头不能插手,自当不满。时隔三天两夜,其中一夜还下了大雨,现场早被冲刷得面目全非。
直到事故发生的第四天中午,皇城派来的两位巡检才匆匆赶到。
秋茶小舍便是这路途中最方便歇脚的地方。
安捕头早迫不及待在此等候多时了。
忌于巡检是从皇城而来,宋玉不好露面,只待在厨房烧水、备茶点,同时暗中运功来感知外间的动静。
阵仗不算大,两名巡检没有带随从协侍,均都轻装简行两匹快马。
安捕头在店外将二人迎进来,一进来没坐定,安捕头就忍不住介绍起事发地的方位和环境。以及准备了许多书面资料供他们参考。
但那两名巡检显得不慌不忙,且还要让他也坐一下再说。
安捕头想二位大人远道而来是该休息一下。
那两人交代徐秋备茶,还对茶叶多番挑剔,就连店里的茶点都全叫了一遍。
徐秋倒成了此间最忙碌的人。
宋玉也瞧出来了,朝廷内多是尸位素餐的家伙,而这二位疑似其中翘楚,便不多担心。塌方地早在事发后让她第一时间进行过精心的布置,就是安捕头亲自侦察,她也不慌。
直到午后三刻,两位大人才算休息好,发话去现场看一下。
安捕头将现场保护得再好,也架不那夜雨水侵袭,好在他有画本记录,可与他们大至说明。
山体塌方之处,泥土如潮水般倾泻而下,覆盖了那条通往深山的幽径小路,一直蔓延至路旁的小河边。河畔的草木被泥土掩埋,河道也被冲得一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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