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今晚已有其他安排。】
诸伏景光看着收到的短信,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敲击。
【路上注意安全。晚上还回来吗?】
【嗯。】
单薄的一个字,却让诸伏景光的眉宇逐渐舒展开。一转头,他才发现身旁的幼驯染正奇怪地盯着自己。
三年前的降谷零看起来和三年后几乎没有区别,诸伏景光笑着问:“怎么了?”
降谷零一脸狐疑,不过很快他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雅文邑有什么问题吗?”
诸伏景光摇头。
降谷零摸着下巴:“那你这是……”
最近两天,他总觉得幼驯染微妙地不太一样了。最终,对挚友的绝对信任压过了心头那份若隐若现抓不到实处的困惑。
既然都提到那个人了,降谷零干脆顺势接上前面的话题:“你也差不多可以和雅文邑分开了吧。”
上个月他们就讨论过一次这个问题,最终以时机不成熟为由将计划暂且搁置。
“我应该,”诸伏景光缓慢地眨了下眼,“不会跟他分开。”
“暂时不分也好,摸不清的东西才最危险,地位稳固的中立派……太奇怪了。”
降谷零揉着太阳穴,一提起这个总是头疼:“我几番尝试从贝尔摩德那里打探消息,结果那个女人一直跟我兜圈子。”
雅文邑的过往直到很多年后仍旧是个谜,随着雅文邑身死,一切线索也彻底封锁。
诸伏景光恍然想起,除了斟酌分手是否会为自己带来麻烦时以外,无关任务,他从未认真探究过雅文邑究竟来自哪里,就像雅文邑也从不越过边界来探究他的过去。
他们之间的链条明明如此片面又薄弱,他以为知晓真相后雅文邑对他连恨意都催生不出,却在顷刻之间做出了那样的抉择。
诸伏景光的指腹从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上轻轻滑过,仿佛触碰到了不久前上面显现的简短文字。
“我没有要和他分开的计划。”他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语气比刚刚多了些许坚定。
降谷零叹了口气:“当初顺势答应下来,果然还是冲动了,但情况紧急,我们的确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我会继续留意雅文邑的情报,放心吧。”
好友并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深意,诸伏景光不过多解释,有些事还要再认真想想,那也并非单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他不忘安慰:“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况且雅文邑也没做什么事,这场恋爱说不定没我们最初想象中那么糟。”
降谷零眉头紧锁。
确实,迄今为止,雅文邑没带来过危险,反而还促成了几次便利,但冥冥之中他总觉得,雅文邑这个人可能比他们最初预想中的还要危险得多。
有两次,他在任务里碰到雅文邑,互相礼貌打了招呼,也没任何异常,可转身的瞬间,他能感受到一束冰冷的目光落在背后,那对沉寂的眼珠仿佛准星,不知究竟是想透过他看出什么,令人脊背发寒。
雅文邑整个人就如同他那双灰色的眸子,雾蒙蒙的始终看不清晰,跟这样一号角色扯上关系,风险大于利益,而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幼驯染身陷险境。
降谷零的脸色愈发沉下来,诸伏景光一眼就看出那是在想什么,提起另一件事转移注意力:“其实昨晚,雅文邑和我提过分手。”
原本他还不确定要不要说,亲眼见到外表跟三年后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幼驯染后,他反而觉得有必要说出来。
如果是当年的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zero也一定不想被蒙在鼓里,他们之间不该藏着秘密,更何况是有关组织的突发状况。
降谷零震惊转头,而后瞬间意识到,既然会这么说,那就说明最后没分成。
他直戳重点:“提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诸伏景光微微摇头:“他没说。”
这也是他会询问雅文邑今晚回不回安全屋的原因之一。
氛围合适的话,他想和雅文邑聊聊昨晚提分手的事。
“能尽快断开关系肯定更好,但雅文邑身上疑点太多,真不明不白分手可能留下隐患,还是弄清楚为妙。”
当初雅文邑提出恋爱时就很突然,会毫无征兆提起分手也算延续一贯风格,降谷零蹙眉道:“他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诸伏景光想不起三年前属于苏格兰和雅文邑的普通一天是怎样度过的了。
后来一切尘埃落定,他的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雅文邑的身影,但那无法改变他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特意关注雅文邑的事实。
他只记得,自己刚和雅文邑在一起的时候还很紧张,始终保持着警惕,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那根本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同处一个屋檐下。
雅文邑夜不归宿的频率很高,每次离开会持续个三五天,其中还没算上他们各自外出执行任务的时间,所以其实他们在日常中很少碰面,即使碰到了雅文邑也只是点头示意,如非必要不会产生交流,加上那个人全身都发散着淡漠静谧的磁场,竟然跟他原本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差不太多,他也就逐渐放松下来。
刚刚特意问雅文邑今晚回不回安全屋,也是在确认,雅文邑是不是又要消失好几天了。
他好奇过雅文邑究竟是去了哪里又是去做什么,雅文邑在组织里一直是个特例,看起来平平无奇,地位却处处透着超然,然而直至雅文邑身死,甚至是在组织覆灭后,他也仍旧没能得到答案。
**
回到安全屋时,灯是关的。
雅文邑不回来一起吃晚饭,诸伏景光在路上买了份便当。
记忆里雅文邑经常吃这个,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安静吃完,脊背挺得笔直,细嚼慢咽,远远看过去,让人误以为那根本不是一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便当,而是用昂贵食材烹饪出的珍馐美味。
后来的某天他突然想起那家店,下班后特意绕路去吃,想弄清雅文邑为什么唯独对那家店情有独钟,可就像雅文邑再也回不来了一样,那家店也已经关门,变成了另一家截然不同的餐厅。
他自诩对厨艺有些研究,无论是什么料理,只要吃过一次就能复刻出来,可他从来没和雅文邑一同坐在那张餐桌旁过,也就注定了无法做出相似味道的便当。
他细细咀嚼着米饭,想从中分析出雅文邑的口味。
他对雅文邑的了解太少了。
那时他们只见了三面,就确认了关系。
第一面是执行任务的时候,雅文邑看起来十分冷淡;第二面也是在任务里,他把上个任务里捡到的雅文邑的胸针还回去,雅文邑礼貌道了声谢,态度仍旧淡漠;第三面是他接到雅文邑的电话,清冷的嗓音从手机传出来,约他出来见一面。
抵达约定的地点时,雅文邑正倚在天台边缘抽烟。他不知道原来这个人也会抽烟,因为雅文邑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游离于世间纷扰之外,很难想象他会对什么事物上瘾。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他问。
薄薄的烟雾从雅文邑唇边弥漫开。指尖夹着香烟,侧眸看过来,雾霭朦胧的灰眸有一瞬间仿佛跟蜿蜒向上的烟雾融合在一起,眨眼间随风飘远。
“要跟我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恋爱吧。”
“为什么?”
烟灰落在衣摆,雅文邑没管,轻描淡写:“因为你看起来正需要帮助。”
彼时他坚信那句话是要挟,无论怎么想,那都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但那时他也的确火烧眉毛了。
于是他接受了雅文邑的提议。
他们仅见了三面,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十句,距离最近的一刻,也不过是两支香烟靠在一起,抬手掩着天台的风,借了个明灭的火星。
诸伏景光垂眸看面前只吃了不到一半的便当。
他们的口味不同,互不了解,极少交流,名义上是情侣,却甚至没有过一个吻。
发现他被逼上绝路的时候,雅文邑在事情败露前将一切罪名精心策划揽走的时候,是否也是那样想:
因为他看起来正需要帮助。
他忽然很想和雅文邑说句话,什么都好。
**
嗡。
是手机收到信息的震动声。
金发女人单手拄着下巴,饶有趣味地问:“是他吗?”
雾岛青时回了短信,收起手机,选择性忽略了那个问句。
雅文邑护着苏格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贝尔摩德也不恼,只觉得有趣:“真稀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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