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没有光污染,没有莫名的噪音,在花香虫鸣中,沈宓香甜地睡到日上三竿。
揉着睡眼晨起时,身子都松快了不少,沈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床帘就被人掀开来,她微微蹙了下眉,嚯,好大一对浓黑眼圈儿。
福喜疲乏地挤出一个笑:“娘娘,您醒了?”
沈宓仔细打量了眼福喜,面黄肌瘦,星星点点的雀斑越发突兀,原本一张圆脸此时就像张干巴的淄博烧饼,一碰就碎得掉渣渣。
“你昨夜失眠了?”
福喜神色顿了顿,笑着回道:“夏日多是如此,毕竟蚊虫多了些。”
沈宓本想说那就多去内务府拿些驱虫的药来,但想到静澜轩如今的光景,还是抿了抿唇,不给人添堵。
梳妆的时候,沈宓却被自己堵住了。
她刚才还同情福喜,可福喜起码还有个人样儿。
而铜镜里这位,面皮惨白,眼窝却深陷乌黑,头发枯黄毛躁到鸡都懒得搭窝。唇色更是惨淡,若是抿紧了,就跟没了嘴似的。下巴尖得一低头就能把胸口戳个血窟窿······
沈宓气得干笑了两声,好好好,她前世为了减肥用尽了力气和手段,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成饿死鬼了?
可等早膳摆上桌后,沈宓又傻了眼:一笼干巴巴,褶子比老太太还多的包子,一笼像纹了身花花绿绿的馊馒头,还有盆清澈光亮如镜子的米汤,再就是几碟可以当文物出土的黑巴咸菜······
这伙食,天杀的,饿死鬼都能再饿死一次!
穿越这大半个月来,她身子虚弱,神思混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从来都是福喜喂什么她吃什么,没想到就吃这些,这是把她当小日子整呢!
沈宓气得快把筷子捏断,磨着牙恨道:“这是人吃的嘛!”
如果是嫔位以下的小妃子也就罢了,可她现在是正三品的九嫔,一宫主位娘娘!那些古董文玩,锦衣头面啥的暂且不提,但你让一个吃货没饭吃,那麻烦就大了。
伺候用膳的是福喜和福清,她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面色艰难得不知道如何开口,以前娘娘还神志不清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娘娘病愈了,按照以前的脾性,那必然是······
往常到了饭点,御膳房都是最忙碌的,送膳取膳的太监宫女流水似的一波接一波。
自皇帝带着后宫主子们去行宫避暑后,剩下宫里麻雀两三只,底下的人自然忙里偷闲,松散了许多。
如今御膳房内来往太监宫女三三两两,个个神情闲适,不像当差倒像是闲逛的。
沈宓立在殿外等了些时候,尚无一人前来问话。她觑了眼旁边的福喜,福喜一脸难色:“娘娘,咱们果真要如此吗?毕竟金贵人那边还不知如何,如今再和御膳房拉扯,恐怕······娘娘,咱们还是忍忍吧。”
沈宓冲福喜安抚地笑了笑,“你放心,本宫有数,有些事自然要忍的。”
福喜掩耳盗铃似的也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沈宓下一句却说道:“可就算咱们哭爹喊娘地把启祥宫的地磕烂,她就能大发慈悲饶了咱们?争是死,不争也是死?你怎么选?”
福喜咬了咬唇,还要再说些什么,福清却昂首挺胸地往御膳房冲去,沈宓眯着眼淡淡一笑,这姑娘倒是个有胆量的。
沈宓进来的时候,一个太监正趾高气扬地对着福清训话:“你这小丫头好没规矩!你们静澜轩的饭菜是一早就送去了,现在说不能用,这不是明摆着来找茬儿嘛?”
“公公说对了,本宫还就是来找茬儿的。”沈宓施施然进来,笑得一脸和善。
太监闻言,愣了愣,见一穿着陈旧,形容枯槁的女人立在眼前,登时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敢口出狂言?”
这下就连老实的福喜都气不过了,“大胆,这是静澜轩晴嫔娘娘,你竟敢以下犯上?”
那太监又怔愣了下,很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着沈宓,见宫装陈旧,可的确是嫔妃打扮,他竟下意识地口无遮拦道:“晴嫔,不是已经疯了吗?”
“劳公公牵挂,本宫如今已大好。”沈宓轻轻挑眉,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太监张了张嘴,这才恢复往日的机灵,眼珠子转了两转,却是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奴才有眼无珠,没认出娘娘,还请娘娘原谅则个。”
沈宓冷笑一声:“公公还是免了吧,本宫看如今就是皇上来了也得吃你的挂落呢。本宫竟不知,如今这膳房竟是你当家了?”
太监的背明显塌了下,声音恭敬了些,“娘娘折煞奴才了,这御膳房上有总管,下有领事,奴才位卑言轻,哪能做得了主啊。”
沈宓视线在那太监身上划拉了圈儿,倒是个机灵的,哪怕知道自己是个失宠老妃子,但身份不对等,就开始搬救兵了?
“那就请能做主的来,否则,本宫就将你们这御膳房砸了!”沈宓眉眼飞扬,很是有妃嫔的凌厉来。
那太监哆嗦了下,忙下去叫人了。
福喜忍不住扯了扯沈宓的衣袖,“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忍一忍嘛?”
沈宓一本正经道:“是啊,本宫忍着尽量不把御膳房砸烂。”毕竟她明天还得吃饭呢。
福喜乍一听,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顿了顿,她回过了神,忽地喊了句:“什么,把御膳房砸烂?”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太监慢悠悠走了过来,稳住身形后,他先是肆意地盯着沈宓打量了番,尔后才拿腔拿调地行礼问安:“御膳房领事太监王正见过晴嫔娘娘,娘娘吉安。”
沈宓自然没叫起,围着太监王正走了半圈儿才懒懒地抬了抬手:“起来吧。”
王正挤出一个惯常的笑脸:“晴嫔娘娘贵体大愈,实在可喜可贺,都怪奴才们不懂事,改日一定登门贺喜。”
“公公真是会说笑,本宫只怕等不到那天,就饿死在静澜轩了。”沈宓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正脸色大骇:“娘娘说得这是哪里话?”
沈宓朝身后使了个脸色,太监常盛就把早膳的食盒摆在了旁边的案桌上,一样样拿出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早膳。
“王公公,本宫知道御膳房事忙,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只是这样的早膳拿到静澜轩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王正脸色变了又变,深深埋下头去:“娘娘恕罪,都怪奴才御下不严,让那些贱骨头钻了空子。只是今早静澜轩的膳食的确是按照分例送过去的,不知道是哪路上的下贱胚子使了坏,这才冒犯了娘娘啊。”
沈宓轻佻了下眉眼,“既如此,那王公公打算怎么处置呢?”
王正在宫中混了十几载,算是个老油子。可也没想到这破天荒都难有的事,如今竟发生在了晴嫔身上——她的疯病竟然好了。
那么再落魄也是正儿八经的主位娘娘。
然而,他侍奉的娘娘去行宫之前是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照顾”静澜轩,若是办不好,可有的麻烦。
思来想去,如今皇上皇后、贵妃都不在宫中,她一个主位娘娘穿成这样亲自来御膳房要饭,可见背后也没什么仪仗。
王正心一狠,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哎呦,娘娘您放心,奴才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底下那些不长眼的给您出气。只是这膳食一路送到静澜轩,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又不知是在膳房就出了事儿,还是在您的静澜轩被动了手脚,只能委屈娘娘等候些时日了。”
沈宓气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还是本宫的错,没管好宫里的人?”
“奴才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之前常在病中,有些事顾不过来也是有的。”王正抬起脸,笑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沈宓笑着点了点头:“很好,王公公既然这么说,那本宫也没法子了。福喜、福清、常恩、小松子把御膳房给本宫砸了。”
除了福喜,其余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向了膳房各个角落,福喜张了张嘴巴,很有些乏力,“娘娘,您刚才不是说尽力忍着不砸烂嘛?”
沈宓理所当然地瞪了她一眼:“是啊,本宫说了,这不没动手呢嘛?”
福喜看着三人大闹天宫的架势,眉头还是紧蹙着,“奴婢还是去劝劝吧。”说着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煞有介事地对着王正告了声得罪,当即便拦着常九道:“哎呀,错啦,错啦,娘娘平时都吃血燕,白燕都不看的。哎,今天这肘子炖得黑,娘娘更喜欢吃鱼翅。不是,这么粗糙的点心你也拿,娘娘可是爱吃蟹粉酥······”
王正闻言,心都碎了,要不姑奶奶您还是别劝了吧?
“晴嫔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沈宓嘴角轻挑,眨了眨眼,“王公公不是说本宫御下不严嘛,如今您见到了,确实如此,还请公公原谅则个。”
哼,当她这么多年娱乐圈白混的?坚决不跳别人挖的自证陷阱。与其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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