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滤芯踉踉跄跄地从忏悔室里跌出，跪倒，额头紧贴着地平面不起，从脖后清晰可见红色血线，鲜艳夺目。
“还好吗？”沈羲和端来金盆放地上。
过滤芯没有抬头，但双手准确地使用金沙净手，手心手背被灼烧出一点又一点的红黑点。
沉默良久，沈羲和并未打破平静。她等三分钟，若是过滤芯还没调整好，她会强制行动。
“嗯。”过滤芯闷声，清了清嗓子，胡乱拭了拭脸，终于抬头，“你外边还好吧？”
沈羲和如实道：“无事发生。”
她尽力去忽视那过滤芯红肿到睁不开的双眼，无法想象他在里面重现了什么记忆。
过滤芯起身，深呼吸，勉强动了动嘴角，笑不像笑，哭不像哭：“走吧，进内圈？”
“嗯，行。”沈羲和看得出过滤芯想打起精神，但悲伤低落的情绪实在是太明显。
她不太会安慰人，能做到的事不过是不再戳伤疤，也就是不去询问忏悔室内发生了什么，安安静静的。
福音堂外圈和内圈隔了一层无形的壁，沈羲和越过，微微蹙眉，提高警惕。
和外面看见的风光不同，多了一堆废墟，是在废墟中立起教堂。经过的连廊里满是残骸，在坍塌的墙体里混杂着森森白骨，老旧且破碎。
沈羲和走在过滤芯的侧后方，她观察四周的同时不忘余光注意着过滤芯。他的状态差得要命，现在根本不适合进行任何行动。她不能放任不管，尤其是两人在这算是搭档的情况。
特别是，过滤芯脖颈的红线深到发黑！
……
红线像实体化一般向内收缩？！
沈羲和摸上自己的脖颈，瞳孔一缩，喊道：“过滤芯别动！”
她的手指被划出点滴的血珠。
过滤芯脚步一停，侧过头，目中无神，连语气都是软绵绵：“怎么了？”
他这一停，红线也停下向脖颈内缩的痕迹。
沈羲和仰起头，让过滤芯好看清，道：“我这里是不是有红线。”
过滤芯眯眼仔细打量，最后点了点头：“有，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
意识到什么的过滤芯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手指被划拉出深深的口子，他垂眸看着鲜血流到手心。
沈羲和微微蹙眉。
“你站在这，然后盯着我这里看仔细。”
她往前走了几步路，停下。
“有什么变化吗？”
鉴于沈羲和脖上似乎没什么变化，过滤芯想凑近看得仔细，但他刚迈出第一步时，割裂的疼痛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再次摸了摸脖颈……
被割裂而能够略微外翻起的皮肤！
这一摸比疼痛还令他清醒回神！
脖子在被割，虽然目前只是很浅很浅很浅的一道，但如果他前行，按这速度，没多少步，脑袋就该在地上了。
这不是线，是刃，是被鲜血染的红。
“是忏悔室。”沈羲和见过滤芯有点状态回归，直接道出自己猜测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喊住他，“刚刚，我看见你脖子上的红线在内缩。”
她看着过滤芯，直言：“我觉得应该重新考虑进内圈这事，我想进，但你目前不行。”
进内圈是在过滤芯认为自己可以的情况下，但现在很明显，他不行，而沈羲和又明确表明自己要进去。
过滤芯不太是个能强硬拒绝人的人。他无法保证自己的死亡会不会影响搭档，那就必须想着既能让沈羲和进去又不会自己落单的办法。
沈羲和等待过滤芯提出一同返回。
过滤芯没有，而是拿出了个道具郑重地放在沈羲和手上，眼含不舍道：“用这个。”
沈羲和面露疑惑地看着手上的球。
上红下白，中间粗黑线条分割，正前方的那一面中心两个圈。
她没见过这个道具。
这似乎过滤芯也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
沈羲和不解，她是能无师自通别人的道具吗？
“这要怎么用？”
“精灵球啊。”过滤芯反问，“你不知道宝可梦吗？”
能进副本的肯定是成年，沈羲和看起来年纪就不大，年轻人或多或少知道些……
她好像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皮卡丘？”过滤芯试探性问。
沈羲和：“？”
过滤芯：“……”
怎么可以有年轻人不知道皮卡丘？这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年轻且不知道皮卡丘的！
他要怎么解释，过滤芯沉默两秒后，直接选择转交道具。
他不想和没看过宝可梦的说话。
并不是。
既然过滤芯交付道具，肯定有他的道理
沈羲和毫不犹豫选择了接受。
【只是精灵球】：捕获和治愈同时存在～
说明：能够捕获一切生命体，且按精灵球内流速慢治愈，时效十二小时，可自主放出生命体。
过滤芯浅浅微笑：“你一个人可以吗？”
沈羲和握了握手上的精灵球，很确定道：“可以。”
她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过滤芯敢这么把命交到她的手上。换个角度，要是论她和陌生人搭档组队，且会影响自己死亡概率，她会时刻盯着这个人。
除非……
她不想活了，才会无所谓对生命的态度。
沈羲和眼神略微复杂，想到过滤芯之前对夜间出寻的态度和现在截然不同。
她坚定点头，鼓励道：“你，嗯，加油！”
还是搭档，千万不能有这个想死的想法。
过滤芯：“？”
他没想着去搞懂沈羲和的脑回路，毕竟还有主要的事情在前头。
还是有点不舍得精灵球，一次性道具，他珍藏许久！
“准备好了。”
球一砸一开，过滤芯被收服，精灵球“唰”一下钻进沈羲和的手环内。
沈羲和一言不发，独自向更深处走去。
直到最中心。
门是敞开的，仿佛在迎接她的到来。
教堂内是灰蒙蒙的，一踏进去，那种湿答阴凉的风扑面，温度瞬间降三分。
两边挂着一幅幅画像，色彩明亮却压抑绝望。在最前面，顶部悬挂着一只巨大的木制眼球，外面隔空缠绕着若干粗宽的金属线条，包裹得类球状。
金属线条开始转动，像是机械齿轮进行运作，发出碰撞的声音。
沈羲和没有上前，在门内边上静静等待，目光飞快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左右两边的画上。
木制眼珠还在前摇中。
海啸和陨星，灾难？
黄绿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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