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蓝漾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
闻言,祁闻年眨眨眼睛,后退几步,耸肩一笑:“当然是希望你能超常发挥,给我拍一部能冲国际大奖的片子,好让我身价多升一升。”
蓝漾冷哼:“拿奖不需要超常发挥。”
“蓝大导演就是狂。”
祁闻年戴上卫衣的帽子:“等你好消息。”
“放心,不用你等太久。”
前几天用来评价他的话,到头来被他原封不动用回了自己身上。莫名其妙。
夜深了,街上的味道并不好闻,没几分钟,祁闻年就收了玩心:“好了,告诉我你家附近咖啡店的位置,我送你到那。”
“好。”蓝漾报了地址,随口客套道:“今天谢谢你,下次有空换我请。”
“那就下周。”
他安排得倒快:
“下周赛后,同样的时间,等你。”
蓝漾:“……”
大少爷好像分不清客套和邀约的区别。
不过,礼尚往来、做人的基本礼貌之一。自己下周回请一顿饭一场电影,也没什么毛病。
大家两清,反而更好。
“要不下周你来看我踢球?”
上车的时候,祁闻年笑:“我给你留一张视野最好的vip票。”
“……”
那不是代表自己从下午到晚上的时间都得耗在这上面?蓝漾系好安全带,声音平静:“到时候再说。”
*
下车之后,祁闻年发来一条工作消息,是他关于纪录片的“要求”。
坦白说,蓝漾压根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极度惊愕之下,本能地想要拒绝。
这会把后半程的拍摄计划完全打乱,带来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难怪他情愿选得罪过他的自己也不选钟浩,因为觉得钟浩这种拍片子循规蹈矩的人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
拒绝的话已经写好,却迟迟无法发出。
因为现实……很窘迫。不允许她拒绝。
几分钟后,蓝漾平复心情,回了两个字:
【可以。】
消息被对方已读,她退出页面。进入微信后发现孟景砚给自己打过电话。
不止一个。
她算了下时差,问:
【你醒了吗?】
第三个电话立刻打来:“还没睡。”
“你是不是受/虐/狂?”眉心一跳,火气“嗖”一下蹿上来:“以后你生病我一定第一个跑。”
“Thankyou,当你在关心我。”孟景砚笑纳诅咒,又开始抽烟,打火机的声音脆生生的,“礼尚往来,我也关心一下你。电影好看吗?”
“……”怒火被瞬间浇熄。
一滴冷汗,从额角渗出,慢慢顺脸颊滑进脖颈。
“我很好奇,祁闻年这种满脑子吃喝玩乐的球星少爷,你居然能耐得下心和他看同一部电影。”
蓝漾眼前回闪过祁闻年看电影时的样子,冷冷反问:“你说为什么?”
“你在怪我?蓝漾。”
他难得叫她大名:
“我在你身上不是没有投资。”
“……”
听见他用“投资”来形容这些年,蓝漾眼睫微动。
孟景砚早年出身不算好,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很多。当然,白手起家的人,发家史几乎都算不上干净。
早有人说,世界上所有东西在他眼里都只是一门生意。付出什么,必须在日后得到相对应的回报。
那会她听过算数,现在深刻体会到,绝对所言不虚。
“相反,我在你身上付出很多,你是我毕生的心血。”
他的话暧昧不明,像毒蛇攀附在耳朵软骨。
“现在我想拿回来一点,很正常的。”
她僵在原地,关节有点生锈:“所以你要截胡?”
“我考虑过。”孟景砚直言不讳:“不过后来觉得,你要能把上面的任务完成好,对我来说,也有好处。”
“……”真够伤人的。
“还有,”他吐了口烟:“有些东西,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我不希望有第三者闯入,明白吗?”
蓝漾的心往下沉,立马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冷冷一笑——
吃个饭、看个电影而已,他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跟祁闻年有一腿?自己可能跟祁闻年这种人有一腿?
“孟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他不理会她幼稚的激将法:“你出去的那段时间,我让人买了你爱吃的水果,都处理好了,就在冰箱,想吃就拿。”
“蓝漾,你永远都不要想从我身边逃离。你要记住,除我之外,没有人再会对你这么好了。”
“……”
电话挂断,蓝漾久久没有回神。
房间里很暗,没有开灯。
她喜欢待在黑暗里,尤其在内心疼痛又恐惧的时刻,那感觉像被人严丝贴合地抱住,不留一点能和外界接触的空隙。
她就喜欢这样。因为身体失去了离开黑暗的动力,久而久之,疼痛就变成了一种享受,一种安心的享受。
无休无止地窒息、无休无止地沉溺。一个巴掌拍不响,没准她也是个受/虐/狂。
*
又隔一天,上午八点,破晓时分。
赤金色的霞光泼入灰青天幕,云朵被点燃,熊熊燃烧,烧出一大片天堂余烬。
风一吹,灰烬抖落,人间的屋顶、树梢、草坪,纷纷遭殃,噼里啪啦燎原成片。
蓝漾的双眼被刺痛,抬手遮挡阳光。在空无一人的俱乐部训练场上转了数圈,找到一个光线绝佳的位置。
“就在这里。”
破晓的天光转瞬即逝,外景的采访速度必须要快。她很满意这个角度在镜头里呈现的氛围。
王杰按她的要求,飞快调整好镜头和辅助光。
片子并不按时间顺序拍,而是根据球员的档期,最后靠剪辑拼到一起,构建一条完整的故事线。
从第一次见到祁闻年起,蓝漾就觉得他周身的气质和朝霞很合。当然,要在冬天等到这么好的天气很难得,更难得的是他今天有九点的早训,他们刚好能在早上进行拍摄。
“要不要一起踢两脚球?”
祁闻年等得无聊,在一旁颠球玩。顺便踢了一个足球在蓝漾脚边。
蓝漾看都不看:“我讨厌一切运动。”
“……”
“你也别玩了,过来。”
“行。”
他很听话,插着兜走过来,在场边的一把椅子上坐定。随后,习惯性地后靠,交叠双腿。
蓝漾也拿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坐下前,最后看了一眼镜头里的画面。
整个世界泡在一种近乎辉煌的暖调里,金色的侧逆光在他侧脸勾勒出一条明亮的光边。眉骨、鼻梁、下颌、喉结,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有风吹来,吹得他过眉的碎发乱糟糟的,他随意地一伸手,将其撩到脑后。前额饱满,眉骨高挺,鼻梁是紧实皮肉上的一座山峰,天光就从这里滑落进唇瓣,盛在两边唇角微微翘起的中央。
没人能看清他五官的每一个细节,人人能看见他挺拔的轮廓与姿态。
她再一次想,祁闻年真的很适合拍电影。
他甚至没有看摄像机,仅仅稍偏着头,自然地对某个方向微笑。这种从心底情不自禁的情绪流露,没天赋的演员得练好几个月。
果然人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上帝为天才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再开一扇窗。
检查完画面,蓝漾回头,正好撞入对方漆黑的眸瞳之中。
从坐下到现在,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只是脱离了摄像机,肉眼根本捕捉不到那抹笑意。
垂了下睫,蓝漾避开他的目光:
“我们开始了。”
这一段需要引导祁闻年去表达内在,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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