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孔昭语塞。
范夏士的比喻甚是粗暴。
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若不是陈木顶住了北莽的进攻,杀了赢无双,赶走铁浮屠。
京城已经易主。
南虞的江山,怕是快亡了。
“至于你说的改革……”
范夏士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冷风灌入,吹动他满头白发。
“不破不立。”
“你也知道土地兼并严重,你也知道八股取士选出来的人才狭隘。”
“以前没人敢改,因为阻力大,因为怕得罪人,因为要维护那个‘平衡’。”
“大家都做裱糊匠,在这破屋子里缝缝补补。”
“现在有人要拆了房子重建,这其中的风险,固然如你所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这也是唯一能把新房子建起来的可能!”
范夏士走到孔昭面前,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
“若是成了,便是一个崭新的、强盛的、不再受人欺凌的大虞!”
孔昭一愣。
范夏士声音更高。
“为了这个可能。”
“我范夏士,今日便将这把老骨头,全押在陈木身上!”
“他若只有**的刀,那我范夏士,便做他治国的笔!”
“他若疏于政务、不通权谋,老夫愿为他理清这庙堂经纬,重铸这破碎山河;”
“他若背负骂名、千夫所指,老夫愿为他挺起这文人脊梁,舌战群儒,独挡那悠悠众口!”
“这离经叛道、违背祖宗的罪名,他陈木担得,我范夏士……一样担得!”
“……”
孔昭看着眼前这个多年的老友,被震得说不出话。
范夏士远离朝堂多年,醉心棋道,与人和善,早已没有半点锋芒。
这时孔昭才回想起来,许多年前,他和范夏士一年中了进士,曾也秉烛夜谈,谈那些热血的抱负和理想。
孔昭沉默了许久,抱起桌上的锦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范公,你好自为之吧。”
孔昭走到门口,脚步一顿。
“这勤王诏书,我会烧掉。”
“但我这双眼睛,会看着。”
“且看那陈木,如何施为!”
说完,孔昭推门而去,消失在风雪之中。
范夏士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无言。
他重新坐回棋盘前,拿起一枚黑子。
“走着瞧啊。”
“啪!”
黑子落下。
杀气纵横。
……
……
京城,德胜门。
半个月前,肃马军从此门倾巢而出,给京城留下了一座空城。
半个月后。
这支黑色的铁军,如同归巢的倦鸟,裹挟着冲天的煞气与尚未散去的血腥味,再次踏入了这座巍峨的城池。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质疑,不再有恐慌。
只有震天动地的欢呼。
“万岁!万岁!!”
百姓们夹道欢迎,手里拿着鸡蛋和热酒,想要塞给路过的士兵。
陈木骑在赤屠马上,目光扫过那一长排跪地高呼的人群。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座城市,活过来了。
不再是赢无双阴影下的那座死城,也不再是世家豪族把持下的那座朽城。
这是一种全新的、名为“希望”的东西,正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生根发芽。
“陛下,看来民心已定。”
马迟骑马跟在侧后方,看着这一幕,也是感慨万千。
“民心可用,但还没定。”
陈木淡淡道,“什么时候这老百姓碗里都能装满肉,身上都能穿上棉衣,那时候,才叫真正的定。”
队伍一路前行,直入皇宫。
……
御书房。
陈木刚走进来,眉头就皱了起来。
只见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上,堆满了像小山一样的奏折。
甚至连旁边的地上,都放了几筐。
“这都是什么?”陈木问。
“回陛下。”
早已等候在此的王谨苦笑道,“这些是陛下离京半月以来,六部九卿、各级衙门递上来的折子。有请安的,有汇报祥瑞的,有**的,还有要钱要粮的……”
陈木随
手拿起一本。
打开一看。
洋洋洒洒几千字,满篇的之乎者也,骈四俪六,写得花团锦簇。
看了半天,陈木才从字缝里看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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