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瑶认出,是灵霄传信之法。
她推开窗,一只纸鹤飘进来,落在掌心。纸鹤上写:青石台,速来。
愣神半天,她才想起有这回事。
半个月前沐浴时,谢文湛曾约她相见,当时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正想着,一道潮湿粘腻的视线从脊骨后窜上,她退后半步,脚跟如深陷泥土里,粘腻冰冷。
江青瑶打了个寒战,是那只鬼,心底腾起一阵怒火。
对了,谢文湛下山曾历练,对捉鬼一事是专业户。当时万倚天让她同去,但她克服不了,就主动包揽所有捉妖的任务。
驱鬼一事,倒是可以问他。
她悄悄阖门,朝后山的竹林走去。
树影晃动,冷光倒映出弯曲的身影,池厌潜伏在墙角,嗅到那纸鹤时,浅色的眸子凝成竖针状。
这气息,是谢文湛,来修仙界前他从未见过此人。江青瑶之前提起,他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长大后便再无联络。
他起先是信她的,直到江青瑶坠崖落入他怀中时,他才看清那人的面目。
谢文湛将邪煞之气引入他体内,伪造他发狂杀人的假象。殊不知,那些死人都是他提前放入房内,等着江青瑶撞破。
一双清冷的眼刀子般刺入心底,好一个再无往来,她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池厌胸口闷疼,心脏狂跳。
另一边,云萝手中的母蛊动了,只有探香子蛊探查到指定的气息,才会有响应。
“果然是她。”
两道身影偷摸着追上去。
抵达青石台时,两道视线在空中碰撞。池厌和云萝皆是一愣。听到轻踩枯枝的声响,又各自隐藏。
江青瑶穿过茂密的树丛,月色清冷朦胧,谢文湛站在亭角下,风吹起发带,他缓缓转头。
“师姐,你来了。”
冷风拂面,江青瑶从袖中取出一个瓷制小瓶,淡淡道,“给。”
谢文湛接过,打开看,里面大部分是疗养的七品丹药,至于六品的充灵丹,许多修士出门会备用。
还有几颗五品丹药,放在灵霄宗是可遇不可求。她竟一次出手拿出这么多。
“这是何意?”
“那日你给我锦囊,这些丹药是我在丹霞宗攒的,就当是报酬。”此地不宜久留,江青瑶正转身离开,衣袖被他紧紧攥住。
“是不是因为师父。”谢文湛上前一步,“我只是担心师姐而已,如今……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少年细碎的刘海下,长着一双狗狗眼,低垂时眼尾蔓红,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脑海冒出一张暖糯糯的小脸,咿呀呀叫她姐姐,江青瑶片刻失神。
是了,来这世界前,她曾有个弟弟,已经多久没见了。
她暗自叹气,原来几百年过得这么快。
江青瑶回神,轻推开他,“如今我已换了身份,灵霄与丹霞素来不合,这样于你我都不好。”
谢文湛喉间发紧,目光不自觉落到她腰间的结绳上。他亲手绣的锦囊不见,换了新的令牌。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次次示好,她全都视而不见。那人却轻而易举地夺走她的目光。
两人琴瑟和鸣的画面浮现,酸涩涌上喉咙。他忽然记起那日去崖底时,那具尸体本应该躺在地上,却不翼而飞了。
只剩下件浸湿的红喜婚服。
师姐离开云华山不过半个时辰,就算那人被野兽叼走,也会有血痕。可他却凭空消失,追踪术也起不了作用。
一日不找到他,他便无法安心,万一此事被师姐发现……不如先发制人。
“师姐,你可知道,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或许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日思夜想的人?她怎么不知道,江青瑶回眸看他,有些不解。
冷风吹起两人衣袍,显眼的白与紫相互交织,流水顺屋檐凝成水滴,打在青石板路上。
滴答滴答……
这幕被暗处的池厌收入眼底。
他握紧粗壮竹干,苍白的指尖深深嵌入竹皮,几片竹叶簌簌掉落。
她与谢文湛如此亲近,对他却避之不及。胸口闷得发涨,压住狂躁的心跳声,金色竖瞳黯然,不过很快恢复。
是了,谢文湛才是罪魁祸首,江青瑶是在不知情下误杀了他,可她也确实动了手。
仇敌在前,他冷冷地盯住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今晚真是热闹啊。”云萝轻笑一声,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
池厌轻瞥来,“你想干什么?”
“蛇君来此,不就是为了江瑶吗。”云萝神色戏谑。
她在合欢宗待了这么久,要是连这种眼神都看不穿,这个少宗主也别当了。
池厌望向江瑶的眼神,不是单纯的愤怒,是爱怨交加,是妒忌,是求而不得的欲念。
没想到来此,还能看一出好戏。
见他顿住,她又笑,“我也不卖关子了,我是冲着她身旁那人来的。我有百种法子助你们促成,只要你将他交由我处置。”
“你我联手,岂不快活。”
一阵绞痛的羞嗤烫上心头,池厌抬起冰冷的眸光,“滚。”
另一边,江青瑶想到驱鬼一事,正要询问谢文湛,背后蔓上股强烈的注视感,循源头望去,空空如也。
她掐紧青鸾剑柄,“日思夜想?确有此事,不过我想的东西,不是人。”
谢文湛当她会隐瞒,亦或正面回答,却没想到她说她想的不是人。
难不成……是那人化成的鬼魂?就算他祸及满城,就算他化成妖邪,也死了都要爱。
思及此,他愤恨地摊开她手掌心,塞入一块玉佩。
玉佩温热,细细感受,还有一股浑厚强盛的灵力,火气最克邪祟,染上后蚀骨焚心,不死不休。
谢文湛不等她拒绝,又道,“师姐最惧鬼魂,此物是师父所赠,于我无用。”
“若不肯收,我就不回了。”
江青瑶知他表面温厚,实际性子极倔,也不好推脱,她五指扣紧玉佩,轻点了点头。
谢文湛顿时喜笑颜开,眼底装满了星辰,“此物定能助师姐铲除邪祟,以绝后患。”
“嗯。”正好拿它试试那死鬼的火候。
池厌见状,指尖掐得更紧,竹竿被折断。为了不惊动两人,他将半截竹子轻放到地上。
云萝饶有兴趣地看着,把玩一只小巧的黑色瓷瓶。这戏不错,可惜,还差些火候。
她突地抛出,瓶子朝池厌飞去。
池厌下意识抬手挥挡,当啷声响,一股香气从破碎的瓷片里冲出来。
来不及屏蔽气息,那香味全扑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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