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国公府里,晏玄奕正在听霜临上报昨晚发生的事。
霜临攥着属下回传的字条,上面炭笔写的都是温大小姐的“光辉事迹”。
晏玄奕默默听着。
他面前放着两样东西,一张纸歪七扭八地写着“越州”,一张帕子用血画着相对的“长矛与盾”。矛从盾的手持内面将盾穿透。
再加上昨日送走的那玉雕笔搁背面,温宏礼的私章。
连起来便是——温宏礼在越州叛变。
“去接她吧。”
“她该给我满意的答案了。”
温执素出门前,听车仆李槐告诉她,温宏礼病了。她忍不住冷哼,他莫不是怕萧雁笙做鬼也要杀了他吧?
昨夜她见温宏礼听到萧夫人已殁的消息,叹了口气。
是庆幸萧夫人终于**,萧老将军的死因再无人知晓?
还是利用完萧家,萧夫人**才让他心中再无愧疚。
无人再提醒他,他是攀了萧家的高枝,他是杀了萧家的老将军,才做到这个位子上。
从古至今,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不是女人的特权。
女人攀了高枝无非是为了树大好乘凉。
投桃报李诞下子嗣,也算是一场交易,你来我往。
温宏礼这样的男人,攀了高枝不说,还引了虫蚁直接将树蛀死。
榨干树的最后一丝价值,借着风飞向更高的枝头,树的死活与他无关。
全是算计。
温执素让赏了李槐银子,上了马车。
又喊了春灵同坐,一起出了门。
春灵有些疑惑,“大小姐,买丫鬟不都是同牙婆子说一声,她们便送人来给大小姐挑选吗?怎的还需要乘马车出门?”
温执素说道:“咱们找的这个牙婆子,他名气大,卖的丫鬟厉害,所以格外强势。”
“走吧,去东市。”
春灵更疑惑了,东市都是些金银珠宝、丝绸玉器,也没听说过卖稀有丫鬟的呀。
马车行了一会,车帘突然被掀开。
春灵正要骂车夫无礼,发现这个人她不认识。
这一顿,对方便先开了口。
“温大小姐,主子命我过来接您,您稍坐片刻便到了。您的车夫已被人送回了府上。”说话的正是霜临。
春灵瞪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声音有些有些哑,不似面上看起来活泼明朗,说话时会露出右侧一颗虎牙。
怪好看的,也不知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
“知道了,你带路吧。”温执素点点头,扭头看小丫头呆呆的样子,皱了眉。
不是都说了婚事并非出路,这骨子里调性还挺难纠正。
唉。
一定是见的世面太少,以后把她丢到恒暘长公主的面首里去练练。
面首近千人,想来是足够能看得麻木了。
春灵回了神,温执素拍了拍她的头,以示责怪。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温执素下了车,看到一座朱甍碧瓦、层台累榭的高楼。
马车停在了高楼的侧院门,她将春灵留在马车上,随霜临进去。
白天接门客,晚上接**,真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这便是京中第一青楼,月满楼。
温执素随着霜临拾级而上,到了顶层。
顶层是如塔楼一般开阔的平台,面积并不大。四面窗户大开,京城之景一览无余。
她暗自腹诽,莫不是谈不拢就讲她推下去摔死?
晏玄奕身着靛蓝锦缎长袍,端坐于一方软垫上品茶,周身气度比那日柔和些许。
见她来了,吩咐周围人都下去。
平台内只有他们二人,其余人皆在楼梯之下,绝了一切偷听的可能,倒是个商议阴谋的好地方。
温执素同晏玄奕见了礼,落座。
晏玄奕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面子已给足。
她客套了句,“没想到这处竟是国公的产业,雕梁绣户,当真是奢靡富丽。国公好眼光。”
他掀了眼皮看了她一眼,说道:“本公的时间,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声音低沉,十分有磁性。
温执素回道:“那国公是想听些什么?我同国公一起唱台戏如何?”
她喝了口茶,入口微苦继而快速回甘,甘甜滋味伴着浓郁香气盈满口腔,确实好茶。
继续说:“国公派人在查镇国将军府通敌叛国的证据,我想要同国公合作。镇国将军府现在几乎掌握在我手里,国公想拿到证据不费吹灰之力。我想要温家死。”
晏玄奕漫不经心地给茶壶添了水,姿态贵气优雅:“凭国公府之力,想找到证据也并非难事。本公为何要同你合作?”
“再者,温大小姐已同姬家公子定了亲,出嫁后便与将军府没了瓜葛。为何要同本公合作?你所求为何?”
温执素抛出来的话,对他并没有吸引,无非是多费些时间找到证据。
比一个心有所图的人,可要好办得多。
她为何知晓这些事,如何控制将军府,都不重要,他要的只是结果。
他已经命人将温大小姐的事打听了个清楚,嫡庶矛盾,在世家大族多如牛毛。
总不能每个人都要舞到他面前,用一个他招招手就能办到的事,换一个他的条件。
虽然她确实有些小聪明。
但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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