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和太监夫郎二三事 嗞冬

9. 表白

小说:

和太监夫郎二三事

作者:

嗞冬

分类:

古典言情

麦穗已经不太记得,今年是到这个世界的第几年了,也有些忘了,究竟从哪一年开始,她认了命,没有再想着回家。

或许是发现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也或许是那一年,老爹将浑身湿漉漉的人从河里捞起来,抱着她哭,“你这丫头,咋个这般傻嘞,你死了阿爹怎么办啊?”

一句怎么办?

叫她在这个世界,好像有了牵绊。

也或许是老爹当着一众人的面将她护在身后,道:“她不是什么煞星,她是我的闺女,我麦老三的女儿,你们容不下她,我容得下!”

他擦着她的眼泪,捂住她的耳朵,告诉她:“不要听那些人瞎说,咱们活咱们自己的,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又或许是……在纪家的种种。

不记得了。

时间过得太快太久了,只是不变的是,每一次她刚适应,刚感觉到幸福,觉得或许这么在这个世界活着也不错的时候,命运总是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击……

她真的讨厌死这个地方了。

不方便,人命就像草菅,一点也不值钱。

……

纪瑄这一夜,也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陈海说的那句话。

“记住你的身份,只有记住,你才能过得好,在这个宫里,你的傲骨,并不值钱。”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垂直的插.进他心里,叫他在衣冠整齐之下,那颗脆弱不堪的心,刺了粉碎,让他残缺的那一部分,无所躲藏。

他一直不肯正视自己当下的处境,正视他的残缺,正视他的身份。

他坚持着以过去的习惯行事,似乎这样就能够掩盖掉这些表面上的不堪,可实际不过自欺欺人。

他连这道宫门都走不出去,还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呢?

或许,断了关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排。

……

京城的年关比临安要热闹上许多,从年前七八天始,便已经有了年味儿,街上随处可见披红挂绿,各种灯彩的,到了年二十九,更是不消说,整个京城都仿佛笼罩在年节的喧闹海洋中,个个都穿了新衣衫,戴着新头绳,装点着家里和自己,准备迎接着新一年的到来。

连素日经常打孩子,吵闹纷乱不停的邻居,都歇了声。

年三十,欢声笑语不断。

在这个年节里,唯一感觉不到年味儿和快乐的,是麦穗。

自月前她收到纪瑄的一封书信,道自己很好,不要挂念,也不需要再送东西过来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人听说,这邺朝的年节,就是太监宫人也有半日的休息时候,于是托师傅帮忙,让陈海又给他递了信,叫他出来,跟她一块过年。

可是时间过去一日又一日,她始终没有得到一点回复。

他是真的……让她别联系他,然后自己也不联系她了吗?

桌上早就做好的年夜饭凉了又热,凉了又热,最后麻子李看不下去,一拍桌子道:“莫等了,吃饭!”

麦穗心里失落,可清楚他已经是在迁就她了,自己不能说什么,于是只得应下。

“好,我再去将菜热热,咱们就吃罢,不等了。”

麦穗回院子,将凉了的饭菜端进厨房。

“请问此处是麻子李,李师傅家吗?”

在她炒着最后一个菜的时候,门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此处是麻子李,李师傅家吗?”他又问了一遍。

“是!”

麦穗比麻子李早一步答出声,人放下勺子跑了出去,就见纪瑄站在门外。

十五六岁的少年俨然长成,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姣好的容貌气度就是身上仅仅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衫也掩盖不住。

如若不提,断然不会有人知道他是……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麦穗红着眼,声音带上了哽咽。

“怎么会呢,宫中有些事,耽搁了。”

宁妃不放人,他是做了好一番牺牲才得以出来的,不过这些事,她没必要知道。

“嗯,我知道了。”

麦穗拉着他进屋,招呼着他坐下,跟人介绍:“这位是我师傅,江湖人称麻子李,是这京城最好的刀子匠,跟安乐堂那位大监,是故人,上次就是他们帮忙所以我才得以偷溜进去的……”

说到这儿麦穗意识到不太对,立马止了声,小心翼翼的观察纪瑄的反应。

还好。

他并没有什么不高兴,觉得冒犯的地方。

果然。

人的本性便是如此。

没什么脾气的人,换了个身份也不会有。

麻子李搭着一条腿坐在凳子上,松松垮垮坐没坐相,没好气的说:“菜要糊了!”

“哦哦哦!”

麦穗这才想起来自己回锅炒的菜还在,火都没有退。

她尴尬笑笑,“师傅等等,很快的,放心,不会有问题。”

“我来帮你。”

纪瑄跟麻子李招呼过,跟着她进了厨房帮忙,麦穗也没跟他客气,指挥起来。

“你先将这个肉汤端出去,然后回来拿这个酱肘子。”

“好。”

纪瑄伸手去拿,刚出锅,被烫了一手,从掌心到脸都发红,麦穗大笑,“我忘记提醒你了,小心点烫啊,刚出来的。”

“是我太不小心了。”

麦穗指了指旁边,道:“那有帕子,你用它拿吧。”

“好。”

纪瑄端着菜进出来去,麦穗在里头忙活着,收拾灶台,麻子李在堂屋等,很是专注,不知道在想什么。

……

席上。

麦穗第一杯酒敬了麻子李,“感谢师傅收留我,传授我技艺。”

第二杯酒,“感谢师傅愿意帮忙,还愿意让我叫人来一起吃饭。”

第三杯酒,敬了纪瑄。

“感谢你,当时听进去了我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见到松了一口气的情绪。

这一顿年夜饭是经历家破人亡之后的第一次温馨团聚,谁都默契的没有提过去的事。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透了,街上到处是烟花爆竹声,十分的热闹,今日会有庙会,城中彻夜狂欢,城门都不下钥。

宫门也是近寅时三刻才关。

他们有大半日的时间相处。

麦穗问过师傅麻子李后,带纪瑄上了街。

“这京城还是很好玩的纪瑄。”她拉着他的手,穿过重重人群,“你跟紧我一些,别到时候走散了。”

纪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心传来阵阵热量,蔓延全身,心也跟着跳动快了几分,忘记了走路。

麦穗突然感觉拉不动,回头看就见他跟站桩似的在那里。

“怎么了?”

“没事。”

纪瑄收回目光,道:“继续走罢。”

两个人穿过热闹的街,走过绒花铺子,看过热闹的百戏,还路过美轮美奂的灯会摊子,人正在进行猜灯谜的活动,奖品是一盏特别美的荷花灯。

这种非遗技艺,也只有在这时代才能见。

“纪瑄,我想要那个花灯。”

“好。”

麦穗还想说可是灯谜好像很难,反正她没有猜出来,但纪瑄已经先一步开口答应下来,带着她走进到热闹喧嚣中。

“是恋字。”

“是恋字。”

两道声音几乎异口同声从人群中响起,一个穿着锦衣华衫,气度翩然的男人走出来,“丝言有心,是恋字。”

“是你啊。”

男人熟络的打招呼,麦穗看向纪瑄,“怎么,是你朋友吗?”

纪瑄不知如何作答,无人认识的地方,他尚可以再欺骗自己,忽略掉那些残缺,可是当一个认识你的人走出来,他是天潢贵胄,是完整的,亦是那般的卓然亮眼。

那一份亮眼,灼伤了他。

“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冷啊?”

“算了,那我不要花灯了,我们回去吧。”

麦穗拽着他的手,跟眼前的人点了下头,“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这个花灯你喜欢的话,就拿着罢。”

她拉着纪瑄冲破人群离开,却是不多时,那人追了上来。

“方才是这位兄弟先出声的,这个花灯,该属于你们。”

男人将花灯交到她手里。

确实纪瑄比他快一点点,她在他身边,能清楚的听到辨别出来,可她看纪瑄的模样,似乎不太想见到这个人,跟他产生什么关联,便是又将花灯推了回去。

“不用了,适才人群嘈杂,也分不清谁先谁后,所以此时也不必分得那般清楚,谁拿都一样。”

她说完拉着纪瑄走,待走远去,纪瑄冰冷的手才堪堪回过些热度。

可他没说缘由为何,麦穗也没多问,她找了个新事儿来冲淡这次意外碰撞的影响。

两人去看了马戏团的表演,又买了两个鬼面具,她给人戴上。

“你低些身子,我够不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说。

纪瑄很听话,半蹲下来,任她将鬼面具戴上,戴完麦穗自己也给系上,两张鬼面相对,视角交汇在一块,麦穗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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