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用热水了么?”宁流目光停在那道紧锁着的门上。
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闷闷的声音:“放门口,你走。”
宁流不知道他哪得罪顾如栩了,但还是很听话的远离了那扇门,毕竟,将军拿着毛笔习字的时候,情绪最不稳定了,他不想再被踹了。
顾如栩仰躺在临时支起的行军榻上,瞳孔微微涣散,历经磨砺的结实身体,今日却像是被点燃的炉炭般无法自控,若非他回来及时,差一点就——
男人目光幽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喉结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汗水顺着流畅的下颌滑落,将光洁的脖颈浸得发亮。
肌肉起伏的胳膊将柔软的颈枕揽在臂弯里,五指深深陷入,布帛撕裂的闷声混着几声粗重的呼吸,共同湮没在行军榻的咯吱声里。
。
林姝妤和蓝芷在被窝里说小话。
“总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少女的声音颇有几分看透世事的淡定。
林姝妤发觉左手枕在脑袋下久了有些麻,便换另一只手枕。
她忽然想起,顾如栩的书房里,好像有一只十分柔软的颈枕,手一抓便能流沙般陷进去,很舒服。
下次得把它薅过来,她想。
蓝芷轻嘶了一声,温柔如水的目光里掠过疑惑。“你是说——你在梦里被宁王党羽利用,最后林伯伯他们都死了,还有麒宴,最后还是顾将军去救的你,但最后他战死在殿前,你在东宫自杀。”
林姝妤看出她的惊诧,这种神情她在爹娘那里已经看过一回了。
她挑眉有些无奈地道:“听起来很离谱,但这个梦实在令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想换条路试试,不会有比那更憋屈的结果了。”
少女脑海中浮现从前如噩梦般的一幕幕,手指下意识在身前打转。
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攀上了她的腰肢,蓝芷朝她靠近,直至完全地将她拥入怀中。
林姝妤喉头像是有暖流滑过,她呆呆接受这一切的发生,耳边传来她温如月光的声音:
“阿妤,你那时——一定很无助吧。”
声音恍若隔世,蓝芷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脊背,像是哄婴儿的呓语。
林姝妤偏过脸把眼泪挤掉,神色倔强又不服,“阿芷,虽说我在梦里没有好结局,但他们同样也不会好过。”
蓝芷轻笑,掐了把她的脸道:“你啊。”
“阿芷,还有一个好消息,我阿兄要回来了。”林姝妤小脸凑近她,在她肩膀处亲昵地拱了拱。
“那很好。”蓝芷道。
“这就完了?”林姝妤瞪大了眼,阿兄喜欢阿芷,她能看出来。
只是——她也不知阿芷是怎么想的。
蓝芷温柔看她:“那等他回来,我们去莲香阁吃饭。”
林姝妤轻勾唇角,眼睛眨了眨,“吃饭没问题,不过——这次去樊楼。”
蓝芷在将军府里连住了几日,林姝妤才肯放她离开,分别时,她尚是一副依依不舍、你要常来的神色。
“夫人,都走远了!”负责来给林姝妤送早饭的宁流无语道。
这几日他心情不佳,每日拖着副疲惫的身体忙前忙后,将军这段时日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在府中添养了一群武夫,令他带着他们去演武场操练,他硬着头皮顶上,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加练
林姝妤目光流转到他的腿上,声线清亮:“你腿怎么瘸了?”
宁流下意识挺直了身板,跺脚道:“夫人哪有,您看差了。”
林姝妤睨他,眼神似是感慨:“少年人,莫要仗着年轻几岁就不当伤是事。”不知怎的,说到伤时,她脑海不自觉浮现出一张宽阔有力、肌肉分明的脊背。
在昏黄的烛火下,脊背上的疤痕错落,她手指无意间触及时,尚能感受到皮肉凸起。
顾如栩在战场上受过很多伤,刀枪剑戟,在他原先紧实光洁的体肤上留下了嶙峋的痕迹。
画面仿若再现眼前,她抿了抿唇,语气有几分不自觉的冲:“你们行军打仗的人,便都一向这样不在意身体么?”
她说罢,冬草和宁流齐齐一愣,看着女子转身便回屋,头上的翠玉琳琅宝珠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气生得莫名其妙,宁流想。
他忍不住嘀咕:“真是大小姐脾气。”
侧目看了冬草一眼,又望了望紧闭的大门:“女人就是麻烦。”
冬草狠狠瞪他:“还不是你们老是惹小姐生气。”她做势便要往宁流后脑上扣。
宁流见状不对,身形灵巧地一避,正哈哈笑得肆意,后背却抵上了堵厚实的墙。
他缓缓侧眸,继而面容微僵,声音都软了几分:“将…将…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如栩比少年高过半头,一双清如月华的眼像是敛了层霜,此刻正注视着他。
男人冷锋嶙峋的脸落在暮色的霞里,显出生人勿近孤清,顺着脸和脖颈看下去,绯青的衣袍被宽阔身型撑起,中间一抹漱玉带勒出紧实的腰腹。
他瞥了眼紧闭着的大门,又看向冬草,面色缓和了几分:“阿妤让我来找她商量点事情。”
冬草愣了下,这个——小姐没同他说过呀。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天林姝妤浓墨书写的平心静气四个大字,她心想此刻小姐砰得一声把门关上,想来是燥得很。
她刚向再多问点什么,一旁的宁流长手一捞,将她手腕提着,连拖带拽地出了去。
顾如栩不动声色收回腿脚,看着两人被拉长的影子最后一点也消失,他轻勾唇角,转身凝向那扇门。
林姝妤平时不爱喝水,但她一回屋便牛饮了一杯,心跳却未平复。
她盯着那空空的茶盏,脑子里凑出些凌乱的碎片。
前世她唯一一次见过苏池穿甲,便是在她自尽那日的东宫,一向端肃温润的太子殿下手持沾血的长剑而来,金甲在他身上却是那样不衬。
莫说小病小痛,就算只是打个哈欠,便有一群人蜂拥而上,争着抢着要为殿下试药。
而顾如栩宁流他们呢?
女子捏着瓷盏的指尖微松,目光缓缓流转过墙上那副大字的纸面。
她从未问过顾如栩从哪来,更不知他是如何走到人前,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做到能被人尊称一句定远将军,同样不知——他是如何来到她的眼前。
正如他脊梁上那些道伤疤,后来的他,又在萍水之战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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