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顾廷筠陪着谢氏,带着两个女儿,踏上了去往护国寺的路。
马车摇摇晃晃,顾清妧与顾清晏同乘一车,她察觉到姐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常飘向车窗外。
她轻声开口,“姐姐怎么了?这几日,看你心神不宁的,似乎有心事。”
顾清晏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额角:“许是昨晚没睡安稳,有些倦怠罢了。无碍的。”
顾清妧伸出手握住顾清晏的手:“姐姐,顾家的立场或许复杂难明,我无法左右。但我的立场,永远在你这边。”
“我们相处的时光虽不算长,但你是与我血脉相连的至亲,这一点,永不会变。”
顾清晏指尖微微一颤,扯出一个更真切些的笑容:“我明白的。”心中却是五谷杂陈,说不上来的难受。
护国寺作为皇家寺院,建在云雾山腰,殿宇巍峨,气派恢宏。
前来听经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只能下车,随着人流步行上山。
山路两旁松柏长青,景致清幽,可惜此刻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再好的风景也无心细赏。
谢氏紧张地抓着两个女儿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她们就被挤散了。
费了好一番功夫,几人才终于进到寺内。
金尊玉佛,香烟袅袅。
烧香祈愿之后,小沙弥引着他们来到后院一处较为清静的禅房休息。
然而,到了用斋饭的时辰,顾清晏的丫鬟却慌慌张张地跑来:“老爷,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她不在禅房。奴婢里外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人影。”
顾廷筠和谢氏顿时慌了神。
他们此次出行并未带太多仆从。顾廷筠立即安排随行的几个小厮和丫鬟分头去找。
顾清妧心中疑窦丛生,她来到顾清晏的禅房。
房间内整洁干净,桌椅摆放有序,并无任何挣扎的痕迹。
顾清晏的披风还搭在椅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也安然放在桌上。
更奇怪的是,丫鬟一直守在门外,并未离开,也未曾见到姐姐出门。
若是有贼人用迷香之类的手段,门口的丫鬟不可能安然无恙。
“除非……是姐姐自己离开的?”顾清妧望着后窗,蹙眉思索。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她眼前景物瞬间旋转模糊,四肢开始发软无力。
顾清妧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想呼救却已来不及,身体不受控制地软软向后倒去。
绛雪轩的书房内,暖意浓浓。
李承羡裹着狐裘,坐在窗边,低声道:“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院那边已是束手无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抬起眼,看向对面坐姿闲散的萧珩,问道:“接下来,打算如何?”
萧珩手中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狼毫笔,笔杆在他指间灵活翻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淮阳王不是急着要入京献祥瑞吗?正好,且让他先去跟李承谨斗上一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死去活来之时,”
他顿了顿,笔尖虚点空中,“我们再做那支清君侧、稳社稷的勤王之师,名正言顺。”
李承羡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掩住口咳嗽起来。
萧珩转笔的动作倏地停住,眉头紧紧拧起。
他这才仔细打量李承羡,发现比起他离京前,李承羡竟消瘦憔悴了太多,眼窝深陷,颧骨凸出。
萧珩猛地放下笔,起身快步来到他面前,声音沉了下去:“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也用了那药?”
李承羡止住咳嗽,抬起眼,对上萧珩探究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我一个在冷宫角落里活了二十年、无人问津的皇子,怎么可能因为父皇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就真的能得到他的信任?”
“我若不用,如何能让他放心的喝下去?”
萧珩一把揪住李承羡的衣襟,怒道:“可你不知道吗?那药性猛烈,侵入肺腑,无力回天。就算最后赢了,你也没命坐上那把龙椅了。”
李承羡被他揪着,并无挣扎,凄凉地笑了笑:“我本也没想过要坐。”
他按住萧珩的手,声音带着寒意:“八岁那年,我躲在屏风后,亲眼看着父皇……仅仅因为我娘亲不小心冲撞了他心爱的崔贵妃,便亲手掐死了她。”
“从那天起,我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活着,只为了报仇。如今大仇将报,我死而无憾。”
他话锋一转,目光亮了一瞬:“只是……清瑶有孕了。”
萧珩眸光一凝,退了几步,紧盯着他,问道:“几个月了?是在你中毒前,还是之后……”
李承羡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三个月了,万幸……是在那之前,孩子没事。”但这庆幸很快被深深的忧虑取代,“可我必须为她和这孩子打算。我若死了,她们孤儿寡母……”
萧珩看着他这副模样,暗自叹了口气,走回桌边,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道:“计划不变。如今京畿防卫的兵马大半握在李承谨手里,淮阳王暗中经营多年,深浅亦未可知。”
“我此次回京只带了数百亲卫,力量有限。眼下最关键的是沈漾,他的大军年前从河西出发,不日应能班师回朝。”
“他是顾清瑶的亲舅舅,你必须想办法,让他站在你这边。否则,我们毫无胜算。”
李承羡整理了一下衣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清瑶已经去信了,只是他的态度尚不明朗……”
话音未落,书房外传来叩门声。
“进。”
玄英推门而入,走到萧珩身边,低声道:“主子,顾家出事了。”
萧珩急匆匆地抬步向外走去,不过须臾,便已来到顾府。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顿住脚步,门前竟挂起了刺目的白练,在冬日灰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凄冷。
他越往里走,府内哭声就越发大,让他的心一路下沉。
他随手抓住一个青衣小厮,声音带着些微颤抖,冷冷道:“这白练……为谁而挂?”
小厮被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萧珩,连忙躬身,回道:“世子爷……是、是府里的六姑娘……她昨夜不知怎的掉进了后花园的冰窟窿里。今日发现时,人已经没了……”
顾清玥?
萧珩脑中嗡的一声,那个总是活泼的像太阳,跟在顾清妧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形象一闪而过。
他松开小厮,也顾不上礼节,大步朝着正堂方向疾走。
还未进门,悲恸的哭声便混杂着焦急的议论声传了出来。
他凝神细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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