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来之前，布鲁斯有睡过这样长久的好觉吗？
杰森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蝙蝠侠永远是那个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人，让他在泡在拉撒路池子的日日夜夜里都担心，会不会还没等到自己回去蝙蝠侠就已经因为睡眠不足而猝死了。
尽管塔利亚告诉了他，蝙蝠侠只需要睡四个小时是因为某种神奇的东方功法，杰森也还是难以放心，总希望蝙蝠侠能睡得久一点。何况，眼前这只蝙蝠都已经退役了，又何必再磋磨自己的身子呢？
所以，他在可乐里放的安眠药稍微多了一些，希望这些能让布鲁斯一觉睡到明早十二点。最好是不要看见他走的时候的场景，因为除了死亡，他一向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应对离别。
早晨七点，杰森已经换好了一身正装，将自己的面罩扣回脸上，整装待发了。听着隔壁布鲁斯睡得是否安稳听了一整晚留下的黑眼圈被多米诺面具恰到好处地遮盖住，连阿尔弗雷德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见到杰森要走，老管家显然相当欣慰，这一整天没有离手的猎枪的枪口都下垂了些许：“您终于要走了吗，杰森先生。”
“是的，你可以不用再用那玩意戳着我了，”杰森捅了捅阿尔弗雷德的枪口，“记得告诉布鲁斯，我在他这里玩得很开心。”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呢？”
布鲁斯的房门忽然打开，站在门后的正是他本人——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上挂着咬牙切齿的笑意。
天知道，他真的怀疑这个罗宾是系统故意送过来给他拉升蝙蝠侠值的！昨天一个夜晚，他的蝙蝠侠值就在他什么也没做的情况下上涨了三个百分点，因为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忙着拿出自己的精神意志对抗催眠药的药力。
不，他坚定地对药效说不，他不接受任何一种作用于他的精神的药剂被作用于他的身体里，尤其是这样具体作用与成分并不明确的药物。在药效之下，他强撑着让自己不要阖眼，对抗着躯体深处涌上的困意，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挣扎。
好消息：挣扎赢了。
坏消息：他一整个晚上的睡眠都被毁了。
因为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正常的困意，哪些是药物的影响，再加上还惦记着早上要起床送走杰森，布鲁斯几乎是睁着眼睛直到天明。这一晚上，对抗稻草人恐惧毒气的感受都回来了，布鲁斯想，这才是真正的追忆旧日时光。
所以，在早上，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想要给那个向自己下药的倒霉罗宾屁股上来上一脚了，但在看见杰森同样有些憔悴的面容之后，这种想法又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他们都害怕告别，只是表达的方式或有不同。
但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的，面对这一切，面对自己糟糕的生活。
最终，布鲁斯也只是向杰森伸出手：“我给你下一次药，你给我下一次药，我们扯平了。”
看见布鲁斯醒来的杰森脸上满是不情愿，撇着嘴道：“我才不觉得我和你扯平了呢。”
布鲁斯宽容地一笑，岔开话题：“我猜，你在回去之后还是打算和那个布鲁斯打一架，是么？”
“那当然，谁让他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替代品来取代我。”杰森撇嘴，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用力捏了捏他，半是提醒半是警告道：“但我想你也知道，失去最亲密的战友的蝙蝠侠肯定不会好受。所以，别再让他受更多伤了，好吗？”
杰森咧嘴一笑：“想让我做daddy的乖孩子是吗？行吧，我会的——但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布鲁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个。随后，他抽出手来，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表面。
现在是七点五十九分。
杰森也眷恋不舍地松开布鲁斯的手，向他露出一个半是疯癫半是温和的笑意。布鲁斯也笑着摇了摇头：“杰森，等到下次再见面——”
八点整，杰森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布鲁斯的后半句话对着身前空空荡荡的走廊说了出口：“我一定会狠狠踢你的屁股的。”
“什么？”
惊愕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布鲁斯回过身去，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被一个少年抱了个满怀。他下意识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想要将对方推开，但在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不断颤抖之后，他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布鲁斯……”
怀中的少年几乎带着哭腔，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
你们罗宾，好可怕.JPG
***
正当布鲁斯还在犹豫要不要抬手安抚一下眼前的少年并且和阿尔弗雷德一来一回地发送着惊恐的眼神时，少年却率先松开了他，很快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布鲁斯，我……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许你也只是多元宇宙中的一个布鲁斯。抱歉，是我情绪太激动，有些过于唐突了。”
没事，你已经比上一个喊着蝙蝠啊羁绊啊之类的就冲上来砍我的要好很多了，布鲁斯想着，轻车熟路地问道：“没关系，孩子，我会向你慢慢解释这一切的。所以，你是迪克、杰森、提摩西、斯蒂芬妮、达米安中的哪一个呢？”
听见他熟练的报菜名，少年愣了愣，随后竟然轻轻笑了出来，将长棍交到左手，右手则向布鲁斯伸出来：“我是提姆，红罗宾提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布鲁斯。”
***
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个罗宾表现得实在是太正常了。
在正常的打招呼之后，他们跟着阿福一起下楼，正常地吃了一顿早餐。在这期间，提姆的一切都表现得相当平静又淡定，丝毫没有过问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情况，也没有过多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像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全然不重要，而他也只想知道自己所在乎的事情——
那就是布鲁斯自己。
在整个享用早餐的过程中，提姆都在盯着布鲁斯看。不是杰森那种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注视，而是犹如蛛丝一般轻柔又无法让人忽视其存在的视线。每当布鲁斯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提姆时，他便又会淡淡地移开目光。而等到布鲁斯不再看着他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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