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不以为意地耸肩,魏子晋神色淡然,“我今日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进来的,一会还从大门出去。”
褚停云阴沉下脸,“收起你那套烂命一条的言论。你爹快致仕了,你兄长才得了任命不日将赴温陵,这时候来这么一出你清楚是为了什么。”
“不就为了阻止我兄长入市舶司,我懂。”长臂一勾,揽上操心的肩头,魏子晋嬉皮笑脸道,“这不明日还没到嘛,来找你商量了。”
白眼横去,褚停云冷然道:“要季寒故意认输,绝无可能。”
魏子晋诧异地看着他,“褚停云,你见色忘友。”忽地,话锋又一转,“她有几分把握?”
“你想做什么?”反问道,褚停云有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张素来正气的脸上,扬起一抹少有的奸笑,“你觉得咱汴京城的府衙大牢,比沅陵的县衙大牢会不会舒服些?”
瞬间明白他的打算,褚停云不赞成道:“官员斗殴会被都察院记录在案,以后再想要晋升此事会被拿来做文章。”
“说得我这些年有过往上的机会似的?”失笑道,魏子晋拍拍他的肩,“想多了啊。”
是啊,现在礼部掌控在荣和手里,无形中已经将他仕途扼杀。思及此,褚停云不免心生内疚,若不是自己……
“诶,要不整两斤巴豆,躺上一段日子?”
褚停云抬眼,迎着清澈的目光,刹那的犹豫之后,颔首,“顺便给你把棺材也备上,一劳永逸。”
魏子晋嘿嘿傻笑,“这倒也不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商量下去天都黑了。”突然打断,萧缘冰着实有些受不了俩人的磨叽,“要我说,去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真敢动官家钦点的人不成?”
两道目光齐刷刷投去,一个曰:“耿直。”,一个道:“傻子。”
腾地起身,瞪着只顾耍嘴皮的俩人,“你们……随你们,我不管了。”忿忿拂袖踩下台阶。
“去哪啊?”魏子晋去拽他,“还没商量完,跑啥?”
“累了。”用力扯回袖子,萧缘冰没好气道。
又被褚停云拦下,“季寒在书房,不方便。”
“……麻烦死了,你们赶紧的。”咬牙切齿,萧缘冰倒也没再坚持。名义上的师生,毕竟也是孤男寡女。
“要不还是打一顿吧?你习武的出手没轻重,他来。”
痛定思痛,魏子晋傲然挺胸,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除了不知为何会认为萧缘冰下手,会有轻重?
就连萧缘冰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来吧,别怕。”
他会怕吗?褚停云额角一抽,耳闻得一声嗤笑,下一刻拳头挥舞而去——
掌心轻轻松松接下这多少包含私怨的一拳,“还有个法子,”收敛了玩闹,褚停云正色道,“只要季寒能将魏明宣的罪名坐实,子晋不但不用选边,荣和安还得考虑是不是要斩断与魏家的关系。”
“所以,这不又回到我第一个问题,”魏子晋从后方探过脑袋,“她究竟有几分把握?”
“不好说。”
三个字如惊雷。魏子晋不自觉叹气,萧缘冰看了看攥着的拳头,“那还是打一顿有把握些。”
褚停云又何尝想这般老实回答。于情,他相信季寒,于理,他们该做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这样吧,我们还是问问她,你也心里有个底。”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样。
“唉,没想到有一天我堂堂七尺男儿的命运,居然握在一姑娘之手?这说出去,岂非是丢了我老魏家的脸面?”魏子晋仰天长叹。
萧缘冰无所谓,“要面子就挨打吧。”
魏子晋一梗脖子,“走,这就去请季娘子。”他还是不想用这遭罪的法子。
只是令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褚停云将来龙去脉与季寒道明后——
“没有把握。魏主考还是准备巴豆吧,半钱足矣。”
她竟能说出如此凉薄的话?!
魏子晋顿时很生气,硬声道:“现下,我不是主考。我是你男人的兄弟,给个痛快的死法,赶紧的。”
话音未落,小腿挨上飞来一脚。不轻不重,但还是让猝不及防的魏子晋往前扑去,紧接着后背的衣裳被人一把抓住。
惊魂未定猛然扭头,方要咒骂这能动手动脚觉不动嘴的莽夫,下一瞬睁大了眼睛——哦豁,他看见了什么?
褚停云居然脸红了?!
天哪,脸皮堪比城墙的常郡王也会脸红?此时,魏子晋的脑子里还有啥棋局站边,只剩眼前跟个小娘子似害羞的大男人。
不怀好意地打量,蹭地回头,却见季寒依旧无甚表情。再转回头,魏子晋犹豫了下,悄声问道:“你们俩,没在一起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磨着后槽牙,褚停云瞪他,“说事呢,别说无关紧要的。”
魏子晋不解,“那时在沅陵我见你俩……”被死死捂住了嘴。
求救似地朝萧缘冰使眼色,换来个冷笑,和一句“活该”。求救不成,只能求饶,“唔唔……”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褚停云不敢放开他,又不能捂死他,抱歉地望向安静独立的她。
“那个,魏主考最近受了打击,胡言乱语,你别……生气。”
“唔唔唔,唔唔唔唔。”
还敢骂他窝囊?褚停云暗暗下了些手劲,反正捂不死。
一声叹息,“你们闹够了吗?”迎着三人不约而同望来的目光,季寒不遮不掩面上的嫌弃,问道,“不能做两手打算吗?”
褚停云闻言眼睛一亮,甩开跟前的麻烦,几步上前,“如何两手打算?”
虽狐疑他何来的欣喜,季寒仍坦白道:“备好巴豆水,若我赢,魏主考当场喝,若我输,我喝。”
“你喝?”褚停云一愣,“你为何要喝?”输了就输了呗,他想不出还能比这更坏的境况。
她笑了笑,反问道:“不喝不是浪费了吗?”
此时若再听不出话语中的嘲讽……褚停云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去拉她的手,小声道:“是魏子晋非要追着问,不是我……”
后脑勺呼来一阵风,他本能地抱住她转了个身。游刃有余地拉开与那突袭者的距离,但挨不住那声发聋振聩。
“褚停云,你要脸不?”
他不要脸,不然不会抱她抱得那么顺手。如是腹诽着,季寒清了清嗓子,却不见腰间那双爪子有动静。
倒是魏子晋神色一凛,“季娘子有话但说无妨。”
她没话要说啊。眨巴眨巴两下眼睛,季寒拢了衣袖顺势掩盖心虚,垂眸道:“如果我不输不赢,魏主考可还会为难?”
“不输不赢?”是还未明白的魏子晋。
“你要下和棋?!”是她身侧那人的惊诧。
连萧缘冰都皱起了眉头,“除非魏明宣主动要求取消座子,不然要如何下和棋?”
季寒望向他,“我敢打赌,魏明宣一定会取消。”
她没告诉他们,她甚至敢打赌,魏明宣想重现一局棋,就是无名亭中的那局模仿棋。
然而,她将让他重现的,会是扶摇殿中那一局——所有人都未曾亲眼所见的,那一局模仿棋。
他们都以为棋局的输赢才是关键,于她而言,能否炸出那局棋才是关键。
眼眸慢慢抬起,暖榻上的身影歪歪斜斜倚靠一侧,还大言不惭说要陪她看书?目光落在耷拉在地的薄被,她无话可说。
起身来到暖榻前,烛光在他脸上留下了半边阴影。季寒捡起薄被,轻手轻脚给他盖上。瞥了眼他手边的书,正是上午谈论的那册话本。
指尖才触碰到封面,她犹豫了。明日之事还未定,再将心思分一半,恐两边都得不偿失。
思忖着收手,在转身之际坚定了步伐。未察觉应该已沉沉入睡的人,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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