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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晨钟

小说:

女推官

作者:

闲闲呀

分类:

现代言情

死不足惜?!

四个字深深震撼,季寒只觉如鲠在喉。

萧缘冰也不似真想与她辩题,更像一种无力的发泄,“老师错了吗?不过想挽救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年轻人,他错在哪?错在识人不清吗?”

“他将毕生所学教授给我们,难道因为一个魏明宣,就可以抹杀他曾付出过的心血,做出的功绩吗?”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师之所存,道之所存。究竟何为道,何为师……”

除了沉默,季寒给不了他答案。回到住处,她的耳边还只有那四个字:死不足惜。

怔怔呆坐床沿,她想起了师父给谢山长写信时的起笔是:吾友沉舟;想起第一次踏上九思阁见到那位白须飘逸,和蔼慈祥的长者;想起他曾对她说——

“崔上章没看错人,你确实值得。萧缘冰不是恶人,只是心高气傲,稍稍抬手好吗?”

“何为道,何为师?”

她又担得起那一声“值得”吗?

漏刻即将落在卯正之际,季寒整了整衣裳,举起钟杵敲响第一声晨钟。

不紧不慢在第五十四声后停止,步下钟楼。面对聚拢的众人,她双手在腹前交叠压住被寒风吹起的衣袖。

白色襕衫,黑色儒巾,迎风而立。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季寒开口,朗朗背诵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或疑惑,或鄙夷,或好奇,或无感,亦或者,当她有病。但不管他们怎么想,不顾打量的视线掺杂任何情绪的目光,季寒背完了整首《师说》。

萧缘冰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他的身后是被拦下的各位学正。微微颔首,季寒的目光落在那些同她一样的书院学子,此时却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出现的那些人。

“孟子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由魏、晋氏以下,人益不事师。今之世,不闻有师,有辄哗笑之,以为狂人。独韩愈奋不顾流俗,犯笑侮,收召后学,作《师说》,因抗颜而为师。世果群怪聚骂,指目牵引,而增与为言辞。愈以是得狂名,居长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东,如是者数矣。(注①)”

停下,她看着他们,“以上这段,各位可知出自何处?”

书院中人全都知晓,却无人回应。当然,她根本没想过他们会回应,因为——

“有的人只记得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可还记得前面还有两句叫作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可记得师之所存最后还有个也字?”

“强词夺理。”有人不屑。

“我是强词夺理,”她不恼,在萧缘冰摇头中大大方方地承认,继而又嗤笑一声,道,“你们又何尝不是在断章取义?非要在道和师之间取因取果。

“两入幕府,屡遭贬谪,随征淮西,谏迎佛骨,出使镇州;两任节度推官,授四门博士升为监察御史,贬阳山为县令,后又调江陵任法曹参军。元和十二年出任行军司马,参与讨平淮西之乱,擢升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因谏迎佛骨被贬潮州刺史,直到唐穆宗即为被召入朝奉为国子祭酒,晚年官拜吏部侍郎。在病逝后,才获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注②)”

环顾众人,季寒神色肃然,“这是韩文公的一生,值得世人敬重的一生。也是这样的人在劝诫我们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而我们在做什么?”

长长一声喟叹,季寒忽地冷笑,“你们是不是在想,谢沉舟怎堪与先人相比?我想问,在这书院中有多少出身世家,有多少来自寒门?来自寒门的你们可曾读过《法之不行,自于贵戚,论卫鞅之死》?”

“来自寒门的你们可曾为五斗米折腰?为曾为一日三餐愁苦?可曾想过十年寒窗一朝落败该何去何从?同样,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又是什么?是可以吃上饭,能过上好日子,还是为了像自己一样的人可以吃上饭,能过上好日子呢?至少,谢山长写下《法之不行,自于贵戚,论卫鞅之死》时,为的是世间公平二字。”

“也许因为你是女子,毕竟谢,谢山长也是推行女子参与科举,所以你感激,我们也不是不明白。”有人小声辩驳。

季寒望向那人,“生而为人,才分了男女。读书写字,造就了思想。心怀天下,成全了你我。你若认真念过,就该知晓新政讲的是要广纳全天下的寒门学子,不分性别不论出身,为民为社稷,投身朝廷报效国家。改变科举制度,是变革的第一步,却不是最后一步。我们能走到这里,也不是终点,而是刚开始。”

“可他为一个杀人凶手动用家媳嫁妆,总是事实吧?”问出此话的是时问薇。

“对啊,还用嫁妆贿赂礼部尚书换取更籍书,也是事实。”时问薇身边的男子附和道。

萧缘冰捏紧了拳头就要上前,被李学正拽住。他愤然扭头,却见李学正朝钟楼前傲然孤立的女子看去。

“方才对各位说不要断章取义,时娘子这是明知故问吗?”双手背往身后,季寒挑眉道,“既如此,敢问时娘子既不是童生,又不是举子,为何来书院?”

“书院开着门是让人念书的,为何我不能来?”

真是掷地有声的反驳。季寒微微一笑,“我还当你来逛园子的,原来是念书啊。”

“你骂谁呢?!”

季寒不理她,又转向她身边男子,“我记得你,你叫杜凌云,”报出他的名字时已有人发笑,她视而不见继续道,“你也是来念书的吗?”

“你……说什么废话。”

“的确是废话,”她不以为意地仰头,轻蔑的目光不遮不掩,“因为我听不出,你究竟是痛恨山长贿赂礼部尚书,还是嫉妒魏明宣,山长竟不惜动用家媳的嫁妆帮他?”

“自然痛恨的是贿赂。若为师者皆是他这般人品,我们来书院学什么?学这种腌臜手段吗?”

他答得飞快,且不知从何生出一股清高的气节,环顾众人。

季寒颔首,“若你是魏明宣呢?”

“我才不是那杀人凶手。”

“若你是呢?”季寒却追问道,“若你就是上不得下不得,连前程都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魏明宣呢?”

他顿住,复又僵硬着脖颈别开视线,“我不是他。”

然而,自始至终沉默的那些人,神色在刹那有些微的茫然。

“正因为你不是魏明宣,你怎知他为何行凶,为何杀人,为何会落到今日之田地?”她本不想咄咄逼人,但,却如魏明宣一般,被逼如此。

“我不会为他说话,杀人之罪罪无可恕。”冷然道,季寒望向众人,“你们只听说谢山长动用家媳嫁妆替魏明宣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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