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瓷蹲在青石板小路上,手里握着那根三丈长的竹竿,顶端的小水壶晃晃悠悠。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发梢上还挂着几片不知从哪里沾来的草叶。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她眯起一只眼睛,像持剑一样瞄准三步外那株已经郁郁葱葱的灵植。这是她被谢无尘“收编”的第三天,也是她住在天衍宗最偏僻的“听雨屋”的第三天。
听雨屋——这个名字听起来诗情画意,实际上就是个年久失修的小竹屋。薛瓷第一天被执法堂弟子押送到这里时,推门就惊飞了一窝麻雀,房梁上结着厚厚的蜘蛛网,墙角还长着一丛倔强的小蘑菇。
“这地方还挺……原生态啊?"薛瓷当时干笑着问带路的弟子。
那弟子冷笑一声:“剑尊网开一面给你住处都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嫌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薛瓷一个人对着漏风的竹屋发呆。
好在薛瓷天生乐观。她花了大半天时间收拾屋子,把蜘蛛网扫干净,用旧衣服堵住漏风的缝隙,甚至给那丛蘑菇起了个名字叫“小伞”。到了晚上,她躺在硬邦邦的竹床上,透过屋顶的破洞数星星,竟然觉得这地方也不错——至少比她在山下租的那个潮湿的地下室强。
“哗啦——!”
回忆被水声打断。薛瓷回过神来,发现一壶灵泉水完美地浇在了谢无尘的鞋面上。
空气瞬间凝固。
谢无尘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云纹靴,缓缓抬头,眼神冷得能掉冰渣:“第三次了,你是来帮我洗鞋的么?”
薛瓷干笑两声:“剑尊大人,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您的脚先动的手?”
谢无尘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嗒嗒”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薛瓷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盛怒之下,这位剑尊依然好看得不像话。
“我错了!”薛瓷立刻认怂,“我这就给您擦干净!”说着就要往前冲。
“站住!”谢无尘厉喝,“忘了要和我保持距离?”
薛瓷急刹车,差点咬到舌头。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竹竿:"可这玩意儿根本没法精准浇水啊……”
谢无尘面无表情:“那是你的问题。”
薛瓷撇撇嘴,重新给竹竿顶端的小水壶灌满灵泉。
“这次一定行!”薛瓷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竹竿,闭上一只眼努力瞄准——
“嗖——!”
竹竿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整壶水瞬间飞了出去,精准地泼在了路过的祁越脸上,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和薛瓷四目相对。
“嗨……还挺巧的哈……”薛瓷干笑着往后退,后背撞上了一堵“墙”——谢无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剑尊大人!”祁越立刻行礼,“这个骗子……”
“她是我新收的灵植仆役。”谢无尘淡淡道。
祁越瞪大眼睛:“可她之前……”
“还有问题?”谢无尘一个眼神扫过去。
“没、没有……”祁越有些不甘心地回答,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薛瓷一眼。
等祁越走远,薛瓷长舒一口气,转身想道谢,结果忘记手里还拿着竹竿——
“啪——!”
竹竿结结实实抽在了谢无尘肩膀上。
薛瓷:“……”
谢无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剑尊!”薛瓷快哭出来了。
谢无尘闭了闭眼:“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辰时再继续。”说完他转身离开,忍着把薛瓷扔进狱海的冲动。
薛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的那株本命灵植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她脚边,藤蔓上开满了小红花,其中一朵还歪歪扭扭地摆成了爱心的形状。
“哇噻,”她蹲下来戳了戳那朵花,“你居然还会变成爱心诶。”
小花害羞似的合拢了花瓣。
第二天清晨,薛瓷顶着鸡窝头来到灵药园时,发现谢无尘已经在那里了。昨夜一场暴雨,她的听雨屋果然名副其实——屋里漏雨漏得像水帘洞,她被迫听了一夜的雨。
而且她不得不把床挪到唯一干燥的角落,结果半夜“小伞”蘑菇突然狂喷孢子,呛得她打了一晚上喷嚏。
此刻她眼睛红肿,头发蓬乱,活像个逃荒的难民。而谢无尘正背对着她站在一株灵果树下,白衣胜雪,墨发如瀑,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像幅画。
“人比人气死人……”薛瓷小声嘀咕,蹑手蹑脚地靠近,在距离三丈处停下,掏出竹竿准备打招呼——
“咚——!”
竹竿顶端不小心戳到了树上的蜂窝。
“嗡嗡嗡——”
黑压压的灵蜂倾巢而出。
谢无尘猛地回头,就看到薛瓷举着竹竿,竹竿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蜂巢,成千上万的灵蜂正朝她扑去。
“趴下!”他厉喝一声,霜华剑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冰蓝色的弧线。
薛瓷抱头蹲下的瞬间,剑气横扫而过,所有灵蜂都被冻成了冰疙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谢无尘收剑入鞘,冷冷地看着她:“你又干什么了?”
薛瓷从指缝里偷看他:我只是想打个招呼的。”
谢无尘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药园深处:“跟上,今日要照料月见草。”
薛瓷小跑着跟上,始终保持着三丈距离。而那株本命灵植的藤蔓正悄悄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碰碰她的脚踝,像个调皮的小朋友。
月见草种植在一片开阔的灵田里,银白色的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谢无尘站在田边,指了指其中一株看起来蔫巴巴的:“先救活这株。”
薛瓷举起竹竿,却发现距离太远够不着。她往前蹭了半步——
“三丈。”谢无尘头也不回地提醒。
薛瓷撇撇嘴,突然灵机一动。她把竹竿插在地上,像撑杆跳一样猛地一跃——
“啪叽——”
她成功越过三丈距离,一头栽进了月见草丛中。
谢无尘:“……”
薛瓷从草丛里爬起来,头发上插满了月见草叶子,手里还抓着那株病恹恹的月见草:“我碰到它了!”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那株月见草在她手中迅速恢复生机,银白的叶片舒展开来,甚至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谢无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你先别动!”
薛瓷僵在原地:“怎么了?”
“你脚下……”
薛瓷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踩在一株通体血红的灵植上。那灵植被她一踩,正“噗噗”地往外喷红色汁液,把她半边裙子都染红了。
“这是…..?”
“朱颜血参。”谢无尘的声音有些僵硬,“三百年一开花,汁液……”
“汁液怎么了?”
“......会让人说真话。”
薛瓷:“???”
她正想追问,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谢无尘的身影突然变成了好多个。
“剑尊大人……”她晃了晃脑袋,“您怎么分身了?”
谢无尘皱眉:“你……”
“您长得可真好看啊!”薛瓷突然大声说,然后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是我说的!是嘴自己动的!”
谢无尘耳根微红,强作镇定:“朱颜血参的效力会持续三个时辰。你现在……”
“我现在特别想摸您的剑!”薛瓷的嘴再次背叛了她,“还有您的腰看起来真的好细啊!”
谢无尘:“......”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薛瓷急得直跳脚,结果一脚又踩在了另一株朱颜血参上。
“噗——”
更多的红色汁液喷涌而出。
谢无尘当机立断,一把拎起薛瓷的后衣领。
薛瓷被谢无尘拎着后衣领,像只被抓住后颈的小猫一样悬在半空。朱颜血参的汁液在她体内翻腾,让她脸颊通红,脑袋晕乎乎的。
“剑尊大人……”薛瓷在半空中晃荡,眼神迷离,“您身上好香啊…..”然后头埋在谢无尘的脖颈仔细地嗅来嗅去。
谢无尘的手一抖,差点把她扔出去。
“闭嘴,别乱动。再动我就把你扔到狱海里。”
“您凶起来怎么也这么好看啊…..”
谢无尘忍无可忍,一个禁言术拍在她脑门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
薛瓷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只饱受委屈的小狗。
“唔唔唔!”她指了指自己嘴巴上的禁言术,眨巴着眼睛看向谢无尘。
谢无尘冷着脸:“再乱说话就禁言三天。”
薛瓷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乖巧点头。谢无尘这才挥手解除禁制。
“剑尊大人,我——”
“禁言——”
薛瓷委屈地捂住嘴。她真的只是想道歉而已!朱颜血参的效果似乎减弱了些,至少她现在能控制自己不说那些羞耻的话了。
谢无尘把她放在一块青石上,自己则站在三丈开外警惕地看着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明明就是很好看嘛…..
“看什么?”谢无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
“看您好看。”薛瓷脱口而出,然后惊恐地捂住嘴,“不是,我是说看您衣服上沾了草叶!”
谢无尘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衣,又抬眼冷冷地看她。
“朱颜血参的效果还没过?”他皱眉。
薛瓷可怜巴巴地点头:“好像…….是的。”
谢无尘叹了口气:“那就别说话。”
“好哒剑尊大人!”薛瓷眼睛弯弯地回答,看上去精神状态十分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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