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海阔,孤雁齐飞,休闲山庄的气势果然好,此处才算是真的刺史府,虽然位于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是无论是木材还是规模还是安防,都是刺史府的级别。
女帝在跟前,裴文理跟在后面,裴文理汇报了所有的事情,女帝没说话,片刻后说:
“小问题,慢慢来。实在不行,孤就背上这篡位骂名,遗臭万年,横竖不过一纸评价,无妨。”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找了典册,让你堂堂正正登基,怎么能留下骂名。”裴文理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退让。
女帝淡淡笑了笑,看向裴文理,笑呵呵地,“娶了汶池当后君,孤的骂名已经要背一辈子了,多点又怎样?孤不在乎这个,只在乎身边的人。”
裴文理翻了个白眼:“你不在乎,我在乎,不行,这个封景必须得死,差点被他忽悠了,我这就去把他掐死。”
女帝伸手拦住了裴文理:“鲁莽,你要喜欢,我有办法把他留在你身边。”
“什么?”
“待到我功成之日,我以沈家名义嫁给你,这样显得孤对沈家既往不咎,更成全了孤的美名,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娶他,不过……他不一定愿意。这个,不是孤负责的。”
女帝敲打了一下裴文理,轻轻的掐了她一把,说道:“以孤对你的了解,孤还猜的出来,你让他服软的办法,喜欢男人不是这样的,孤当年为汶池花了多少心思,如今为了他又扛下了多少压力,你看在眼里。就这样,孤仍觉得他受了委屈,你这样……怕是不成。但事已至此,孤也不追究。”
“孤来就是要告诉你,此人年少时曾帮孤说过话,虽然没有作用,但孤记他一份情谊在。如果后面他能不沾泥带水地脱身,又不选你,孤会给他一个好去处。”
“那不行!”裴文理说到,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你要留着他?”
“留不留得下不是孤说了算的,看他自己的本事和立场,但孤的意思已经到位了,你听着就行。”云镜看向裴文理。
裴文理有些不高兴,转过身嘟囔:“放我这儿不行吗?”
“尊重少男意愿。”
“少男,那才不是少男……你既然……那当初为什么让他来我这儿。”裴文理大声呵斥,十分不情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德行,你还……”
女帝笑呵呵的,看向裴文理,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像外界那样凶狠阴鸷,而像是个撒娇的人,但女帝做事向来一板斧决定,从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呢?”女帝拍了裴文理的头,意味深长地笑笑。
裴文理准备跟上去,片刻后,女帝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说到:“我想见见他。”
“现在?”
女帝思考了一下,“不,合适的时候,孤有一些问题,要单独同他讲。”
*
他又入囚笼。
他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是裴文理舍不得他,他又不可能真的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
可自己真的要这样活着吗?
封景手臂被强行掰脱臼,他用手捏了捏,虽然骨头已经复原,但仍然有些肿。
裴文理下令了,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望,只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隔着一层灰,看向铜镜,里面的人形容枯槁,已经是一副折磨到要死的样子了,他气结于胸,感觉自己胸口好疼,不自觉准备捂住胸口,却发现手臂肿了,捂着也疼。
小时候,他读过很多书,他听说吴王夫差卧薪尝胆,他看了韩信忍胯下之辱,所有人都告诉他,你要熬过去,世界上总有转机。
所以他坚信。
他一定可以等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可是如今不是,他还记得小时候看过霸王项羽,不肯过江东,他一直很钦佩项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
可是他选择了忍胯下之辱。
他还能回到从前吗?不自觉又落下了泪,猛地心口一疼,牙齿里溢出鲜血,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地上,他疼得跌倒在地上,却觉得畅快。
过还是不过?
片刻后,他还是觉得,他该过江东的。
活着更重要,至少,活到不能活下去,才死,那样才不留遗憾,他不想阿谀奉承地苟活,丢掉自尊,可是,他也可以为了活下去,忍受痛苦,直到忍不下去为止。
“大人。”
察觉到裴文理来了,他试图俯身去擦拭血迹,粘糊的血迹擦不干净,动作却被裴文理看见,裴文理一愣:“吐血了?”
封景不说话。
“咋办,你死了我咋办?我肯定会完蛋的?”裴文理想起了女帝的话,有些惶恐,连忙喊人,找人帮封景看看身体,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封景无奈苦笑,放下袖子:“又演上了。”
“你看叭,我就说的,你总是不信我。我没演,是你自己觉得我在演对你好的戏份。”裴文理害怕,看着血就有些惶恐,拿着脚上前蹭了蹭,把血给擦干净。
“你不能死啊,我……不好意思,我就是脾气不好,你把我脚都弄伤了,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你懂的。”裴文理有些服软,连忙扶着封景往床上坐,轻柔至极。
封景在床上坐稳,看向裴文理,忽然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眯眯的眼睛透出光亮:“今郁安传达你事情了?”
传达这个词,用得很巧妙,瞬间点透了上下级的身份,直中裴文理服软的要害。
裴文理一愣,心里一股暖流波动。
她笑着想:我该怎么去形容你呢?封景?为什么世界上有你这样懂我且看得透我的人呢?
裴文理苦笑,一抬头,静静的看向封景,心里莫须有的苦涩,封景啊封景,我该怎么去形容你,我该怎么去描述你,又该怎么留住你,留在我身边。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实,我不是个坏人,只是,你认为我是,所以我是。
你知道吗?未来有一天,我还会灭了沈家所有的族人,我会杀鸡儆猴,让他们死的很惨,我还会亲自动手,我们之间,又会有怎样的血海深仇呢?
我要杀了你吗?可是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想杀了你,除非,你惹我到不能留你为止。
“你察言观色的本领,放青楼里,至少能当个头牌,一天伺候七八十人的那种。”裴文理打趣道。
“伺候他们,比伺候你好。”封景笑说。
“又恨上了?”
封景摇摇头,说到:“不是,单纯……”
思考了片刻:“想多睡几个。”
裴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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