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物侵袭演练,顾名思义,是考验哨兵抵御污染区污染侵袭的能力。一般能力强的哨兵拥有强大的精神屏障,能够阻止污染体入侵精神海,就算入侵成功,也能够凭借强大的精神力抵御攻击,从而保持清醒。
但酒时的精神屏障很早之前就碎了。
精神力也是雷打不动的“F”。
酒时:又针对我。\死亡微笑\
得知消息的当晚,酒时就做噩梦了。
她又梦见自己变成了生长的藤蔓,一直朝着黑色的天空生长,永无止境。
灵魂飘摇在无尽的黑色之中,向下一看,底部的藤蔓裹挟着她的身体,像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那具身体干枯而没有光泽,像一截吸干了水分的木头。
酒时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供养着藤蔓。
这个认识直接吓醒了呼呼大睡的人。
酒时坐在宿舍的床上,脉搏突突直跳,冰冷的汗水浸得她全身湿透。
她在疑惑这场梦境背后的暗示。集装箱宿舍里一片黑暗、死寂,她没有看时间也知道这不是该起床的时间。
可她睡不着了。
温暖的杯子裹在身上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想到了那些藤蔓,酒时掀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毫无安全感地靠在床的角落里。
一股令人的悸动的寒气从他的双腿上袭来,她觉得冷,却不想让任何东西包裹住她。
于是她知道,她将无穷无尽地等待人造太阳的曙光来临。
枕头底下闪过一抹红色的光亮。
酒时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伸出手一模,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小方盒子。
她都快忘了,她自己养了一只污染物,准确来说,是一只被净化过的污染物。
那是个手掌大小的小家伙,被关在特殊隔离板里面,整日整日地睡觉,从没见过它起来蠕动。
印象中它是一滩液体的样子,头顶有两根五厘米长的触角,没有眼睛,只有两条眼缝,平常像睡觉一样地眯着。
但此刻,它却睁开了。
酒时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这家伙的眼睛是红色的,和前任祭司异化时候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收紧了胳膊,伤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出声来。
私养异种照理是不允许的,但她想要从这群奇怪的生命上寻找一些破绽,所以偷偷从净化台顺走了一只,连郁闻安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顺回来之后,这只液体异种一动不动,她都以为它已经死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覆盖在透明板上,隔绝了与红眼睛的对视。
咕噜咕噜。
酒时很确定那是从她手掌下面的盒子里发出的声音。
黑夜和未知放大了恐惧。
有那么一刻,她很后悔把这么个东西带了回来。
手掌下的盒子在发烫,酒时听着自己的心跳,缓缓露出手指间的缝隙,透明面板上方沾满了黑色的液体。
她心脏跳动一窒,挪开了全部的手掌。
原本趴在盒子底部家伙消失不见,变成东一块、西一块的黏糊糊液体,全部粘在盒子上方。
就像从内部炸开一样。
死,死了?
它的红眼睛好像察觉到酒时心里所想,突然睁了开来,嵌在四分五裂的液体里,眨巴眨巴,然后又合上,没了动静。
从它歪歪扭扭的身体碎片中,酒时竟依稀看出了文字的模样。
‘生命’
酒时:“什么意思?”
液体的大小有限,无法一次性分裂太多,最多只能组合两个文字。
“你要不拼英文也行?”
别这么两个字两个字的蹦,她看不懂。
‘不’
酒时:“......”
‘阻止’
“不阻止?”
那团液体好像耗尽了电量,从盒子上方接连坠回底部,东拼西凑,又变成了一摊液体,只是和一开始的模样有些出入。
它眼睛不睁,字也不写,就这么陷入了沉睡,留给酒时一个天大的难题。
她掰着手指头,努力将它的文字串联起来:“生命愚行,不阻止?”
还是应该:“生命愚行,阻止?”
又或者是:“它是生命,我这是是愚行?阻止or不阻止?”
这异种正儿八经学过人类文字吗?
怎么一点都不通顺呢?
“喂!”酒时压着嗓子,拼命晃动方盒子,“你别缺字少字儿啊,那个不,到底要不要加啊。”
那滩液体彻底睡了。
它丢下七个意味不明的字,酒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排列组合,又想了无数种扩句的可能,就这么硬生生干到了天亮。
当人造太阳亮起来的那一刻,世界和开灯了一样,忽然亮了。
又是没觉睡的一天。
酒时:微笑以对。
古洛依几乎是踩着天亮的点起床的,她爬下床,正好就撞见坐在角落里的酒时,双目呆滞,灵魂出窍地对着一团被子发呆。
“你醒了?还是,没睡?”
酒时将手里的盒子往枕头下藏了藏:“做了噩梦,睡不着了。”
“噩梦?”古洛依安慰人的本事不大,语气干巴巴:“那你这个噩梦威力还挺大的。”
“有点。”
酒时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那些文字的事儿,但又害怕让对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作罢。
古洛依多看了她两眼,没管她,拎着自己的洗漱篮往浴室走。
面前的活人气息一下子消失,酒时往自己的枕头底下瞥,赶紧穿着拖鞋,匆匆拎了个空篮追上古洛依。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浴室在外面的集装箱,均匀分布在各层中间,每个集装箱门口都会写上大大的“浴室”二字。
她们来得早,浴室没有人,水也是温凉的。
酒时将手伸到出水口下方,单手捧了点凉水往脸上泼,泼个两三下,脸也算是洗完了。
她拎着毛巾把脸上多余的水擦掉,往空蓝子里一摸,摸了一把空气。
刷牙便只能先放一放。
古洛依盯着洗漱台的大镜子,嘴里含着泡沫,刷牙的手势堪比教学视频。
酒时把半湿的毛巾甩开铺平,丢在自己的手肘处,喉咙里堵着好多话,一直在斟酌要怎么开口合适。
“我和你探讨点严肃的问题,可以吗?”
古洛依刷牙的手都停了,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惊恐”。
她吐掉泡沫,还没来得及漱口就问:“你问。”
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像是嘲讽,但古洛依的语气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酒时挠了挠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是,就是,你恨异种吗?”
“当然,它们是我们的敌人。”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古洛依仔细回忆:“很早很早以前吧,反正我的爷爷奶奶辈已经出现了异种,我爷爷就是死于污染区的扩张。”
联邦的历史大多也是口口相传,人类和异种最初的对抗也已经模糊在口述的历史当中,大家都是从上一辈的口中继承了仇恨,这种对异族的排斥心理一直扎根在脑海当中,随着一年又一年的长大,大家顺理成章地认为一切就该是这样。
“你不会开始同情那些祸害人类的异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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