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怎么来了!”张保儿一脸愧色,“昨天老大救了我,我还没上门道谢,实在是……”
姜渺拍拍她的肩膀:“不必多说,咱俩谁跟谁!你家的情况,我们都清楚。阿婆最近可好些么?”
张保儿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屋里又是一阵咳嗽:“保儿,谁……咳咳,谁来了?”
“阿婆!是我啊!”
姜渺边喊边进了屋,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
刚一走近,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药味就钻入鼻孔,小小的屋子里显得十分阴暗逼仄。随着她们的脚步,一束光从门外射进来,这才开阔亮堂几分。
榻上,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妪裹着打满补丁的被子,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是二娘来了吗?保儿!还不招呼客人坐下!”老人的眼睛不大好,伸手胡乱地四处摸索着。
其实这屋子里除了老人身下的床榻,就只有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哪还有什么能坐下的地方。
张保儿正要答话,姜渺就伸手止住了她,转而坐到榻沿,握住老人的手道:“阿婆,我来看你来了!带着虎头、阿凤她们看你来了!”又招手示意两人走的近些。
老人伸手在三人的身上摸了个轮廓,脸上才有了点笑模样:“劳你们挂心,常来看我。我这把老骨头,咳咳,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咳咳咳……”
姜渺熟练地抚着她的背轻拍,然后从怀里掏出十贯钱递给张保儿:“阿婆别担心,您啊就安心养病,药钱包在我身上,用完了再让保儿找我。”
铜钱碰撞的声音一时让祖孙两个都愣住了。
老人一把抓住姜渺的手,语气坚定:“二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钱,我们不能要。”又对着孙女道:“保儿,把钱还给人家!”
张保儿拿着钱,面露纠结,一时不知该听谁的。一方面,她不愿违拗祖母的意思,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眼睁睁看着祖母去死,哪怕这病治不好,也想用这份救命钱买一个“希望”。
“保儿!”老人又叫了一声,比刚才的声音更高,“老婆子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喝多少药也没用,没的浪费了钱!”
听着祖母的催促,张保儿这才撇过头去,将还没焐热的铜钱又递还给姜渺。
但姜渺没接。
她蹙眉道:“阿婆这是做什么?我和保儿自幼一块长大,拿她当姊妹一般。如今我手里宽裕,帮衬一把岂不是天经地义?若有一天我穷困潦倒求到保儿面前,难道阿婆也要她对我弃之不顾吗?!”
老人一时语塞,半晌才从那浑浊的眼睛里淌下两行泪来:“二娘,你是咱们家的贵人,这些年帮咱们的太多,咱们欠你的也太多,她又没什么地方能帮到你。我一把骨头治不治病也不要紧,反正迟早是要死,可我怕等我死了,保儿她还不清你的恩啊!”
张保儿浑身一震,这才明白祖母的用意。
小惠易报,大恩难偿。欠了人家恩情却还又还不起,欠到最后不就只能用命还债吗!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如荆轲、豫让之流,为报“知遇之恩”,明知必死而为之,后人只一味歌颂他们的忠义,却不知在掌权者眼里,他们不过是份好用的工具。
用自身所有财富的万分之一就能轻松招徕一批“忠臣义士”为自己效力。死了也只用流几滴眼泪,做给别人看看,转头又会有新的人才自动补位。何其讽刺!而所谓恩情,不过是上位者用道德精心编织的枷锁,有意将对方置于永恒的债务之中罢了。
她捧着钱猛地跪了下来,哭道:“阿婆,您就让我收下吧!我欠二娘的,早就还不清了!昨天我去后山给您找草药,遇着了大虫,要不是二娘及时赶到,我就再见不着您了!”
姜渺恍然,原来昨日张保儿不是不知道山上有大虫,而是迫于家中贫寒,无力买药,这才冒险上山。
老人半张着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你就收下吧。”最后几个字越说声音越低,不是凑近了根本听不到。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欠了东西就要还,实在还不起,就拿命还!”她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保儿,从今往后,你就欠二娘两条命了。”
“阿婆,我省得了。”张保儿把钱放在地上,用胳臂抹了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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