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叙红着眼,声音嘶哑地驳她道:“你算什么人,竟敢怀疑本世子,黄金是在你来后失窃的,最可疑的不是你吗?”
“世子这是哪里话,我这两日可全程和姐姐在一起。”林芷冷笑一声,“要说最可疑的还得是你,那日我看你从书房拿着东西出来,需要我提醒吗?”
“无稽之谈。”范文叙打断她,声气愈发不好了,“让开!”
林芷见他要走,张开双臂阻拦,见对方要拿自己胳膊,她转了转眼珠,在他手触碰到自己那刻向后顺势一倒。
她嚷道:“姐夫推我,姐姐快来救我!”
林芷柔弱无骨地倒在地上,林菀见状,敛裙跑来。
“芷儿,你怎么样了。”林菀扶起她,对还没反应过来的范文叙嗔怪道,“文叙,推我妹妹做什么?”
林芷眼眶里泪珠乍涌:“我不过是好心请世子查验,谁想他竟恼羞成怒推了我,姐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她将脸埋进胳膊里,掩面假哭,林菀心疼极了,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冷冷地睇视范文叙。
后者被盯得头皮发麻,他脸黑如锅底,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第一次碰见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半晌后,他咬牙切齿道:“验就验。”
很快,范文叙就被领到暗房,只是到了门前,迟迟不见他进去。
“文叙?”林菀侧脸看他。
众目睽睽下,范文叙的脸笼在阴影之中,辨不清神色,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垂于两旁的手紧握成拳。
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抬起头,凉声道:“是我拿的。”
他匀了匀气息,但表情仍然扭曲:“我承认是我拿的,不过是看乡试快到了,有同窗认识考官,想着托他帮忙打点一二。”
林菀吃了一惊,想不到真是他偷的:“那你怎么不与我说。”
范文叙盯住她,目眦欲裂地吼道:“不是怕你告诉父亲吗!”
林菀第一次见他这副表情,面色尽褪,林芷正想替姐姐发声,就听有人喊。
“何事喧哗?”
众人看清来人,纷纷屏退一旁,留出道路。
南安伯夫人由婢女搀扶着,她身穿织金蹙绣的孔雀纹裙襕,胸前八宝璎珞压襟,暗蓝色裙裾随步子摆动,缓缓走到人群中央。
林菀走到她跟前,欠身道:“婆母,按您的吩咐,查到偷拿财物的人了,是……是世子。”
许氏微微抬眉:“哦?”
林菀便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范文叙就在旁听着,一言不发。
“既然是叙儿为了考试,这事就罢了。”许氏扶了扶霜白发髻上的缠枝牡丹钗子,道,“叙儿,还差多少钱,母亲贴你。”
范文叙眼睛一亮,原以为自己会被责罚,没想却被到轻轻揭过,立马躬身揖礼道:“谢母亲!”
同样出乎意料的还有林菀,她内心挣扎了一会道:“世子方才还推倒了妹妹。”
“我看你妹妹这不很好吗。”许氏打量了下旁边站得好好的林芷,道,“想必叙儿也是不小心,让他与你妹妹道个歉就好了。”
林芷见范文叙要对自己行大礼,摆手制止:“那不必了。”
林菀支吾道:“可是,可是……”
“叙儿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伯爷前些日子还来信关切,如果没什么紧要事,就先散了吧。”
许氏说完招呼儿子,转身走了,范文叙在身后跟着,眉梢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林芷在后,拉住对着她们背影欲言又止的林菀,悄声问道:“姐姐,你真相信世子说的话吗?”
林菀看她道:“你的意思是?”
“若是为了买通考官,直接开头向你婆母要钱就是了,你看她今天答应的多痛快,何必躲着。”林芷板着脸,道,“而且先前听姐姐说,丢的物件都是隔五六天不见的,所以我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两天我跟他出去,替你探探他。”
…
“赌坊?此事当真?”林菀拍案而起,筋骨细颤,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林芷身着男装,她刚从外面跟踪回来,抄起一壶水就往茶杯里倒:“我敢用性命起誓,用这双眼睛亲眼看见他进了赌坊,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自家里出事之后,他就对我发过誓,此生绝不碰赌。”林菀将手中的帕子拧作一团,心头像被狠狠锤了一样,眼神都是木的,“没想到他竟然骗我。”
她见林芷喝完一杯想要再倒一杯,捉住她的手,道:“有办法让我婆母知道吗?凡赌者皆不得入仕,她这次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林芷道:“办法是有,就是到时需要姐姐配合一下了。”
…
万源赌坊,八十八号赌桌。
男人死死盯着荷官手里的骰蛊,因为紧张过度,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抓住桌子边沿的手微微颤抖。
和他同开一局的对手也露出相似表情,神情紧绷,脸部不自觉地抽搐,不停吞咽口水。
随着那骰蛊抬起又落下,两人的眼神一同聚焦在那小盒子之上。
围观的赌徒也在起哄,大声嚷嚷道:“开!开!开!”
在如此灼热的气氛中,荷官各自扫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抬手,将谜底揭晓。
仿佛被人当面打了一棒,范文叙踉跄地后退几步,定定地看着对手将赌桌上押注的银子尽数拥入怀中,并发出欣喜若狂的叫喊声。
“四、五、六!是大!我赢了!我赢了!”
范文叙不敢相信,他又冲上赌桌去,将那筛蛊和骰子抢来,用颤抖的手一遍一遍检查,在确认没有什么作弊机关后,像被抽去脊梁骨一般,失魂落魄地垂下头。
得胜的对手见他这副模样,掀起眼皮,用询问带着点轻蔑的语气问他道:“要不,再同我们来一把?”
范文叙垂丧着头,神情隐藏在阴影之中,他伸手摸到袖子里,一片空空,再仔细一摸,摸出一块玉镯。
这是疼爱他的祖母生前为他留下的唯一遗产,那时南安伯和南安伯夫人在战场御敌不能归家,是祖母将他一手带大的,这玉镯虽然谈不上多稀罕,但也是个上等货,能值不少银子。
范文叙将唇咬得死白,最后他苦笑了下,麻木地垂手。
“算了,下次吧……”
他输了。
他又一次把带来的钱都输光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与赌桌上的人作的别,范文叙脚步虚浮地往出口走去。
他的脑中很乱,他想,如果这让父亲知道会怎么样,父亲如此严厉,对他光耀门楣寄予厚望,而自己资质平庸,乡试必然不中,他只是想在此之前,换个方式证明自己而已。
先前他是赢过的,怎么现在会一直输?对,一定是一时气运问题,如果再给他一笔钱,他定能……
就在此时,一个蒙着面的人撞住了他,往他怀里塞了一张纸条,想看是何人,发现对方已经消失在人堆里了。
范文叙心头觉得古怪,他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字如下——
[钱庄新设,可放低息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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