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就一卖体力的粗人,没什么文化,也没上过一天学,对于书院印象无非是一些年纪大的老夫子拿着本书,摇头晃脑满口念叨着之乎者也。
他婆娘让他来此地,他原以为是找理由圈住他,而他就赌牌这一点爱好,一天不赌浑身难受,自然不肯来。
谁想到,等今天他来到书院,竟也能来赌,这一下就激发了他的兴致。
大汉目光灼灼:“猜什么牌,我同你猜!”
林芷拿出本地最常玩的长牌①,置于桌面。
“长牌会吗?”
大汉点头:“会,平时玩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林芷道:“先洗牌,您再选三张牌出来,再放回去重新洗,信不信,我能立马找出您刚才选的三张牌。”
大汉狐疑地向前,多年混迹赌场的经历让他洗牌的技术相当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洗完了,他从中抽出三张牌,分别是六饼,三万,二条。
他将牌面亮给众人,人群开始议论。
“一副牌一百二十张,这也能猜中?我可不信。”
“站着的那位就是先生吗?一开始看她站在门口还以为是礼宾来着。”
“看这打扮应该是,但上来就带头赌牌,到底是不是来戒赌的,我们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林芷未理会众人议论,对着大汉说道:“既然亮好了牌,请把牌放回去,重新洗好。”
大汉依言照做,林芷看着他洗完牌,从他手里接过牌,重新开始洗,一边洗,一边对众人道:“诸位慧眼识人,不错,我就是这里的先生,小女子姓林,双木林,大家可以叫我林先生。”
“承蒙抬爱,在此先欢迎大家光临本院。”
她的手法非常娴熟,还秀了一把三段花切,并且手上动作越来越快,肉眼都难辨其动作。
“戒赌戒赌,先要识赌,智者不打无准备之仗,在赌之前,你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而你胜算的概率又有多少。”
话音落下时,牌也洗好了,她将前三张牌向前推,递给大汉,用眼神示意他上前。
大汉犹疑地接过牌,在众目睽睽下一亮。
“乌龟精、许仙、吕洞宾②。”林芷唇角微勾起,“我说的对吗?”
“对,对,就是这个……”大汉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全场更是一片哗然,一位在赌场混迹多年的老赌徒发出惊呼。
“天哪,这也太厉害!这怎么做到的。”
另一人道:“不止是猜牌,洗牌的手法也是一绝,眼睛都看花了都没看清动作。”
台上的大汉张口结舌道:“你不会在牌上做记号了吧?”
林芷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道:“那便再来一次,你带牌了吗?”
大汉道:“有带,有带。”
他摸出牌,待林芷接过验完牌,听她道:“这次玩新的,你喊你想要的牌型,我从你的牌里找牌,如何?”
她又将牌交给大汉洗了一遍。
大汉洗完牌,将牌递给她,道:“我想要文钱。”
林芷没着急接牌:“我先确认一下,是你洗的牌吗?我可全程没动过。”
大汉道:“是的。”
“那便看好,别眨眼。”林芷接过牌,将牌背面朝上在桌面开扇,眼明手快从中取出三张,朝人群亮牌。
不是别的,正是大汉口中的文钱,即“一二三”的丙。
“还有。”林芷手指一动,又从牌堆抽出了一组文钱。
“还没完。”又抽出两组来。
一共四组文钱,全被她抽出来了。
林芷将文钱展于手中,看他:“还要吗?”
“不……不……”大汉说话有点气虚,随后反应过来什么,一把薅住林芷的衣袖,“那个,先生,传我两手绝活,我给你钱,不,我把所有身家都给你,请教教我先生。”
大汉的婆娘见状,冲了上去拽住他:“对不住林先生,夫君鲁莽冒犯了您,请别计较。”
下台时,见丈夫还不死心,眼巴巴望着林芷,恨铁不成钢地啐道:“你这死鬼怕不是脑子受了潮,也不看看先生是做什么的,我这张脸都被你丢尽了。”
台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不同于之前的哗然,这次人们都在小声讨论。
“这不可能吧,四组文钱都找出来了,一个不差。”
“像变戏法似的,不会是动了什么手脚……”
就在此时,忽有一人站起,质问台上的林芷:“方才那人,不会是托儿吧?”
还没等林芷开口,大汉也站起来扯着嗓子回他:“我不是托,我要是托儿就好了,别说当先生的托,就算当先生的狗,我也乐意。”
林芷抬手虚按,安抚两人就座,道:“既有人质疑,那我就再给大家露两手。”
只见她拿出一张红花,将牌放置于掌心,手腕轻摇晃动手掌,再见手心,原本的红花已然不见。
“此为单手藏牌。”
然后,她又晃动掌心,将红花变出,再将其放置桌面,面朝众人展示手心和手背。
旋即,她手心朝上,五指并拢伸直,忽然手指微微弹起,只见一喜百搭从袖中滑出,赫然出现在掌心。
“此为袖箭。”
她又将手里的牌放在一边,撸起宽大的袖子,抬手同样展示自己的手心和手背,随即右手在胸前飞速滑了一下,出手,就是一张财百搭。
“此为胸牌。”
“好——”
“好好好——”
掌声骤然响起,伴着此起彼伏的夸赞声。
“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先生这手牌技,简直神乎其神!”
“原以为就是讲讲大道理,但先生这手上的功夫,没个十年八载怕是练不出来。”
“要是在赌坊遇到,怕是连裤衩都得输光,现在想来,保不齐从前就真碰上过。”
林芷按了按快要震碎的耳膜,道:“大家静一静,我有话想说。”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目光锐利,越过众人,直指先前的大汉。
“方才,你是想让我教你技法?”
无数道目光盯着他,大汉耳根发红,应了一声。
林芷道:“可这出千的招数哪能随便教人,请诸位想想,若我今儿个教你一人从赌局里抢食,那明儿满大街都是输红眼的赌鬼。”
“况且你若穿帮露底,那下场轻则被人断手断脚,重则失了身家性命,到那时候,你不会记得我这做师父的心好,只会发了命的恨我,为何要领你上这黄泉路。”
“先生说的好!”
有人忍不住评道。
只见大汉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他臊眉搭眼把头低下,像做了错事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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