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秦建昭二十七年,帝北征,破鞑靼(1)乞颜部(2),于伊犁(3)复置昆陵、蒙池都护府(4),其部成年男子俱屠。
从金朝末期于北方崛起、令大秦三代皇帝忧虑难安的漠北鞑靼,自此再无犯边之力。帝帐之中,骠骑大将军前来请命,称乞颜部义赫赤那汗(5)与巴嘎赤那汗(6)总共八个未成年的儿子已经全部找到,问陛下如何处置。
日光透过金帐照耀皇帝的脸孔,年过四十的皇帝容貌仍旧俊美惊人,辉煌天光亦夺不走他半分耀眼容色,他转过头,漆黑带笑的眼瞳注视着这位随他少年征战的心腹爱将:“当然是全部杀了啊,当年若不是一时心软留下了那对兄弟,鞑靼又怎会在二十年后复起?”
“可巴嘎赤那汗最小的儿子还只有两岁.......”施承毓犹豫。
“两岁的孩子就长不成大人吗?”皇帝漫不经心道。
“臣知晓。”施承毓立刻领命。
建昭帝赫少年登基,煌煌文治、赫赫武功,俱乃旷古未有,那人到中年仍不减张狂的飞扬性情让人爱恨交织,却又情不自禁被他蓬勃的生命力所感染,继而因他充沛的爱受宠若惊。因而大秦上至宗亲百官、下至士卒黎民,都对这位皇帝尊崇拥戴至极。
他韬略冠世,亦能体恤士卒疾苦,可他的慈悲与仁厚,仅限于大秦的子民------因而施承毓并不觉得他的决定过于残暴,他是为秦赫所提拔庇护的大将,要为他挥剑砍向所有与他为敌的人,既然秦赫说那个两岁的孩子会是大秦的敌人,他下刀时自不会有丝毫犹豫。
施承毓正欲出帐,却听见身后的秦赫幽幽开口,他好笑语,对臣下乃至敌人都始终笑色盈盈,此刻施承毓却知晓他必然面无表情,纵然笑,也是带了哀怮的,“今日天昏,朕亲自到狼居胥山(7)处死那些阿吉莫干惕(8)的余孽,他们的头颅,朕会留着回朝时在千泉(9)举行祭礼。”他听到皇帝的声音里现了哭腔,为他多年来视为逆鳞的伤痛,如今为那人雪恨,他便终于可以提及,“阿煊,阿煊他应该死在那里。他等了他舅舅那么多年,朕要亲自告诉他他在泉下可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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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皇帝都将自己关在营帐中,直到天色入晚才来主持祭礼。他披甲执锐,扫视俘虏的眼神带着鲜明的恨意,目光落到那个最小的王子身上时,心跳却缓了缓。
那个孩子不像他的哥哥们一样满脸不甘,他甚至是乖巧而漂亮的,望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躲避。那一瞬间秦赫心底是涌过一丝怜悯的,他本就是个爱恨分明的性情中人,可想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另一张面孔,他便收敛了所有的犹豫。
他的阿煊也曾经是两三岁的孩子,被他抱在膝上,要舅舅给他当马骑。他一剑隔断了那个孩子的喉管,吩咐道:“留全尸,到山下埋了。”
其余七个王子俱被秦赫亲自斩杀,头颅按照他的吩咐收好,留着待回朝经千泉时祭奠当年死在那里的策阳侯。夜间,将士们且歌且舞,他亲信的一名裨将上来汇报:“义赫赤那汗、巴嘎赤那汗的妻女已经全部收押清点,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不都是留着回长安养起来吗?”秦赫说,他对鞑靼俘虏的女人并没有仇恨,不吝于将她们带回长安圈养彰显大秦的天威,或者作为战利品赏赐给有功的将士。裨将似乎仍然欲言又止,秦赫靠他近了些,声音也放得更加温柔低缓:“有什么为难之处便告诉朕,朕亲自决断。”
“属下在巴嘎赤那汗的帐篷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看守她的奴隶说她是巴嘎赤那汗最后一位旭真(10),是养育他最小的儿子的人。”裨将道,秦赫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异样,因而更加好奇裨将的犹豫之处,“她看到属下后并没有惊慌,只是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此役由何人统军,得知是陛下御驾亲征,便要求陛下去见她。”
“她官话说的很好,像是长安城的口音,或许是随父兄戍边被掳掠的贵女,曾有幸见过天颜,但属下又惶恐她想行刺,故而想陛下请问陛下此人该如何处置。”
“多年不忘乡音,必然思念故土,一荏弱女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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