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祁真
【有没有可能……这两年里他处于清醒状态？】
温曜时的表情实在是很不对劲,温秋年不明所以，皱眉看他：“你怎么了？
温秋年的声音是一贯的不耐和冷淡，开口的一瞬间,温曜时的眼睛蓦的亮起，恐慌如潮水一般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他扶着门框，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事，刚突然想到点事情……早上有个会议要开，我给忘了。
什么会议能把温曜时吓成这样？温秋年不太相信，但也并不太想管他的事,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秋秋,怎么突然换穿衣风格了？
温秋年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看着温和笑着的兄长,轻声反问：“不好看吗？
怎么？那两年你们不是挺满意的？他心想。
“好看,秋秋穿什么都好看。温曜时立刻接话,他上前帮忙抚平上衣的褶皱，望着弟弟那张越发秾丽，却也更显疏离的侧脸上，眼神久久未能移开，像是在确认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早餐已经备好了,我们下楼吧。温曜时试探地牵起温秋年的手。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温秋年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没有甩开。
见他没有抗拒，温曜时顿时喜形于色，笑容冲淡了他眉眼间残留的情绪,也让他刻意将刚刚那刻骨的恐惧和失态，强行压回了心底。
今天温秋年要去学校，赶上了温柏延和温曜时去公司的时间点，三人难得凑在一块吃了顿早餐。
温柏延已经坐在了餐桌边，看到被牵着下来的温秋年，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整个人的身形都僵硬了一瞬，随即他对上小儿子熟悉的恹恹的神情，才将外露的情绪全部摁了下去。
温秋年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刘伯特地熬的山药百合羹只动了小半碗，又吃了一个虾饺，就放下了餐具。
温曜时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况将桌上的太阳蛋推了过去，操心道：“秋秋，你该多吃点。
鸡蛋煎得恰到好处，边缘焦脆，内里流心，是温秋年最喜欢的熟度，但他最近食欲差得出奇，吃饭像是在完成任务，根本不想给自己增加任何负担。
“不想吃就别勉强。温柏延在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亲自端来温水和药放在温秋年手边，“先把药吃了。
温秋年沉默地捧起杯子，熟练地就着温水吞下药片，苦涩立刻漫上舌尖。
两颗糖果被不约而同地递到了他唇边，温秋年的目光在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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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的包装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去接任何一颗。
他偏过头，轻轻咳了两声，随后站起森*晚*整*理身，将椅子推了回去：“不用了，我去学校了。”
温曜时将手收回，立刻跟着站起来：“秋秋，程沨今天有事，我送你去学校。”
温秋年语气平静，却拒绝得干脆利落：“上学而已，有司机接送就行了。”
他继续说着，唇角甚至牵起一个很轻的弧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
说完，他径直往大门走去，自然错过了兄长骤然僵住的神情，而温柏延则是望着手心被拒绝的那颗糖，目光幽深。
……
温秋年坐在车上，翻看着聊天消息。
陶昀的对话框才一晚上没看，就显示消息99＋，从他胖了三斤被珊姐勒令这周都不许吃晚饭，到吐槽录综艺时某明星耍大牌，还夹杂着几条娱乐通稿，兴致勃勃地给温秋年分享娱乐圈最新瓜。
乔思榆也给他分享了一些近期的艺术展；白知衡询问他有没有吃早餐，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帮忙带；邱晓发了个阶梯教室的后排位置，说顺手帮他占了座。
他逐一回了，最后才点开程沨头像旁的那个红点。
[秋秋，我上午需要回实验室一趟，下课来接你。]
温秋年在对话框里打了个“1”，表示已阅。
他像是批阅奏折一样看完了消息，司机的车也在校门口停稳。
今天上午的课是理论课，不需要在课堂上进行创作，温秋年卡着点进了教室，就见邱晓坐在后排朝他招手，他前脚刚坐下，负责授课的教授就夹着书，拿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趁着教授插U盘放PPT的功夫，邱晓迫不及待地打开平板，调出一张自己的画稿，悄声问道：“秋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总觉得构图和色彩有点怪。”
温秋年一看就蹙起了眉头，这种基础问题在他看来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他刚要开口，151就立即提醒道：“温秋年，注意注意，不要使用负面词汇哦！”
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刻薄话给吞了下去，像是咽了块石头，哽得胸口发闷。
“……把纯度降低一些，可以让主体更突出……”温秋年讲得干巴巴的，邱晓立刻如获至宝地点点头。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显然是没预料到会得到如此温和的指点，他摸了摸脑袋，疑惑道：“秋年，你今天怎么不骂我了？”
“你欠骂吗？”温秋年忍无可忍，不顾151的吱哇乱叫，掀起眼皮怼了过去。
“……舒服多了，嘿嘿。”邱晓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傻笑两声，“秋年，谢谢啊，中午我请你吃饭！”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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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年：“……”
早八的课堂听得人昏昏欲睡，教授讲到一半点了次名，大家才稍微清醒一些，但没过多久，抬眼望去又睡倒了一片。
“在市场和流量的裹挟下，不少艺术家都被迫于重复自己的成名作风格，或者按照市场期待的“人设”去创作，这个时候，许多人会屈服于外部的期待，创作出的作品也不再带有真实灵魂的烙印……”
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温秋年垂眸听着，突然觉得自己和老师口中的艺术家没什么区别，他们用自我换名利，而他用灵魂换取生命。
“一开始，他们会认为这只是暂时的生存策略，等积累到足够的资本，就可以回头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但是当你习惯伪装之后，渐渐的，就会失去感知真实自我的能力，作品的灵魂也早就在一次次妥协中消亡，对于艺术家来说，这不亚于是一场和魔鬼的交易……”
温秋年怔怔听着，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他伸出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从这具躯体中抽离。
下课铃适时响起，邱晓一边往书包里塞平板，一边问温秋年：“你中午想吃啥，外面有家私房菜做得不错，挺干净清淡的，你应该能吃……”
他话没说完，前面两排米穗穗就走了过来，温秋年注意到平日与她形影不离的祁真不在，有些疑惑。
“邱晓，秋年，真真前两天从机场回去，路上出了车祸，我打算下午去看看她，你们要一起去吗？”
米穗穗话音刚落，邱晓就立刻追问：“什么？车祸？那严不严重啊？”
“我问了，说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再住几天院。”米穗穗解释道，拍了拍胸口，“我这两天给她发消息都没回，没忍住跑去她家里了，这才知道这件事。”
“那一起去吧？”邱晓征询温秋年的意见。
温秋年没有异议，掏出手机给程沨发了条消息，告诉对方不用来学校接他了。
[好，注意安全。]
程沨回得很快，温秋年收起手机，顺着人流出了教室。
祁真性格内向，在班级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好友只有米穗穗一个，这次采风倒是和同学们拉近了点距离，但也说不上很熟络，有些人下午还有其他安排，于是探望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中午在邱晓说的那家私房菜餐厅解决了午饭，他们在医院附近的花店订了鲜花，又买了果篮，找护士确认了具体的病房号，终于见到了祁真。
祁真正靠在床头看书，除了脑袋上缠着纱布，确实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听到响动后，她抬起头，飞快在这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合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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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道：“你们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快请坐。”
她唇角的微笑恰到好处语气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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