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选择
【“我想留在医院。”】
祁真茫然地睁开眼睛。
她动了动手指,感受到久违的滞涩感她试图感受脑海里的系统和另一个灵魂但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们已经消失了。”
一道平静而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祁真慢慢地扭头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青年他的脸色近乎透明唇色也淡几乎不像是个**墨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像是随时都会消散的幻觉。
“……消失了？”她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喉咙干涩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了她,紧接着是汹涌而来的恐慌。
她望着温秋年眼底是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混乱和求助：“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回来？”
明明,她已经放弃了一切不是吗？
温秋年看着她,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回来的话那个任务早就该完成了。”
“占据你身体的人,到了最后还在试图压制你的灵魂你表面上放弃了,但是心底最深处从来都没放过手。”温秋年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睛像是能洞穿人心祁真微微一颤,避开了他的目光。
温秋年看到他的反应微微抬了抬下巴：“米穗穗就在外面你想见见她吗？”
“她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并且为此……做了很多努力。”温秋年声音很轻他没有再多说只静静地坐在那里让祁真自己消化这些信息。
祁真的目光锁定房门身体却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她没有思考很久片刻后
下一秒门口传来了两个女孩爆发的哭声。
程沨面不改色地绕过抱着哭成一团的两个女孩手里拿着一条柔软的羊绒毯径直走到温秋年身边半跪下来将手上的毯子抖开仔细地盖在他腿上又轻轻拢了拢他滑落的长发。
“冷不冷？”程沨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手这么凉。”
温秋年想说什么却突然偏过头去抵着拳头闷闷地咳嗽起来咳嗽声并不剧烈却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每一声都牵动着肩头的颤抖。
程沨将手放在他的后心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动作很轻手掌宽大温热待这一阵咳嗽过去温秋年轻轻喘息着呼吸明显变得短促了些。
程沨没说话只是握住温秋年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缓缓地揉着那冰凉的指节直到感觉到一点点回温。他的动作很慢低着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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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神情。
温秋年摇了摇程沨的手又抽出来两只手抱着程沨的脑袋程沨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果不其然他的眼眶一片通红。
温秋年苦恼地叹了口气在他眼角蹭了蹭：“程沨你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进来的时候风大吹红了眼睛。”程沨没躲任由他柔软的手在自己脸上乱蹭声音沙哑。
温秋年没有揭穿他的谎言放软了声音：“那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他一说累程沨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追问：“哪里不舒服？”
温秋年恹恹地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陷在宽大的轮椅里：“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困。”
程沨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下心自从151离开之后温秋年失去能量点支撑的身体就像是一栋骤然从内部抽走了钢筋的大厦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速度坍塌。
脆弱的心脏不堪重负每一次搏动都显得如此勉强带来持续的胸闷眩晕和疲惫它无法将足够的血液输送到全身导致肺部也跟着受累稍微多说两句话呼吸就开始不对。
陈绍黎几乎要被逼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温秋年的身体情况如此不稳定明明前段时间看着还好好的一个人才过了一个年身体就开始全盘崩溃。
他检查了很久最后只能无力地给出诊断——终末期心力衰竭多器官功能受累。治疗方案已经极其有限主要依靠药物和仪器勉强维持但效果会越来越微弱。
程沨看着温秋年无意识蹙起的眉头清晰地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可能是胸闷也可能是头晕亦或是全身上下的每个器官都在难受但这些温秋年都不会说。
娇气又挑剔的温小少爷到了真正难受的时候总会把嘴闭得比蚌壳还紧。
程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直起身体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祁真和米穗穗坐在门口的走廊上看上去心情都平复了些许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紧握着对方的手不愿意松开。
“温同学……这是怎么了？”祁真才注意到温秋年是坐在轮椅上的刚刚情绪太激动反而忽略了他明显的虚弱。
“没事**病了。”温秋年朝她们笑了笑
米穗穗欲言又止她早就问过相同的问题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答案但是温秋年的状态看着却十分糟糕。
那是一种缓慢流逝的虚弱像一盏灯油即将燃尽的琉璃灯光华依旧璀璨灯芯却摇摇欲坠。
程沨朝她们点点头没让温秋年多耗精力继续推动着轮椅向前走。
“我按你给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的资料，找到了黎姐。”程沨慢慢和温秋年说着话。
不太幸运的是，回档的时间线里，没有了温秋年的干预，被占据身体之后，穿越者用她的身体成婚，并且已经怀上了孩子，但幸运的是，她的灵魂同样还在坚持。
黎姐不是会被婚姻和家庭困住的人，她回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预约了流产手术，然后找了律师开始协商离婚。
“这才是我认识的黎姐。”温秋年毫不意外，她就算发现了自己深陷泥潭，也不会任由自己沉没，而一旦挣脱，她骨子里的锋利和决绝只会被锻练得更加耀眼。
“我给她留了画廊的名片。”程沨继续道，“等她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随时可以过去。”
温秋年“嗯”了一声，这同样是他嘱咐程沨的事，黎姐将近两年没有在职场上打拼，手头积攒的很多资源都已经假手他人，他想让黎姐负责《囚笼》和《逢秋》两幅画的运作，他有足够的自信，这两幅画能让她走上一条大获全胜的复出路。
而他也相信黎姐，她会做得很好。
那场决战过后，有人从漫长的噩梦中醒来，也有人永远闭上了眼睛。
系统们以灵魂为代价，与主神同归于尽，那些被祂选中，夺舍他人躯体的穿越者，也无法再在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生存，他们悄声无息地消散在了空气里。
伍齐悄声无息地死在了看守所里。
温秋年一直记得和151的约定，要把他的骨灰带出伍家，本来伍父伍母死活不同意——人死债消，再怎么说伍齐都是他们的孩子，就算做错了事，也不可能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他们以为温秋年是为了报复。
但是温秋年只是平静地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不在乎他们相不相信，但他再次提出要带伍齐走的时候，伍母哽咽地拦住了还要阻止的伍父。
或许她早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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