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荷心中诧异——那出来的人并非季唯昭,竟是他的未婚妻沈雨冉。
她只着一身素白亵衣,颈间红痕点点,整个人如同遭了风雨摧折的花,摇摇欲坠。
可越是这般情状,越显得不合常理。
楚玉荷一眼便看穿了沈雨冉的算计——虽不认同她以清白为饵、赌上一生幸福的孤注一掷,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份决绝的勇气。
楚玉荷与厉皓安悄然混入人群后方。
此刻她静静望着地上啜泣的沈雨冉,随她同来的闺友已解下披风,匆忙为她遮掩。那女子扬声道:“今日我等皆是应夫人之邀前来,如今出了这等事,还望夫人务必给雨冉一个交代。”
将军夫人深深看了沈雨冉一眼,摆了袖。两旁丫鬟应声上前,一把掀开了床帐——季唯昭衣衫不整地靠在榻上,面对众人审视,神色竟无半分波动,目光空茫如死水。
可当他瞥见某处角落时,眼中忽地迸出一星火光,转瞬却又如被冷水浇熄,缓缓黯了下去。
楚玉荷只觉得季唯昭那一眼似是望向自己这边,心头不由一紧。
此时季唯昭已起身下榻,走到沈雨冉面前。他平静地注视着她,缓缓开口:“何苦呢?”
正哭泣的沈雨冉动作几不可察地一滞,随即哭声更悲。那呜咽声凄楚欲绝,季唯昭深深叹了口气,终是认命般道:“好,我娶。”
这荒唐局面终以这般荒唐的结局收场。赏花宴自是办不下去了,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楚玉荷正欲离开,却被将军夫人唤住。
厉皓安闻声脚步一顿,立即侧身将楚玉荷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看向将军夫人。将军夫人只淡淡一笑:“你又怎知,楚姑娘不愿呢?”
厉皓安欲要反驳,却被身后的楚玉荷轻轻按住。他只得眼睁睁看着她随将军夫人离去。
将军夫人将楚玉荷引至一处僻静的凉亭。这凉亭临水而建,四周围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纱帘,微风拂过,纱帘如云如雾般飘动,隐约可见亭外一池碧水,几尾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弋。亭内石桌上摆着一套青玉茶具,茶香袅袅,与四周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楚玉荷小心翼翼地坐在石凳上,看着将军夫人亲自为她斟茶。
那双手保养得极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递茶的动作优雅从容,却让楚玉荷心头一紧。
"这茶是用每日采集的天山雪莲上的露珠冲泡,配上今年最新鲜的茶叶精心炮制而成。"将军夫人声音温和,目光却如利刃般锐利,"你尝尝看,这滋味可还入得了口?"
楚玉荷低头看着茶盏中舒卷的茶叶,碧绿的茶汤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夫人若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夫人美目微眯,那目光似要将她里外看个透彻:"我那个儿子啊,从小就被宠坏了,心思单纯,常常有些天真的想法。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楚姑娘多多包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苏江离焦急的呼唤:"母亲!母亲!"
纱帘被风掀起一角,楚玉荷看见苏江离正快步走来。他今日穿着一袭淡黄色圆领袍,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几缕墨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担忧。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般模样,楚玉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苏江离大步跨进凉亭,目光在楚玉荷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语气坚定:"母亲,您若是有何不满,只管冲着儿子来便是,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将军夫人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你应当明白,今日这赏花宴所为何事?"
"儿子自然明白。"
"既然如此,你已经选定了人选?"
"是。"
将军夫人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忽然问道:"那你又如何确定,你选中的人愿意呢?"
苏江离一时语塞。他这才惊觉,自己虽然对楚玉荷情根深种,却从未正式向她表明心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
这个动作给了他勇气,他挺直腰板道:"母亲,我与楚姑娘两情相悦,还望母亲成全。"
"啪"的一声,将军夫人将茶盏重重放在石桌上,盏中茶水溅出几滴,在青玉桌面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楚小姐,"将军夫人声音转冷,"若是我没记错,今日你是随着厉世子一同前来的。不知你与他,又是何等关系?"
苏江离猛地转头看向楚玉荷,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你今日是和厉浩安一起来的?"
见楚玉荷轻轻点头,苏江离身形微晃,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楚玉荷看在眼里,急忙解释道:"今日之事实非我所愿。厉世子执意相邀,我一介弱女子实在难以推拒。若是你们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我也无话可说。"
苏江离神色稍缓,正要开口,将军夫人却冷冷道:"一面与你情意绵绵,一面又与厉世子牵扯不清。这样的女子,我们将军府可容不下!况且,今日我瞧着裴世子对她似乎也格外关注。江离,你如何能确定她是真心待你?"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苏江离头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将军夫人突然起身,扬手给了苏江离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亭中回荡,惊得亭外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苏江离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母亲。
楚玉荷见状,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轻轻抚上他泛红的脸颊,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夫人若是要责罚,只管冲着我来便是。苏公子心地纯善,待人真诚,他不过是怜我身世凄苦,才多加照拂。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与他无关!"
将军夫人却看也不看她,只冷冷地盯着儿子:"忤逆父母是为不孝,是非不辨是为不忠。我多年的教导,你竟全当了耳旁风?"
苏江离从小到大极少受责打,这一巴掌让他又惊又怒。
他红着眼睛反驳:"母亲从前教导孩儿要敢作敢当,是我心悦楚姑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