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又提刚才，陆竞野想着，他肯定是把于兴为的话都听见了。
笑了笑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下：“傻不傻？于兴为那个人一直是个下三烂，他这种时候上门，就是为了落井下石，肯定什么难听说什么，别过心。”
靳迟身子紧绷，一直死死抓着身上被子，他呼吸很重，脸上表情开始泄露难堪。
陆竞野还想继续安抚。
靳迟把头转过来，声音特别小：“不是这个…是我刚才想上厕所…”
陆竞野怔了下，很快意识到什么，赶忙把手塞进被子里，摸到大片冰冷的潮湿。
陆竞野脑子嗡的一声头皮都麻了。
靳迟抓着他衣服变得很用力还在颤抖，只能闭上眼睛作为逃避。
陆竞野很快恢复淡定，在靳迟脸上又亲了一下。
“没事没事，是老公不好，把你一个人扔在楼上，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不对？不用在意，没关系的。”
不顾靳迟阻拦，三两下掀开被子，把他抱起来去了浴室。
靳迟全程不愿意跟陆竞野对视。
陆竞野始终满脸堆笑，看上去很平和，但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真实心情。
给靳迟飞快洗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把他暂时放在轮椅上，掀掉床上脏掉的被褥，拿去浴室塞进洗衣机。
再回来，蹲在靳迟面前：“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你现在身体情况特殊，没有人在身边忍不住是正常的，不许放在心上知道吗？”
靳迟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陆竞野难受得想死，也只能忍着。
笑着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总会见证彼此难堪的一面，跟我不需要在意，行吗？”
不需要靳迟回应什么，陆竞野站起来去桌边给他倒水：“一早上都没喝水了吧？你要不饿就先喝点水，再睡会，起来正好去康复治疗中心。”
听到倒水声，靳迟感觉压抑的胸腔不断翻涌躁动，一直拥堵的喉咙突然被打开。
干巴巴开口：“你挺恨我的吧？”
陆竞野倒水的动作停下，没有回头也没出声，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墙壁，半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如果不是我死缠烂打，不是我厚脸皮坚持这么多年，一直追着你缠着你，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声音特别轻，可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靳迟用力抓着裤子：“要不是我，你现在应该也谈恋爱了，会找个很好的女人，你们按部就班，结婚生子，过着温馨又幸福的日子。”
咣当声，陆竞野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变得粉碎，水溅到身上。
靳迟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陆竞野撑着桌子边缘也不打算收拾，手上不断发力作为隐忍，过了好久才长呼口气转过身。
走到靳迟面前坐在地上，盘起腿笑着往上看。
靳迟跟他面对面，接触到他发红却带着笑的眼有点失神，看了好久，想要移开却没能做到。
陆竞野说：“你到底凭什么呀？”
靳迟眼尾开始发红，没出声。
陆竞野往前挪了点挨着他的腿，笑了笑说：“你凭什么觉得，你为了我能坚持12年，能拼尽全力爱我，豁出一切给我最好的，我却不能？”
靳迟胸口沉甸甸的，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陆竞野闷笑着低下头，笑声持续好一会儿才再开口。
“你是觉得我不够爱你？或者，你是觉得我对你的爱很廉价，这种时候还留在你身边只是出于可怜你？”
“没有。”靳迟艰难吐出两个字。
陆竞野一直低着头，他不想让靳迟看到他难过又委屈的表情，也不想在靳迟面前泄露脆弱。
“为什么会觉得我恨你？你知道…知道能再次遇见你，我有多开心吗？”
“是，你是死缠烂打，厚着脸皮坚持了12年，更是想尽办法缠着我，但你知不知道我也爱你？我爱的。”
忍不住抬头，陆竞野笑中带泪：“当年年纪太小，面对突然发生的变化我会害怕，会软弱，我太怯懦，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当我知道，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知道我有多庆幸，多高兴吗？”
靳迟眼泪无声滑出眼角，抬起手伸向陆竞野，想要给他擦眼泪。
陆竞野躲避开，把头转向一边，带着怒气：“你凭什么认为，我想要的是按部就班？”
一直到晚上，陆竞野该做的一样没少，但就是不跟靳迟说一句话。
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还隔出一小块。
都半夜了，靳迟很早就听到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难受又后悔。
身边的手小心翼翼摸过去，抓住陆竞野的手包裹住，充满爱惜的轻轻摩挲，顿时感觉满足极了。
很快，身边的人呼吸节奏变了，黑暗中翻个身，埋在靳迟肩膀上。
靳迟身子一紧。
靳迟感觉肩膀上一片湿润，陆竞野呼吸明显颤抖在压抑着什么。
他又往靳迟怀里挤了挤，抱紧对方的腰。
靳迟哽咽在喉，抬起手臂抱住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陆竞野。
“你就是欺负我，你…你就是故意地欺负我，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现在离不开你了，所以肆无忌惮？”
“你到底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压抑的质问带着哭腔，伴随着急促呼吸。
陆竞野继续说：“我真的特别委屈，你怎么能跟我说出那样的话？你怎么能…能说我恨你？”
“你凭什么觉得，没有你我就会找个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你就是在欺负我。”
说的话声音很小，也有点断断续续，陆竞野在努力压制涌上喉咙的哽咽跟哭腔。
这段时间以来，陆竞野背负太多，压得他经常喘不过气。
但他不能低头，也不愿意低头，他现在是靳迟唯一的依靠。
再苦再难他都能忍住，可今天下午靳迟说的话伤到他了，刚才确实睡着了，却因为做噩梦突然惊醒，绷断最后一根弦。
他真的很委屈。
黑暗中，靳迟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手臂用力圈着陆竞野。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儿，是老公说错话了，不委屈行吗？跟你道歉，跟你认错，咱不哭了。”
“你就是在欺负我。”陆竞野平复很多。
靳迟贴着他额头：“是，我欺负你，我混蛋，我是个王八蛋，我怎么能这么可恶这么坏呢？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犯，不委屈行吗？我会改。”
陆竞野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情绪彻底沉淀下来长呼口气，一只手放在靳迟腰侧，充满爱意跟依赖的摩挲。
小声说：“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愿意让着你，但我都用小本子给你记着呢，等你好了慢慢跟你算，好好收拾你。”
“行，都记着，一笔笔记清楚，等我好了，想怎么罚都行。”靳迟早就后悔得不行。
这会儿不管陆竞野说什么都愿意哄着。
陆竞野笑出声：“我可不会心软。”
“不用对我心软，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靳迟低声重复。
陆竞野睁开眼撑起来些，黑暗中，眼睛亮的难以忽略。
极为严肃：“我们是互相依靠，没有谁欠谁，能记住吗？”
“能。”
“再说我不爱听的，我会真的生气，三天不理你。”陆竞野沉声威胁。
靳迟把他抱住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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