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尹回到家,姐姐范杏娘正在打点行装。见弟弟一脸冷肃,心里叹气却也没办法开解。自从父亲去世,从前那个温润的少年多了阴郁。关切的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拜访吴公,又去了十三叔和李伯父那里。”
范宗尹看着姐姐忙碌的身影,穿的还是去年的旧衣。
父亲出事,夫家以姐姐不祥为由而退婚。
当时他要去找对方理论,被姐姐拦住,只对他说:虽家中只剩你我二人,姐姐在,家就还是家。
当时他心中酸涩无以言表,誓为父亲翻案;自己定要考取功名,为姐姐寻一门好亲事。
那般门户配不上他范宗尹的姐姐。
柔声劝姐姐:“以后不必等我,一个人害怕找前院的马婶子做伴。”
马婶子是朱家旧识,有几间空房,靠收租过活,也算可信。
两人租住的院子包括马婶子住了三家。
姐姐极其简朴,两人手上有些钱财,换了交子用油布包好缝在里衣夹层,为两人到汴京的生活,这几年除了自己读书花费,两人都未添置衣物。
范杏娘拿出吃食放到桌上:“今日我去回了两个主家,浆洗的银钱也结算回来,这几日我便在家中收拾,待你拜访完恩师、好友咱们便可出发。”
范宗尹看着炊饼发呆,杏娘见弟弟如此,很是担心:“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范宗尹拿出账本,杏娘不明所以打开来看,顿时捂住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父亲……父亲……父亲死得好冤。”泣不成声。
范宗尹搂住姐姐,二人痛哭出声。
陈曦借着月光打量房间的情形:这是一间杂物间,一般这样的小买卖人家都是直接住在店里。大些的店,晚上也会留伙计看店,夫妻二人着急走又没有雇佣伙计,倒叫她便宜行事。
街上很安静,远远传来夜市小贩的叫卖声,实在太饿了,从昨晚至今粒米未进。
犹豫再三,陈曦准备找点吃的。
适应光线后小心下楼,终于在楼下找到了厨房。
一个大碗中扣着一个饼和几块点心,她把饼吃了喝了点水,终于觉得有点力气。
她趴在一楼店铺门缝向外看,街上人并不多,因为不是主街,摆摊的小贩也没有几个。
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轻手轻脚重新回到二楼杂物房,才有时间梳理事情经过。
陈曦摸了摸内衣夹层,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私房钱?还是身份证?
没有机会打开,还是得先知道原身是什么人。
首先是容貌的变化,刚一露出真容就引起追踪,身份不明,太危险了。
迷蒙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陈曦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火光冲天,有很多人在抓她,拉向地狱……
猛然间惊醒。
天光微亮,赶紧起身给自己化妆。
好友是一个有着两万粉丝的糊咖仿妆博主,没事的时候她就去帮忙化妆,陈曦无比庆幸她的这项爱好,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原身的易容术怎么实现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画出来。
不同身份的衣服她只买了上衣,这样随时更换,行李也轻便。
用准备好的细棉布裹好胸,活动了一下,不至于太紧,穿戴好衣服开始化妆。
蝶兰苑常客沈九郎的随从张二和她身高差不多。
她翻开小本,找到张二的画像。
小册子是晨曦自己做的,里面是她准备逃跑用来仿妆的人像。
蝶兰苑能见到的人有限,将面部特征描述清楚,再加上简单的脸型,以备不时之需。
拿出瓶瓶罐罐,用简单的几样材料调和。
脸涂暗,眉毛加粗,画了几点青春痘,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眉毛向下画,左边有颗痣,模仿了几下小厮面部抽动的小动作,包上头巾,变成一个满脸青春痘黑瘦的少年。
少年身量纤瘦,皮肤有些黑黄,脸上布满疙瘩,带着脓包,让人看了不想再多看一眼。
化好妆,陈曦又从店里装了些眉墨面脂等物,留了一小块银子,估算价格只多不少。
仍旧后窗翻出脂粉铺,将木墩放回原位,查看确认没什么破绽,翻过墙头。
刚从巷子里出来就见到街上凑了不少人,斜对面房子的山墙上贴着榜文,有几个挑夫立在墙边议论着。
陈曦并不好奇,准备去不远处的馄饨摊子吃朝食,听到几人议论,是富贵人家抓逃妾的。
陈曦凑过去见到墙上贴着画像,竟然是她的样子,上面写着捉拿逃妾,她环顾四周见没人向她看来,小心地退了出去。
刘三娘出来倒恭桶见到街对面凑着许多人,将恭桶放到墙角,也走过来问周围的人:“这是干啥?”
有认得字的人给念:“说是城外姓张的大官人家中一个小妾逃出来了,还卷带了银钱细软,富户报了官府,正在捉拿。”
刘三娘仔细去看墙上的画像,待看清榜上女子容貌顿时心下一惊,随后强自镇定往回走。
有个泼皮见刘三娘神色异常上前询问:“三娘子可是认得画像上这小娘子?”
刘三娘瞪了她一眼:“我要是认得,就揭榜去领赏钱。莫不是谢二郎你认得?”
谢二郎笑:“我哪有命认得这么美貌的小娘子。”
刘三娘和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身往回走。
陈曦与刘三娘错身而过,刘三娘抬眼看了一眼陈曦,陈曦也随意地扫了一眼刘三娘,佯装认真地去看着画像。
刘三娘强自镇定心中犹自怦怦跳着,心中想的都是昨日那个小娘子,并没注意易容的陈曦。
刘三娘回到店里,心里奇怪,那人身上的味道太特殊了,很像……忽然回身去找,只见那人身影消失在街角,赶紧关上门。
天已经完全亮了,临街店铺里做吃食的摊子已经有人坐下吃朝食,陈曦就近坐到一个摊位桌边,要了一碗馄饨。
有两三个泼皮,似乎观察过往行人,陈曦见无人关注她放下心来,坐在馄饨摊等着摊主煮馄饨。
陈曦心中怀疑,难道她身份真的是大户家的逃妾,内衣里的东西是交子一类的财物吗?
吴璘醒来天光大亮,预备半夜去看掌柜的榜文,竟然睡着了,赶紧起身下楼。
李忠正在一个泼皮注视下,将榜文贴在旅店最显眼的位置。
吴璘佯装看热闹问那泼皮:“一个小妾,竟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啊。”
泼皮附和:“说的就是。看来定然是卷走张员外很重要的东西,莫不是传家宝之类的。”
扭头去看吴璘:“郎君长得真是好颜色,与这榜文上的娘子不遑多让。”
吴璘立刻黑了脸,站到榜文旁边,盯着泼皮:“可有相像?”
泼皮嘴碎惯,真是玩闹,这小郎君的眼神好生吓人,连连后退:“哎哟,郎君莫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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