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安策马缓行在茫茫戈壁之上,忽然一道金光掠过耳际。他下意识侧首,只见一只蝴蝶翩然掠过,在炽烈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宛若仙蝶。
“荒漠?蝴蝶?”
话音未落,蝶影已消散在热浪中。贺祈安摇头失笑,只当是烈日下的幻影。
忽然瞥见一抹橘色在沙丘间闪过,毛茸茸的。
“这下又是猫?”
他勒住缰绳,眯起眼睛。
多少听说过猫是沙漠动物,但在这人迹罕至的戈壁滩上遇见,还是让他颇感意外。
那是一只橘猫,毛色在烈日下泛着金铜般的光泽,正警惕地蹲在一块风化的岩石后。
贺祈安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靠近。橘猫没有逃跑,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贺祈安忽然觉得这猫的神态莫名熟悉,尤其是昂着下巴又忍不住靠近的模样。
“祈——咳咳,小家伙,你在这儿能找到吃的吗?”
差点叫错人猫。
贺祈安蹲下身,从干粮袋里掰了块肉干。橘猫的鼻子抽动了几下,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警觉地闻了闻肉干后,尾巴翘起,在贺祈安脚边转了个圈。
“只吃老鼠?倒是只怪猫。算了,带你回去吧。”
橘猫紧贴在脚边,贺祈安趁势将它捞起,在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回到军营,鲍渔看见贺祈安怀里的橘猫,笑道:“将军从哪儿捡了只猫回来?”
贺祈安挠了挠橘猫的下巴,猫儿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这猫和祈源挺像,正好给楚姑娘做个伴,满是糙汉的军营,她一个姑娘家,多只猫儿也能解解闷。”
【又见东风】
药房的木椅上,我手里捏着一把干草药,轻轻揉搓。橘猫懒洋洋地趴在我的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着,偶尔抬起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瞥我一眼。
我低头看了看它,苦涩的脸上嘴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夹着嗓子问道:“猫咪啊,你这么可爱,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呀?”
当然不是问它为什么这么可爱,而是宁安桥昨天为什么说那句话。
若担心有人欺负你,就来和我住吧。
什么意思?觊觎我绝美的容貌?还是他当军医久了想研究研究待产孕妇?
呵,我开玩笑的。
虽然他的语气像是随口一提,但我多少感觉到他话里藏着的那点关心。只是,我怎么能答应呢!军营里人多嘴杂,我若是搬去和他同住,闲言碎语怕是少不了。
“随你便。”
他当时只淡淡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小猫轻轻蹭了蹭我的脚踝,低低地“喵”了一声,拉回我的思绪。
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挠了挠它的下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爱的猫猫叫什么名字呀?要不要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呀?”
“喵唔~”
“好呀?那,叫什么呢——肥猪?馒头?烤馕?还是……”
“它叫二胖。”
药房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我抬头看去,是宁安桥阴沉着脸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卷医书,目光不在我身上停留,径直走到药柜前开始翻找药材。
“二胖?”我噗嗤笑出声,“为什么是二,老大呢?”
宁安桥抬手取下最上层的黄杨木,随口回答:“因为是二将军的猫,所以叫二胖。”
二将军的猫?原来是贺祈安将军的猫。那它天天跟我吃跟我睡,二将军从未来药房寻过它,也不曾听到二将军的猫丢了的话。
“药煎好了吗?”
放下手中的药,宁安桥又径直走向另一排药柜开始按照手中另一方子抓药。
“嗯,已经煎好了。”我站起身,走到药炉旁,将煎好的药倒进碗里,“我现在送过去吧。”
“不用。”他自然地端走我手中的药碗,“少走动。之前给你的药,今天喝了吗?”
我端着空手说:“还没……”
“那就快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皱着眉数落我,“多大的人了,对自己的事一点不上心。你这样怎么养得活你肚里的孩子。”
他端着药碗,转身出了营帐,帘子在他身后轻轻一荡,遮住了他的背影。我站在原地,脑子里空空的,像是被人抽走了思绪,只剩下他刚才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响,挥之不去。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指尖触到的温度让我心里一跳。脚边的二胖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毛茸茸的,软软的,痒痒的。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有些发抖,连带着呼吸也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脚下没个着落。
“想什么呢我……一定是怀孕的原因,嗯!”
我暗暗骂自己没出息,本性难移。就是这副德行才搞出九个男人的喂!我清醒一点!
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像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宁安桥的关系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竟然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捕捉到一丝温柔?!太神奇了!
那天,猫猫陪我正在药房里煎药,宁安桥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新到的药材。他走到我身边,将药材放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药炉里的火候,说道:“火太大了,药会糊。”
我连忙用火钳夹了些木炭出来,将火调小了些。
“谢谢宁医师提醒。”
“我只是不想浪费药材。”
我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身体好些了吗?”他突然开口。
我点头,“还好,已经没有异样了。”
“累了就休息,别总是逞强。”
“嗯……谢谢?”
除了开始关心起我外,我最近发现宁安桥总是喜欢在背后偷偷观察我。大部分时候他躲闪及时,没被我抓住,但也有看出神的时候。
再某一天,我装好药材准备端着药壶去炉上,恰好转过身对上宁安桥的视线。能叫对上吗……准确来说是我发现他在看我。目光落在我身上,眉头微蹙,神情严肃,比颜卿审视犯人的表情还恐怖。
“宁医师?”我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反应。
“宁医师!”
提高点音量才把他的意识唤醒。他惊得颤了一下,眼神躲闪着找借口说自己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要看着我想?
不过比起看我出神,我更倾向于是他想事情时,视线正好落在我身上。妄想出的桃花能扼杀就赶紧抹杀掉吧。
时光易逝,我的孕肚虽不算太明显,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异样的目光。
其实相处久了大部分士兵还是挺友善的,十几岁便离家的少年,守着边疆与荒漠,我的到来多少给这份枯燥带来些乐趣。他们知道我经常待在药房,不喜欢四处闲逛,空余时间就喜欢路过药房,从门口看我在做什么,站在外边儿跟我打打招呼说说话。
但是吧,人嘛,有善有恶。我也慢慢习惯了那些异样的眼光和讽刺难听的话,虽然心里不好受,偶尔低落,转念一想都是可怜的人,何必跟他们计较。
五条人命已经足够了。
神器玉笛似乎一直守在我身边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察觉到我有危险它才会显现。有时候显出一半,发现是玩笑乌龙,立马又消失。
今天营外又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你们很闲吗?要不要去操练场跑几圈?”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些士兵立刻噤若寒蝉,纷纷逃散。我正要起身去看来者何人,对方已经率先走了进来。阳光从帐外斜斜地洒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一身玄色轻甲,腰间佩剑,眉目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过帐内,最后落在我身上。
“二将军?!”
居然是贺祈安。
我赶忙起身行礼。贺祈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走到我跟前,视线转移到我的脚边一团毛茸茸的橘黄色。
啊,原来是来找猫。
我笑着退后两步,让开点距离说:“二胖最近过得挺好,食量大睡得也香。”
“二胖?”
他眉头一挑,表情有点古怪。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啊……它……不是叫二胖吗?”
贺祈安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眼神里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宁安桥居然骗我!
我赶紧干笑两声,试图挽回局面:“抱歉啊二将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名字……”
他摆了摆手,没什么表情:“没事。”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二胖也挺好。”
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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