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抚过鎏金香篆,炉中无极香薰正腾起缕缕青烟,恍惚间又见玉君执扇而立,笑问这香可解相思。她垂眸不语,却想起那年上元,哥哥风君背着她挤过熙攘人潮,琉璃灯下,玉君将一串鲛珠递到她手中,三人身影在无极香的氤氲里,渐渐化作记忆中不灭的光。
兰君指尖抚过鎏金香篆的纹路,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蔓延。炉中无极香薰吞吐着青雾,那烟雾如活物般缠绕在她浅蓝色广袖上,将绣着银丝海棠的衣料晕染成朦胧的水墨。宇宙纪年的璞竺大陆正值星陨季,窗外十二重星轨交叠流转,紫色的极光从菩提树冠顶倾泻而下,在她发间碎成点点金箔。
“这香可解相思?”玉君的声音裹挟着沉香气息从身后传来。兰君转身时,鎏金香篆的烛火恰好照亮他眉间的赤色星纹——那是璞竺国皇族独有的血脉印记。金线绣着云雷纹的锦袍裹着他颀长身形,腰间悬着的螭纹玉佩随着步伐轻响,映得他眼底笑意愈发慵懒。
兰君垂眸避开他灼灼目光,余光却瞥见他袖中若隐若现的鲛珠。那串珠子在星陨季的幽光里泛着诡异的血色,与记忆中琉璃灯下温润的光泽截然不同。“殿下又打趣我。”她攥紧裙摆,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清醒——眼前的玉君早已不是那个会在人潮中为她买下整串糖霜果子的少年。
窗外突然响起清越的铃音,菩提叶簌簌作响。兰君抬眼望去,一袭白袍踏着星河而来。风君腰间的星铃随着他的步伐叮咚,月光将他苍白的面容镀上冷霜,却掩不住额间菩提叶形状的银纹。作为菩提国唯一的继承人,他掌心永远缠绕着星轨之力,此刻却颤抖着伸向兰君:“阿兰,跟我回菩提城。”
玉君折扇轻挥,青雾骤然化作屏障隔开两人。他嘴角勾起危险弧度:“风君殿下,这是璞竺皇宫。”锦袍袖口滑落,腕间的赤金锁链泛着微光——那是用陨铁与心魔炼制的缚神锁,专门克制菩提国的星轨之力。
兰君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心口泛起苦涩。记忆突然翻涌,那年上元节的琉璃灯还在眼前晃荡。玉君将鲛珠塞到她手中时,指尖擦过她掌心的温度;风君背着她挤过人群时,发间菩提叶的清香。而如今,无极香的烟雾里,三人的身影被星陨季的极光割裂成破碎的光斑,再难拼凑完整。
风君的星铃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菩提叶银纹在额间疯狂闪烁。他苍白的唇抿成直线,抬手间十二道星轨在身后凝结成阵:“玉君,你敢用缚神锁困住阿兰,就该料到今日!”话音未落,星轨如银蛇般朝着玉君呼啸而去。
玉君折扇轻旋,青雾化作千重屏障。他眉间的赤色星纹燃起火光,锦袍上的云雷纹竟如活物般扭动:“菩提国的星域术,在璞竺皇宫不过是萤火之光!”随着一声低喝,整座宫殿的无极香骤然沸腾,青雾凝成巨大的螭龙虚影,张开獠牙咬碎袭来的星轨。
兰君被两股力量的余波震得后退半步,腰间的鲛珠突然滚烫如烙铁。她望着纠缠的两人,记忆中上元节的温暖与此刻的冰冷疯狂交织。风君曾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榻前用星轨之力驱散她体内寒气;玉君会偷偷带她潜入禁地,指着天上的星辰讲述古老传说。可如今,他们眼底只有对彼此的杀意。
“够了!”兰君突然拔出腰间的银簪,浅蓝色裙摆翻涌如浪。簪头镶嵌的菩提子迸发青光,强行压制住沸腾的无极香,“你们明明知道……”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前浮现出三个月前的场景——当她在菩提城发现玉君被囚禁在缚神锁中的幻影,当她在上元夜目睹风君亲手将陨铁刺入玉君心口。
玉君的螭龙虚影突然消散,他望着兰君颤抖的指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而风君的星轨阵也渐渐黯淡,他踉跄着向前,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阿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璞竺皇室的无极香会吞噬你的神魂!”
宫殿外的星陨季愈发狂暴,紫色极光与青雾、星轨绞成漩涡。兰君攥着发烫的鲛珠,突然发现珠子上的血色纹路,竟与玉君眉间的星纹如出一辙。
兰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鲛珠,冰凉的触感里渗出滚烫的温度。星陨季的极光突然诡异地扭曲成漩涡,将宫殿穹顶的十二星宿图搅成破碎的光斑。玉君腰间螭纹玉佩泛起血光,他眯起眼,金丝绣就的云雷纹顺着锦袍爬上脖颈,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蛇在皮肤下游走:“风君,你总爱用‘保护’做借口——当年你将阿兰送去菩提城,不也是这般说辞?”
风君的星铃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白袍猎猎作响,额间菩提叶银纹泛起霜色。他伸手时,一道星轨划破青雾,却在触及兰君裙摆的瞬间化作点点星光:“玉君,你以为用无极香迷惑她的心智,就能让她忘记真相?”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的鎏金香篆同时炸裂,青雾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那是被无极香吞噬的魂魄在嘶吼。
兰君踉跄着扶住香案,浅蓝色裙裾被青雾染成诡异的灰紫色。她突然想起昨夜在菩提城地下密室看到的古籍——记载着璞竺皇室用无极香操控人心的禁术,而施法者需以心头血喂养香薰。玉君赠予她的鲛珠,此刻正贴合着心口,仿佛要将她的体温尽数吸走。
“原来如此。”兰君抬起头,眸光在氤氲烟雾中冷得惊人。她解下鲛珠掷向玉君,珠子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三个月前你被缚神锁囚禁的幻影,是故意引我去菩提城的吧?”
玉君接住鲛珠,赤色星纹在眉间剧烈跳动。他突然笑起来,鎏金折扇挑起一缕兰君的发丝:“我的小郡主终于聪明了一回。可你以为风君就干净?”他猛地扯开衣领,心口处赫然烙着与鲛珠相同的血色纹路,“看看这印记——是你亲爱的哥哥,亲手将陨铁刺入我心口时留下的。”
风君的白袍无风自动,他掌心凝聚的星轨突然调转方向,直直刺向玉君:“住口!阿兰,别信他的鬼话!”然而玉君不闪不避,任由星轨穿透胸膛,嘴角却挂着近乎偏执的笑意。兰君看着玉君心口涌出的黑血,与风君颤抖的指尖,殿外的星陨季突然降下滚烫的星砂,将三人的影子灼烧得支离破碎。
星砂如骤雨般砸在宫殿的琉璃瓦上,迸溅出幽蓝的火星。兰君看着玉君胸口翻涌的黑血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青蛇,顺着星轨逆流而上,风君的白袍下摆瞬间爬满暗紫色的纹路。他踉跄后退半步,额间菩提叶银纹第一次泛起血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竟将心魔炼成了……”
“炼成了与星轨之力同源的杀器。”玉君抬手抹去嘴角黑血,金丝云雷纹的锦袍被星砂灼出细密孔洞,却更衬得他眉间赤色星纹妖异夺目,“风君,你以为陨铁刺穿的只是我的肉身?”他突然抬手抓住穿透胸膛的星轨,掌心腾起的黑雾将银白色的光丝染成墨色,“自你将阿兰送去菩提城那日起,我就将半颗心魔种在了这具躯壳里。”
兰君的浅蓝色裙摆被卷入两股力量的漩涡,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望着玉君眼中疯狂的光芒,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带自己去看的那场星陨——那时他指着坠落的流星说:“若有一日我们分离,我便将整片星空都摘下来赔给你。”此刻那些承诺与眼前的血腥画面重叠,让她心口泛起撕裂般的疼痛。
“哥哥,这是真的吗?”兰君突然转身看向风君,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她注意到风君藏在袖中的右手正不断颤抖,白袍下隐约透出锁链的寒光——那是菩提国用来封印禁术的“天罚链”。
风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星铃发出呜咽般的轻响:“阿兰,我……”他的话被玉君的笑声打断。玉君猛地扯断贯穿身体的星轨,黑血飞溅在兰君的裙摆上,绽开如妖冶的曼陀罗:“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当年是菩提国主动挑起星轨之战,害你父母……”
“住口!”风君突然暴喝,十二道星轨在身后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银雨。他额间银纹彻底被血色浸染,整个人仿佛从地狱爬出的修罗:“玉君,你用无极香篡改阿兰的记忆,当真以为无人知晓?”随着他的怒吼,宫殿穹顶的十二星宿图突然活了过来,北斗七星化作流光直刺玉君。
兰君在强光中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母亲临终前染血的浅蓝色裙摆,父亲书房里藏着的菩提国密信,还有玉君每次看她时,眼底那抹近乎偏执的温柔。无极香的青烟再次弥漫,这一次,她闻到了血腥味中混杂着的熟悉檀香——那是上元节时,玉君递来的鲛珠上的气息。
兰君踉跄着扶住震颤的香案,鎏金纹路在她掌心发烫。十二道星宿流光即将触及玉君的刹那,少年皇子突然仰首大笑,赤色星纹化作火焰窜上发梢,金丝云雷纹锦袍轰然炸开,露出心口处狰狞的血洞——那里盘踞着一团漆黑如墨的心魔,正贪婪吞噬着北斗七星的银芒。
“你以为天罚链能困住我?”玉君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他抬手轻挥,整座宫殿的无极香突然逆向沸腾,青雾凝成无数只利爪,将风君周身的星轨撕扯得粉碎。白袍王子额间的菩提叶银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被腐蚀的暗红痕迹,“菩提国当年用禁术抽取阿兰父母的神魂,不也是藏在这虚伪的‘守护’之下?”
风君剧烈咳嗽着,天罚链从袖中滑落,锁链上的符文正在黯淡。他望着兰君逐渐涣散的瞳孔,突然伸手扯断颈间的星铃:“阿兰!快捂住耳朵!”清脆的铃音炸开瞬间,宫殿的琉璃瓦片片龟裂,菩提子大陆的十二重星轨同时震颤。兰君只觉脑海剧痛,无数记忆碎片在无极香雾中翻涌——原来那年上元夜,玉君藏在鲛珠里的心魔早已悄然种下,而风君每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是在拼命压制她体内被篡改的记忆。
“哥哥...”兰君的声音被轰鸣淹没。她的浅蓝色裙摆不知何时沾满了黑血,腰间突然浮现出与玉君心口相同的血色纹路。玉君的黑发无风自动,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被风君用最后一道星轨隔开:“别碰她!你想让她彻底成为心魔容器吗?”
宫殿外,紫色极光突然化作猩红,十二重星轨扭曲成巨大的囚笼。兰君看着两个在星陨季风暴中对峙的身影,想起玉君曾说要摘星赔她,风君总将温热的星轨护腕套在她手腕。而此刻,无极香的青烟裹着心魔的嘶鸣,将三人的身影绞成破碎的光,分不清谁是救赎,谁是深渊。
猩红极光如血瀑倒灌进宫殿,兰君腰间的血色纹路突然剧烈发烫,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下穿梭。她踉跄着跌坐在地,浅蓝色裙摆被青雾浸透,金丝绣的海棠花纹晕染成诡异的紫黑色。玉君周身缠绕着心魔凝成的黑雾,赤色星纹在额间忽明忽暗,他伸手时,黑雾中探出的利爪几乎要触到兰君发梢:“阿兰,看看你的真实模样。”
风君苍白的面容泛起病态的潮红,他猛地扯开白袍,胸口的天罚链正渗出金色血珠。菩提叶银纹在断裂的星铃光华中重新亮起,他张开双臂挡在兰君身前,十二道星轨在身后交织成网:“你休想再用记忆蛊惑她!”话音未落,玉君掌心的黑雾骤然化作巨蟒,一口咬碎星轨网,尾端扫过之处,鎏金香篆轰然倒塌,燃烧的香灰溅落在兰君手背,烫出焦黑的印记。
“蛊惑?”玉君的声音混着心魔的尖啸,金丝云雷纹锦袍下的皮肤爬满蛛网状的黑纹,“她父母的神魂至今锁在菩提城的星棺里,风君,你敢说自己不是刽子手?”他抬手一挥,宫殿穹顶的十二星宿图竟倒悬而下,北斗七星化作七把利刃,直刺风君后心。
兰君望着星刃穿透风君单薄的身躯,白袍上晕开的血花像极了那年上元节她不小心打翻的胭脂。记忆碎片如利刃割开她的意识——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鲛珠、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菩提国密信,还有玉君每次为她调制无极香时,眼底深藏的痛色。“原来...你们都在骗我...”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血珠顺着指甲缝渗进璞竺皇宫特有的星陨石地砖。
风君艰难地转头,嘴角溢出的血沫沾湿了胸前的天罚链:“阿兰...相信我...”他的声音被玉君的狂笑淹没。璞竺国皇子踏着星刃碎片走来,心魔凝成的黑雾将兰君笼罩,他染血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跟我走吧,小郡主。你生来就是打开星棺的钥匙,而我...”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会让你亲眼看看,你最亲爱的哥哥,是如何将你父母的神魂炼化成星轨之力。”
兰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玉君周身缠绕的黑雾如同活物般游走,将他金丝云雷纹的锦袍衬得愈发暗沉,眉间的赤色星纹此刻宛如燃烧的火焰,映得那双桃花眼妖异而炽热。风君胸前的伤口汩汩涌出金色血液,白袍被染成斑驳的血色,天罚链的符文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忽明忽暗,额间的菩提叶银纹渗出丝丝血痕,却仍倔强地挺立着。
“放开她!”风君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强撑着破碎的星轨之力,勉强撑起一道屏障。他踉跄着向前半步,星铃坠地发出清脆而凄凉的声响,“阿兰,你若信我……就将这星铃碎片刺入我的心口!”
兰君的瞳孔猛地收缩,望着地上残破的星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她不慎跌落悬崖,是风君用这星铃凝聚星轨之力将她托起;生病时,风君会摇晃着星铃,哼着古老的歌谣哄她入睡。而此刻,风君竟要她亲手将星铃刺入他的心脏。
玉君见状,发出一声嗤笑,黑雾化作无数尖刺,直逼风君:“愚蠢至极!风君,你以为这样就能唤醒她?”他转头看向兰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仍维持着高傲的姿态,“阿兰,别听他胡言,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真相……”
宫殿外,十二重星轨剧烈震颤,紫色极光与猩红光芒交织,形成一道恐怖的漩涡。地面开始龟裂,星陨石地砖下透出幽蓝的光芒,仿佛整个璞竺大陆都在这场争斗中发出悲鸣。兰君的浅蓝色衣裙被力量撕扯得破碎,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庞,她的眼神却逐渐清明。
“真相……”兰君轻声呢喃,缓缓弯腰拾起星铃碎片。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抬头望向玉君,又看向风君,“我要自己去寻。”说罢,她突然将星铃碎片狠狠刺入自己心口。刹那间,光芒大盛,记忆如决堤之水彻底复苏——她终于想起父母临终前的嘱托,想起玉君为了救她与心魔签订契约,也想起风君为了守护她,不惜背负弑亲的骂名,独自承受天罚链的折磨。
玉君和风君同时惊呼,冲向兰君。然而,兰君周身突然泛起柔和的光芒,将两人弹开。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带着坚定与决绝,望着眼前两个深爱她的人:“过去的一切,我都要重新来过……”
兰君心口的星铃碎片迸发青光,她浅蓝色的裙摆无风自动,碎成无数发光的蝶群。玉君瞳孔骤缩,锦袍上的云雷纹突然疯狂游走,他踉跄着伸手:“疯了!这是菩提国的禁术‘溯光引’,会要了你的命!”话音未落,风君已化作流光撞开他,白袍上的天罚链轰然崩断,菩提叶银纹在额间绽放成刺目的银芒。
“阿兰!以星轨为引的回溯术需要活祭!”风君的声音被空间撕裂的轰鸣吞没,他强行将一道星轨刺入自己心口,苍白的脸上却泛起释然的笑,“当年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这次换我来当祭品。”金色血液顺着星轨流淌,在地面勾勒出古老的阵纹,与兰君周身的青光交相辉映。
玉君的赤色星纹突然黯淡,心魔凝成的黑雾在强光中发出刺耳尖啸。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金丝绣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狰狞的缚神锁勒痕——那是他为了挣脱囚禁,用陨铁生生剜去半条手臂的代价。“风君,你以为用命就能抵消当年的罪孽?”他眼中闪过癫狂,掌心突然凝聚出一团漆黑的心魔之火,“璞竺国的无极香,菩提国的星轨术,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同归于尽!”
宫殿穹顶的十二星宿图彻底崩解,北斗七星坠落,在地面砸出深不见底的星坑。兰君的意识在时空乱流中沉浮,她看见幼时的自己在菩提树下玩耍,风君将菩提叶别在她发间;又看见玉君在无极香阁中,将染血的鲛珠浸入香薰,指尖滴落的心魔之力泛起诡异的紫芒。当记忆的碎片拼凑完整,她终于看清,父母的陨落不是意外——那是两个帝国为争夺“星棺钥匙”精心策划的阴谋。
“原来...我们都不过是棋子。”兰君的声音在时空漩涡中回荡。她周身的青光突然暴涨,将玉君的心魔之火与风君的星轨之力尽数吞噬。琉璃瓦轰然坍塌,紫色极光与银色星轨在她头顶凝结成巨大的沙漏,那些被篡改的记忆、被掩盖的真相,正在时光的逆流中一一浮现。而两个深爱她的男人,此刻正以各自的方式,试图在命运的巨轮下,为她撕开一道重生的缝隙。
时空沙漏的沙粒开始逆向流动,兰君周身悬浮的记忆碎片突然化作实质。玉君被青光逼退数步,金丝云雷纹锦袍寸寸崩裂,露出布满咒印的胸膛,那些由心魔之力刻下的纹路正与回溯术的光芒激烈对抗。他猩红的眼底泛起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冷笑道:“兰君,就算回到过去,你以为就能改变什么?”
风君的白袍已被金色血液浸透,天罚链的残骸在他身后悬浮,化作细小的光粒融入星轨。他望着兰君逐渐透明的身影,苍白的唇轻轻颤抖:“阿兰,别强行支撑,以你的力量不足以...”话音未落,宫殿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渊,从中伸出无数缠绕着黑雾的锁链,直取兰君的脚踝。
兰君咬着下唇,浅蓝色裙摆上的银丝海棠开始褪色。她伸手抓住一条锁链,指尖触及之处燃起青光:“我必须试试。”记忆中父母临终前的嘱托在耳畔回响,那时母亲将鲛珠塞进她手中,父亲用最后的力量在她心口种下禁制,“南城郡主的血脉,从来就不是任人争夺的物件。”
玉君突然挥袖击碎袭来的锁链,心魔之火在掌心凝聚成巨刃:“既然你执意找死,那便由我来送你一程!”可当刀刃即将触及兰君时,他的手腕却诡异地停在半空——少年皇子额间的赤色星纹剧烈闪烁,嘴角溢出黑血,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
风君趁机将最后一道星轨打入时空沙漏,整座宫殿开始扭曲变形。他踉跄着靠近兰君,染血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梢:“别怕,哥哥在。”此刻他额间的菩提叶银纹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周围的黑雾尽数净化,“就算这次消散在时空乱流中,我也会找到守护你的方法。”
兰君的意识开始模糊,她看见幼年的自己在琉璃灯下欢笑,玉君偷偷往她手里塞糖霜果子,风君背着她穿越人潮。泪水混着青光滑落,她突然伸手同时抓住玉君与风君的手:“这次...我们一起走。”时空沙漏轰然炸裂,光芒吞噬了三人的身影,只留下破碎的星铃、染血的鲛珠,以及在璞竺大陆上空盘旋不散的,无极香的青烟。
时空裂隙如蛛网般蔓延,兰君的指尖传来截然不同的温度。玉君的手滚烫似火,心魔之力在皮肤下翻涌,金丝云雷纹顺着相握的手腕爬上她的小臂;风君的掌心却冷若冰霜,星轨之力化作细碎银芒,在接触的瞬间试图修复她溃散的神魂。三人身影被卷入光潮的刹那,十二重星轨突然逆向运转,将整片璞竺大陆的天穹染成诡异的暗紫色。
“松开!”玉君突然暴喝,额间赤色星纹几乎要迸裂,“回溯术会将我们永远困在时空夹缝里!”他试图抽回手,却发现心魔之力竟与兰君的青光纠缠在一起,锦袍下的血管泛起妖异的黑红。这个向来慵懒肆意的璞竺国皇子,此刻瞳孔里满是惊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心魔一旦失控,连带着兰君也会灰飞烟灭。
风君的白袍在时空乱流中猎猎作响,天罚链的残片自动重组,缠绕在他受伤的胸口。菩提叶银纹从额间蔓延至眼角,将那双温柔的眸子衬得愈发清冷:“玉君,你以为我会让你再一次伤害她?”他抬手凝聚星轨,却不是攻击,而是将银色光带缠绕在兰君腰间,“阿兰,抓紧我。无论回到哪个时空,菩提国的王子永远是你的退路。”
兰君的浅蓝色衣裙正在透明化,发丝被光潮染成琉璃色。她望着两张同样苍白却神情迥异的面容,记忆深处某个被封印的画面突然清晰——那年父母离世前夜,玉君偷偷潜入南城王府,颤抖着为她系上鲛珠,说“等我变强就来娶你”;而风君将她护在身后,用星轨之力挡下追兵,自己却被天罚链灼伤了脊背。
“我不会再放开。”兰君的声音在时空乱流中回荡,青光骤然暴涨。她强行牵引着玉君的心魔之力与风君的星轨之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枚晶莹的光珠。这枚光珠融合了两个帝国最危险的力量,却在触及她指尖时,化作温柔的光晕包裹三人。宫殿废墟在身后崩塌,十二星宿图重新排列,竟组成一个从未在璞竺大陆出现过的全新星象。
当光芒消散,三人跌落在一片陌生的菩提树林。这里的天空漂浮着七轮不同颜色的月亮,菩提叶泛着珍珠光泽,地面流淌着银河般的星砂。兰君的裙裾沾满星砂,玉君的锦袍破破烂烂,风君的白袍血迹斑斑,但他们的手仍紧紧相握。远处传来陌生的钟鸣,惊起一群琉璃色的飞鸟,而在某个时空裂缝中,一颗血色鲛珠与半截星铃,正随着时光之河静静漂流。
琉璃色飞鸟掠过三人头顶,羽翼振起的风裹着陌生的香气。兰君望着七轮月亮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浅蓝色裙摆上的星砂突然发出细微嗡鸣,顺着裙裾攀至心口,与沉寂许久的鲛珠共鸣。玉君率先松开手,金丝破损的锦袍下,心魔之力正诡异地收缩成一团,在他锁骨处凝成暗红印记,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弯腰拾起地上尖锐的星砂,指腹被割出细小血痕,赤色星纹却未如往常般暴走。这个发现令他瞳孔微缩,抬头时眼底泛起警惕的光,“星轨之力与心魔都被压制了——有人故意引我们来此。”
风君的天罚链重新化作银芒缠绕手腕,他苍白的手指抚过腰间空荡荡的星铃位置,菩提叶银纹在月光下泛起珍珠光泽:“更像是时空乱流的夹层。”他忽然转身,袍袖扫过兰君发梢,星轨之力在指尖凝聚成盾,“小心!”
无数藤蔓从珍珠色的菩提树干中窜出,尖端泛着幽蓝毒液。兰君旋身避开,发丝被藤蔓削落几缕,耳坠上的碎钻在月光下划出冷光。她腰间鲛珠突然发烫,青光顺着藤蔓灼烧出焦痕,记忆碎片在剧痛中闪现——这场景竟与幼时梦境如出一辙。
“是幻阵!”玉君折扇崩出陨铁扇骨,金丝云雷纹在扇面流转,“这些藤蔓会将人拖入记忆深渊。”他挥扇斩断迎面而来的藤蔓,余光瞥见兰君踉跄的身影,心口突然抽痛。曾经他亲手将心魔注入鲛珠时,少女也是这般苍白脆弱,却仍倔强地说“我信你”。
风君的星轨盾轰然破碎,他被藤蔓缠住脚踝,整个人倒吊在半空。白袍下摆垂落,露出腰间被天罚链灼伤的旧疤。“阿兰快走!”他挣扎着凝聚星轨,额间银纹却在幻阵影响下扭曲变形,“这地方...不对劲...”
兰君的青光突然暴涨,将整片树林照得如同白昼。她握紧双手,指尖浮现出父母临终前刻下的禁制符文,浅蓝色裙摆无风自动:“都别动。”记忆与现实在此刻重叠,她终于看清幻阵核心——那株千年菩提树下,竟埋着半块刻有“星棺钥匙”的玉珏,而玉珏周围,密密麻麻插满了南城王府的银簪。
兰君赤足踏过发烫的星砂,每走一步,裙摆上的银丝海棠便渗出微光。玉君瞳孔骤缩,只见那些银线竟活过来般缠绕在她小腿,而她心口的鲛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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