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垂眸抚过湘妃竹榻上的缠枝莲纹锦帕,腕间玉镯轻碰案几,发出清泠声响。廊外忽有婢子笑闹声传来,她指尖微顿,素色襦裙随起身动作轻扬,莲步移至月洞门前,见两名小丫鬟正歪倚朱栏掷骰子。"且慢。"她广袖拂过檐下悬铃,铜铃叮咚声里,温声道:"坐如芍药承露,站若青竹立雪,方不负这满庭春光。"说罢示范着挺直脊背,乌发如瀑垂落,裙裾间似有兰香萦绕。两名丫鬟红着脸正了身形,檐角流云纹瓦当间,暖阳恰好倾落她端雅身影。
宇宙纪年三千载,璞竺大陆上空漂浮着十二座水晶云宫,琉璃瓦在日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兰君赤足踩在湘妃竹榻上,浅蓝色鲛绡裙裾垂落满地,裙摆处银线绣着的鳕鱼图腾随着动作泛出微光。她垂眸抚过缠枝莲纹锦帕,腕间鲛人泪凝成的玉镯轻碰案几,清泠声响惊起窗外栖在珊瑚枝上的衔珠雀。
廊外传来嬉闹声时,兰君指尖微顿。素色襦裙扬起半透明的纱幔,她莲步轻移,发间珊瑚簪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月洞门外,两名人鱼侍女正歪倚朱栏掷骰子,鱼尾在地上拖出银蓝色的水痕。"且慢。"兰君广袖拂过檐下悬着的昆仑铜铃,七十二枚铃铛同时震颤,叮咚声化作细密的水波纹在空气中荡开。
她挺直脊背,身后十二层鲛绡裙摆无风自动,发间兰草发带散发着深海特有的冷香:"坐如芍药承露,站若青竹立雪。"话音未落,忽见天际金芒闪过,九只金乌拉着的太阳辇冲破云层,辇中身着鎏金云纹锦袍的男子斜倚龙首,赤金冠上的日轮图腾流转着滚烫的光焰——正是璞竺国皇子玉君,他腰间悬挂的太阳神令映得整座云宫亮如白昼。
"兰妹妹又在教规矩?"玉君折扇轻点,九只金乌瞬间化作九道流光没入他袖中。他落地时锦靴踏碎满地光斑,抬手便要揽住兰君的腰肢,却见她侧身避开,发间珍珠流苏扫过他手腕,留下一道浅红。
与此同时,北极星化作流光坠入庭院,身着玄色冰绡长袍的男子踏着霜花现身。风君银发间系着冰晶冠,袍角绣着的极鼠图腾泛着幽蓝冷光,正是菩提国的王子。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左侧紫薇身着紫色罗裙,发间簪着的紫薇花在夜风中簌簌绽放;右侧梅君红裙上的梅花烙栩栩如生,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霜花。
"兰兰还是这般较真。"风君抬手拂过她发梢,寒玉般的指尖却被玉君挥开。太阳神令与北极星令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紫薇轻笑出声,裙上花仙图腾泛起微光:"两位殿下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梅君则默默将手缩进广袖,袖口梅花暗纹渗出点点血色。
兰君望着三人,耳垂上的深海明珠轻轻摇晃。她想起菩提祖师在星辰阁说过的预言——鳕鱼图腾终将引来天地异变。而此刻玉君眼底的灼热、风君眸中的温柔,还有紫薇梅君若有似无的敌意,都在这昆仑铜铃的余韵中,交织成比深海漩涡更复杂的谜题。庭院中的珊瑚树突然剧烈摇晃,几片红珊瑚坠落在兰君脚边,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血色。
珊瑚坠地的声响惊得兰君睫毛轻颤,她弯腰拾起碎片时,浅蓝色裙裾扫过风君落在地上的霜花。那些冰晶瞬间化作水珠,顺着裙摆的鳕鱼图腾蜿蜒而上,在月光下折射出诡谲的七彩光芒。
"妹妹当心伤手。"风君银白长发垂落肩头,玄色冰绡长袍上的极鼠图腾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幽蓝涟漪。他伸手欲接过珊瑚碎片,却被玉君抢先一步拽住兰君手腕,鎏金云纹锦袍上的金乌图腾腾起灼热火焰,将飘落的雪片瞬间蒸成白雾。
紫薇见状掩唇轻笑,紫色罗裙上的花仙图腾轻轻摇曳,馥郁的花香混着冰雪气息弥漫开来:"两位殿下这般紧张,倒叫兰君妹妹成了琉璃盏里的月光,碰不得摸不得。"她眼尾的胭脂红如醉霞,抬手将鬓边紫薇花簪正了正,花瓣簌簌落在梅君肩头。
梅君始终沉默着,梅花烙红裙上凝结的霜花簌簌而落。她望着兰君耳垂上的深海明珠,睫毛轻颤如振翅的蝶。那枚明珠突然泛起血色光晕,与她袖口渗出的红梅汁液遥相呼应,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
兰君抽回手腕,鲛人泪玉镯撞出清越声响。她挺直脊背,十二层鲛绡裙摆无风自动,鳕鱼图腾在月光下流转着冷冽的银蓝:"兄长与玉君殿下公务繁忙,何必在此耽搁?"她的声音如同深海冰层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却暗藏汹涌。
玉君折扇轻敲掌心,九道金芒从扇骨间迸发,在地面勾勒出太阳图腾的轮廓:"兰妹妹这是在赶我?"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鎏金冠上的日轮图腾映得整张脸都带着侵略性的炽热,"莫不是忘了,三日后的蟠桃宴,可是我特意为你求来的请柬?"
风君闻言眸光一暗,冰绡长袍上的霜花骤然增多,将他周身凝成一片小型雪原:"蟠桃宴本就是三界盛会,何须你玉君施舍?"他银发无风自动,北极星令在腰间发出嗡鸣,"兰兰若想去,我自会带她踏碎星河。"
紫薇娇笑着站到两人中间,紫色裙摆上的花仙图腾绽放出耀眼光芒:"好啦好啦,再吵下去,这云宫的琉璃瓦都要被你们的眼神灼出窟窿啦!"她挽住兰君的手臂,指尖拂过其腕间玉镯,"兰君妹妹且帮我瞧瞧,这新制的百花酿该配哪种仙果?"
梅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咳出的不再是红梅汁液,而是片片冰晶。她垂眸掩住唇边的冷笑,转身时红裙扫过满地霜花,梅花烙图腾竟渗出点点血珠,在冰面上晕染成妖异的红梅。
兰君望着众人明争暗斗的模样,心底泛起丝丝苦涩。她仰头望向天空,十二座水晶云宫在星辰间流转,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阴霾。鳕鱼图腾在裙角微微发烫,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这场风暴,或许会将她与眼前人的命运,彻底卷入混沌深渊。
庭院中僵持的气氛被一声清越的鹤唳划破,九色祥云自天际翻涌而来,菩提祖师脚踏青莲缓缓降落。老者银须垂至腰间,道袍上绣着的星辰图腾随着步伐流转,袖中传出青铜编钟的嗡鸣。"你们几个孽障,在我星辰阁门口斗法?"苍老的声音裹着威压,玉君和风君周身的光芒骤然黯淡。
兰君慌忙福身行礼,浅蓝色鲛绡裙在地面铺成涟漪,鳕鱼图腾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垂眸时,瞥见风君袖口霜花凝结成的锁链纹路——那是北极大帝专属的禁制术,此刻竟在不自觉间浮现。紫薇与梅君双双敛衽,罗裙上的花仙图腾与梅花烙同时发出微光,两抹截然不同的香气在空中纠缠。
"师尊。"玉君折扇收起,鎏金冠上的日轮图腾微微发烫,"弟子不过是想邀兰妹妹共赏新铸的太阳神灯。"他话音未落,风君冰绡长袍突然扬起,银发间的冰晶冠迸发出冷光:"三日前你已用此借口带走兰兰,害她受了金乌火反噬!"
兰君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还留着被金乌火灼伤的淡痕。那日玉君带她观灯,九重火莲突然失控,若非她及时化出鱼尾遁入星海,此刻怕是连鲛绡裙都要烧成灰烬。她望着玉君眼底转瞬即逝的愧疚,喉间泛起咸涩,却听紫薇轻笑打破僵局:"两位殿下不如比比谁的仙酿更合兰君妹妹口味?"说着指尖轻点,紫色光华凝成琉璃盏,盏中百花酿泛起玫瑰色光晕。
梅君始终沉默,苍白的指尖抚过裙摆上渗出的血梅。她突然开口,声音冷若冰霜:"风君殿下前日赐的千年寒潭水,用来酿梅花酒倒是不错。"随着话音,空中飘落点点冰晶,落在兰君发间转瞬即逝。
菩提祖师捻须长叹,袖中星辰图腾突然暴涨,将众人笼罩在璀璨光芒中。"明日便是星辰试炼,你们倒有闲情在此纠葛。"他目光扫过兰君耳垂上的深海明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兰君,你随我来。"
兰君莲步轻移,十二层鲛绡裙摆掠过满地霜花与金芒交叠的痕迹。转身时,她看见玉君攥紧的拳头在鎏金袖中微微发抖,风君眼底的寒霜几乎凝成实质,而紫薇与梅君对视的眼神里,藏着比深海更幽深的暗流。庭院中的珊瑚树突然发出呜咽,枝桠间垂下的夜光藻渗出黑色汁液,滴落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兰君跟随菩提祖师踏入星辰阁时,十二面星图同时亮起,无数细碎光点在穹顶汇聚成旋转的银河。老者拂袖挥开缭绕的云雾,露出青玉案上悬浮的古老龟甲,龟纹间流淌着暗金色的预言文字,在触及兰君耳垂上的深海明珠时,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鳕鱼图腾现世,三界将倾。"菩提祖师枯槁的手指划过龟甲,星图中的北斗七星竟诡异地倒转,"兰君,你可知为何玉君的金乌火、风君的寒霜术,都能轻易伤到身为鲛人王族的你?"
兰君攥紧裙摆,浅蓝色鲛绡在掌心揉出褶皱,鳕鱼图腾随着心跳微微发烫。她想起昨夜梦中那团吞噬星辰的黑雾,还有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鳕鱼骨架。正欲开口,星辰阁外突然传来轰然巨响,整座云宫剧烈摇晃,琉璃瓦上的七彩光晕扭曲成血色漩涡。
"不好!"菩提祖师袖中星辰图腾暴涨,青铜编钟发出悲鸣。兰君踉跄着扶住案几,腕间鲛人泪玉镯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将龟甲上的预言文字映得纤毫毕现——"鳕鱼噬月,双神陨落"八个大字,此刻正沿着她的裙角向上蔓延。
与此同时,庭院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玉君周身金焰冲天,九只金乌虚影在他身后嘶鸣,鎏金冠上的日轮图腾将天空染成赤红色。"风君!你竟敢对兰君下咒!"他挥出的火焰击中冰绡长袍,却被风君袖中飞出的极鼠图腾化作漫天寒星。
风君银发被寒霜覆盖,眼底的幽蓝几乎凝成实质:"明明是你用太阳神灯灼伤她!"他抬手召来北极星的力量,地面瞬间凝结出冰龙,龙瞳中闪烁着北极大帝的禁制符文。紫薇与梅君立于云端,紫色罗裙与梅花烙红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前者指尖绽放出万千花刃,后者袖口飘出的冰梅化作锋利的箭矢。
兰君冲出星辰阁时,正见玉君的金乌火与风君的寒霜在空中相撞,形成的能量风暴将她的鲛绡裙摆撕碎。她下意识挺直脊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两人,却听见紫薇焦急的呼喊:"兰君小心!他们被预言之力蛊惑了!"
话音未落,兰君耳垂上的深海明珠突然炸开,血色雾气中,她看见玉君和风君眼中闪过同样的疯狂。鳕鱼图腾在她周身流转,化作一道银蓝色的屏障,却在触及两人攻击的瞬间,渗出黑色的裂痕。庭院中的珊瑚树轰然倒塌,夜光藻在血雾中疯狂生长,缠绕住她的脚踝,将她缓缓拖向深渊。
黑色裂痕在银蓝色屏障上蔓延的刹那,兰君耳畔突然响起菩提祖师沙哑的急喝:"凝神!以鳕鱼图腾镇住心神!"她强撑着挺直脊背,十二层鲛绡裙摆上的鳕鱼图腾尽数亮起,鳞片间流转的幽光与血色雾气激烈冲撞。玉君的金乌火灼烧着她的发梢,风君的寒霜在她脚踝凝结成冰镣,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却仍死死咬住下唇维持着端庄的站姿。
"兰妹妹!"玉君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金乌虚影的嘶鸣也转为呜咽。鎏金冠上的日轮图腾黯淡下来,他望着兰君染血的裙摆,眼底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痛交加的悔意。然而风君袖中的极鼠图腾仍在疯狂运转,玄色冰绡长袍翻涌如怒涛,他抬手召来的冰龙张开巨口,直朝兰君咽喉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破空而来。紫薇的紫色罗裙绽开万千花盾,将冰龙撞得粉碎,梅君甩出的冰梅箭矢精准钉住风君的袖口。"殿下!清醒些!"紫薇的花仙图腾在眉心闪耀,她望着风君猩红的双眼,指尖微微发抖,"您答应过会带我们去看忘忧花海的..."
梅君则默默取出随身的玉笛,吹奏出清冷曲调。梅花烙红裙上渗出的血珠化作冰晶,随着笛声在空中凝成梅花阵,试图压制风君周身暴走的力量。然而鳕鱼图腾与预言之力的碰撞已引发天地异变,十二座水晶云宫开始倾斜,琉璃瓦如雨点般坠落,砸在地面溅起紫色的火花。
兰君感觉有温热液体顺着脊背流下,知道是金乌火灼伤了后背。她强撑着站稳,目光扫过玉君眼中的懊悔、风君失控的疯狂,还有紫薇梅君焦急的神色,突然想起幼时在海底宫殿,母亲抚着她的鳕鱼图腾说:"鲛人王族的脊梁,要永远挺得笔直。"
"够了!"她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海明珠碎裂的余波中,她缓缓抬手,鳕鱼图腾化作银蓝色锁链,分别缠住玉君的金乌火与风君的寒霜。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仍维持着优雅的站姿,"你们...难道忘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道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玉君和风君眼中的迷雾。风君的冰绡长袍骤然失去力量,踉跄着单膝跪地,玄色发丝垂落遮住苍白的脸。玉君则慌忙撤去金乌火,鎏金锦袍被冷汗浸透,他颤抖着伸手,却在触及兰君衣角时猛地缩回——掌心残留的灼伤气息,让他不敢触碰那已千疮百孔的鲛绡裙。
紫薇与梅君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紫色罗裙与梅花烙红裙上的图腾光芒渐弱,两人悄悄抹去额间的冷汗。此时,星辰阁方向传来菩提祖师的叹息,云雾中飘来一片刻满符文的龟甲残片,精准落在兰君染血的裙裾上,残片上的预言文字突然焕发出青光,映得她苍白的脸庞宛如琉璃。
龟甲残片上的青光如活物般顺着兰君的裙摆攀援而上,在撕裂的鲛绡间织就细密的银纹。她挺直的脊背渗出的血珠还未滴落,便被青光凝成剔透的琥珀,悬在破碎的鳕鱼图腾上方。玉君望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鎏金冠上的日轮图腾剧烈震颤,九只金乌虚影哀鸣着盘旋在她头顶,试图用炽热的羽翼驱散那诡异的青光。
“兰兰...”风君颤抖着撑起身体,玄色冰绡长袍沾满尘土,银发间的冰晶冠早已碎裂。他望着兰君倔强挺立的身影,想起幼时在北极冰宫,那个总爱躲在他袍角后,却坚持要像大人般端坐着听经的小女孩。此刻她单薄的脊背承受着预言之力的反噬,却依然维持着南城郡主的仪态,让他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紫薇的紫色罗裙突然无风自动,花仙图腾在裙摆上绽放出层层虚影。她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兰君,指尖拂过其苍白的脸颊,感受到皮肤下涌动的冰冷力量:“这是星辰阁的封印咒...兰君妹妹,你为何...”话未说完,梅君的梅花烙红裙已掠过众人,她玉笛横在唇边,吹出的曲调陡然变得凄厉,无数冰梅化作利刃,将空中试图靠近的预言符文绞碎。
“都退下!”菩提祖师的声音裹着星辰威压落下。老者脚踏的青莲绽放出万道金光,将扭曲的天地秩序强行抚平。他望着兰君耳垂上残留的半颗深海明珠,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鳕鱼图腾与预言之力共鸣,此刻越是挣扎,反噬便越重。”他挥袖撤去兰君周身的青光,龟甲残片却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心口,“唯有心定如磐,方能化解此劫。”
玉君猛地扯下腰间的太阳神令,鎏金令牌在他掌心熔成液态,顺着兰君手腕的鲛人泪玉镯注入。滚烫的神力与鳕鱼图腾的冷意相撞,在她周身炸开万千星芒:“用我的神力镇住预言!兰妹妹,你只管站稳了!”他灼灼的目光锁住兰君泛紫的唇色,想起曾经在蟠桃园,她也是这样挺直脊背拒绝他递来的仙果,说“无功不受禄”时眼里闪着倔强的光。
风君见状,银发无风自动,北极星令迸发出刺骨寒意。他指尖凝出冰链,将兰君脚下正在塌陷的地面冻结:“有我在,你不会坠入混沌。”寒玉般的面容上难得露出脆弱,记忆里那个教他“站如松”的小女孩,此刻却成了他最想守护的星辰。
紫薇与梅君对视一眼,同时抬手。紫色花潮与冰梅雪浪交织成屏障,将试图侵入的预言黑雾隔绝在外。紫薇望着兰君被光芒笼罩的身影,突然轻笑出声:“原来这鳕鱼图腾,比我们花仙的倔强更甚。”梅君则默默将笛声转为安抚的曲调,袖口渗出的血珠在笛声中化作红梅,轻轻落在兰君发间。
兰君感受着周身涌动的冰火之力,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记忆里母亲教导礼仪的声音与此刻耳畔的风声重叠,她缓缓阖眸,任由鳕鱼图腾在剧痛中觉醒。破碎的鲛绡裙摆重新凝聚,银蓝色的鳞片顺着裙角蔓延,在月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而她始终维持着端庄的站姿,仿佛那足以撕裂天地的预言之力,不过是拂过鬓边的一缕清风。
当鳕鱼图腾的银蓝光华攀上兰君锁骨时,整片云宫的琉璃瓦突然映出万千星辰倒悬的奇景。菩提祖师袖中十二枚青铜编钟同时震颤,发出的声波将空中翻涌的黑雾震成齑粉。兰君垂落的乌发间,几缕银丝悄然生长,却无损她挺直脊背的优雅姿态,鲛绡裙摆新凝成的鳞片在光芒中流转,恍若深海龙宫的夜明珠缀满裙裾。
"停下!"玉君突然暴喝,鎏金锦袍被神力灼烧出焦痕。他看着兰君唇角溢出的血珠,金乌虚影在背后疯狂扑腾,将他的赤金冠震得歪斜。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他在南海遇见化作人形的兰君,她正教鲛人幼崽端坐行礼,月光洒在她浅蓝色裙摆上,比他怀中的太阳火种还要夺目。此刻她承受预言反噬的模样,刺得他眼眶生疼。
风君的冰绡长袍结满霜花,他颤抖着伸手却不敢触碰兰君。北极大帝的威严在眼底碎裂,只剩下幼时那个背着兰君躲避雷暴的少年:"兰兰,哥哥错了..."他喉间哽咽,银发被风吹散,露出耳后淡青色的极鼠图腾,那是他在北极冰渊修炼千年的印记,却不及兰君此刻染血的指尖牵动他分毫。
紫薇的紫色罗裙突然飘起漫天花瓣,花仙图腾在她眉心绽放出六芒星。她望着兰君在冰火中依然挺直的脊梁,突然轻笑出声,指尖点在梅君肩头:"梅妹妹,我们这两位殿下,倒像被拔了爪子的幼兽。"梅君的梅花烙红裙簌簌落下冰晶,她抿唇不语,却将玉笛吹奏得愈发急促,冰梅化作屏障,将试图靠近的预言残片尽数绞碎。
菩提祖师望着兰君心口隐现的龟甲纹路,长叹一声挥动拂尘。星辰阁深处传来古老的钟鸣,十二座水晶云宫开始逆向旋转,时光之力在虚空中凝成漩涡。"鳕鱼图腾正在改写预言..."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但需有人献祭本源神力为引。"
话音未落,玉君和风君同时踏步上前。金乌火与寒霜在两人周身炸开,将周围空间烧出焦痕又瞬间冻结。"用我的!"玉君扯开衣襟,胸口的金乌图腾光芒大盛,"我是太阳神转世,能护住兰妹妹!"风君却冷笑一声,掌心北极星令迸发刺目光芒:"北极大渊的寒气能镇住预言反噬,兰兰向来与我更亲近!"
兰君猛地睁开眼,银蓝色的眸光扫过两人。她挺直脊背向前一步,新生成的鳞片擦过玉君灼热的掌心,又拂过风君冰冷的指尖:"够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们如今的模样,倒像被溺宠的三岁孩童。"她的声音带着深海特有的冷冽,却让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紫薇掩唇而笑,紫色光晕在她周身流转:"兰君妹妹这话,倒比菩提祖师的训诫更管用。"梅君则默默收了玉笛,红裙上的血梅渐渐淡去,化作素雅的白梅。此时,兰君心口的龟甲纹路突然发出耀眼青光,整片云宫的珊瑚树同时绽放,夜光藻在血雾中开出银色花朵,将她端雅的身影衬托得宛如神祗降世。
青光将兰君笼罩成一座流动的冰雕,鳕鱼图腾顺着她脖颈攀至下颌,鳞片折射的冷光与玉君金乌火的炽热、风君寒霜的幽蓝交织成漩涡。她垂落的发丝被神力染成渐变的银蓝,却依然保持着束发的雅致样式,浅蓝色鲛绡裙在风暴中猎猎作响,新生成的鳞片随着呼吸起伏,如同深海中跃动的星辰。
“都退下。”兰君的声音裹挟着海浪的低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年冰层下传来。她挺直的脊背泛起微光,鳕鱼图腾的纹路在肌肤下若隐若现,“预言既因我而起,便该由我终结。”这话让玉君瞳孔骤缩,鎏金锦袍下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他记得初遇时她也是这般倔强,明明被金乌火灼伤,却咬着唇不肯示弱。
风君的冰绡长袍突然炸开片片雪花,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珊瑚柱,银发间飘落的冰晶在地面凝成北极大帝的专属符文。“兰兰,你可知改写预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冰棱割裂,记忆里那个总爱扯着他衣角学礼仪的小女孩,此刻却要独自面对足以毁灭三界的力量。
紫薇的紫色罗裙无风自动,花仙图腾在她周身绽开九重虚影。她望着兰君在青光中愈发虚幻的身影,指尖捻起一朵光化的紫薇花:“不愧是能让两位殿下失了分寸的人。”话音未落,梅君的梅花烙红裙已化作漫天飞雪,她玉笛一横,吹出的曲调竟带着鲛人特有的哀歌韵律,冰梅在兰君身侧筑起屏障,每一片花瓣都凝结着她苍白指尖渗出的精血。
菩提祖师的青铜编钟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十二面星图同时倒转。“鳕鱼图腾正在吞噬预言之力!”老者银须剧烈颤动,袖中星辰图腾疯狂流转,“但这力量若没有容器承载,兰君的神魂会被彻底撕碎!”
玉君的九只金乌虚影突然合为一体,化作一柄燃烧着太阳真火的长枪。他赤金冠上的日轮图腾迸发出万道光芒,将周围的云雾烧成齑粉:“用我的神格做容器!只要能保住兰妹妹!”风君却冷笑一声,北极星令在掌心碎成齑粉,化作千万道冰刃悬浮空中:“你的火太烈,会灼伤她。兰兰的力量,该由我的寒渊来承接。”
兰君突然抬手,鳕鱼图腾化作的银蓝锁链缠住两人手腕。她挺直的脊背泛起细密裂痕,却依然维持着南城郡主的端庄仪态:“你们当这是儿戏?”她唇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鲛绡裙上,瞬间化作璀璨的珍珠,“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若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掌控,又谈何守护?”
紫薇轻笑出声,紫色光华在她指尖凝成锁链,将争执的两人强行拉开:“两位殿下,兰君妹妹这话,倒是点醒了我们——谁说改写预言只能靠蛮力?”梅君默默收起玉笛,红裙上的梅花烙突然绽放出金色花蕊,她望着兰君愈发透明的身影,轻声道:“或许真正的容器...早已在我们身边。”
此时,兰君心口的龟甲纹路轰然炸开,整片云宫的琉璃瓦开始逆向旋转,时光之力与预言之力在虚空中相撞,迸发出的光芒将众人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而兰君始终保持着挺直的站姿,宛如深海中永恒的灯塔,在风暴的中心岿然不动。
琉璃瓦逆向旋转的嗡鸣中,兰君耳垂残留的半颗深海明珠突然迸发幽蓝光芒。鳕鱼图腾化作的银蓝锁链骤然收紧,将玉君掌心的金乌火种与风君指尖的寒霜尽数牵引而出。她挺直的脊背泛起珍珠般的光泽,鲛绡裙摆的鳞片开始流淌液态星光,在地面勾勒出古老的人鱼族封印阵。
"原来如此..."菩提祖师的银须在神力风暴中狂舞,青铜编钟震颤出的音波竟将空间撕开细密裂缝。他望着兰君周身流转的三色光芒——金乌火的炽烈、寒霜的冷冽,以及鳕鱼图腾独有的幽蓝——突然抚掌大笑,"预言中的'双神陨落',竟是要以两种本源之力重塑图腾!"
玉君的鎏金冠轰然炸裂,九只金乌虚影发出悲怆长鸣。他望着兰君染血却依旧端庄的面容,记忆如潮水漫过千年岁月:那年她在东海之滨教导孩童礼仪,浅蓝色裙摆沾满晨露,却依然身姿挺拔地讲解"坐如钟、立如松"。此刻她承受着神格之力的冲击,睫毛轻颤间滑落的汗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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