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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三次

小说:

咬青栀

作者:

酒渍茉莉

分类:

现代言情

暮春悄然离去,空气中隐隐飘来初夏的气息。

天色璀璨明朗,五月的Y城先一步快进到梅雨季。

乌云蓄着瓢泼大雨,也不急着下,连着几日磨磨蹭蹭,每天随心情随意落下点滴。

气象台预计未来十几天将持续小雨天气,许栀意就是在其中某天出生的。

说来凑巧,他降生的那天,天光无限好,阳光将数日淋湿透底的地面晒干,整座Y城干燥温暖。

五岁的许砚修站在病房门口,爷爷立在另一侧,手持一根木金权杖,精神矍铄满面严肃,管家贴心推开房门。

病房空旷明亮,病床上躺着一位筋疲力尽的母亲,她全身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累到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婴儿床放置在病床边,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全身包着小被子,像蚕蛹一样依偎在小床上。

小小一团,皮肤通红,一张圆脸皱巴巴。

许砚修沉默将轻描淡写的视线收回,耳边爷爷与医生的对谈清楚真切:

“他这个身体,双性人?能不能治。”

“最快也要等到孩子三岁……”

“……”

这场对话极不愉快,十分钟后,爷爷吹胡子瞪眼摆手离开,并没有叫上许砚修。

床头柜摆着一个透明花瓶,白色栀子泡在晶莹透亮的水里,袅袅散开淡淡花香。

许砚修的母亲——江湘女士,眉目流转间充满哀伤。

年幼的许砚修看穿她内心哀莫大于心死,冷眼旁观她的痛苦。

江湘女士费力扭过头,眼神再无波澜:“你和你爸爸,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都是一样的冷心冷血,精致的利己主义,给人一种暴雪冰川的冷峭感。

许砚修压下眼睫,神似许官山三分,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这是对江湘女士无声的嘲讽,更是在提醒她,是她先放弃他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对持由几声婴儿的哭啼终结。初生儿的哭声尖利刺耳,上一秒还闭着眼酣睡,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发出暴鸣。

那张脸变得更加皱巴了,江湘女士脆弱的神经被孩子的哭声挑紧,她高呼着“不要吵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许砚修淡定掠过一眼,旋即头也不回向外走去,管家了然跟上他的步伐。

走到医院门口,许砚修才注意到医院里种植了大片栀子树,细直的树干托着一团团球状叶群,翠绿色的树叶上缀着清秀的白花瓣。

花叶空隙的光影黄晕斑驳,微风拂过,甜腻的香味无孔不入。

黑色宾利停在正门口,惹来四面八方的注目,许砚修上车前定眸看了会,又不留痕迹转移视线。

“砚修,回去之后,抄一遍《心经》。”许冠军丢下不容置噱的话语。

随后闭目养神,爬满皱纹的双手有规律地摩挲着权杖的金球。

“嗯。”许砚修倚靠在车门边,语调平直应答。

这几日的阴蒙也像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化作模糊的光点难以捕捉。

许砚修想起病房里那几枝栀子,白绿相映开得正盛,可盛极必衰,甚至已经能预想到未来凋敝的景象。

他又想起小床上柔软易碎的婴儿,在这个世界上,他又多了一位亲人,被爷爷定义为“怪物”的妹妹。

他向来对亲情淡薄,妹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不相干的人,对此,他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医院探望是许砚修最后一次见江湘女士,也是与许栀意相遇的第一面。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恰逢栀子盛放时节,江湘女士为他取名为栀意。

对这个畸形儿,她实在不喜,可母亲为数不多的责任感还是驱使她为许栀意选个好名字,再多的,江湘女士统统甩手掌柜不管。

许砚修更管不着,几近三年光阴,他在许家老宅日复一日过着克己复礼的乏味日子。

这三年间他们所有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湘女士痛失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从许家撕下一层厚厚的肥油远走国外并声称永不回国;许官山生意场上失利,许家势力重回许冠军股掌间。

直至今日,许官山在国外磕药磕多猝死在女人怀里。

八岁的许砚修听到这个消息后拧紧眉峰,只说三字:“知道了。”

口吻淡漠,仿佛去世的并不是自己的生父,而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

许官山下葬那天,是许砚修见许栀意的第二面,天气晴,又是艳阳天。

肃穆的庄园经过白菊与□□的雕饰显得更加庄严,偌大的空间被花束填满,丧乐压低声响,将悲伤的氛围渲染得无比厚重。

宾客们鱼贯而入,许冠军也迅速进入状态装作悲痛万分的模样,西装革履守在棺材前,在众人劝慰的话语下,留下鳄鱼的眼泪。

他今年五十岁,保养得当的皮囊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都说虎毒不食子,但许冠军够狠、有魄力,年少时私生子上位,人到暮年自然不肯拱手退位。

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儿子。也许为许官山流下的泪,也掺杂了那么几分真心,但他的双眼早已被利益与权利熏染蒙蔽。

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毕竟不会有爱子深厚的父亲,会请十个法师超度自己未过头七的儿子,可阳奉阴违的作秀谁不会呢。

青烟缭绕,肃静的场景在许砚修眼底变成滑稽的搞笑电影,许冠军成为最佳影帝的不二人选。

葬礼间隙,许砚修厌倦地捏了捏鼻梁,径自朝阁楼走去,顺着老旧的楼梯,手掌轻易推开木门,眼神不经意落在屋内的陈设。

还是和往常一样,应该是被下人精心打理过,每一件物品都一尘不染。

许砚修环视一圈,最后将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两位不速之客身上,一个保姆和一个小孩。

那是许栀意。

阔别三年,许砚修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裹在襁褓中啼哭难听的妹妹,现在已长成小姑娘的样貌。

白白瘦瘦,阁楼狭小的窗棂透过几束光线,打在他的发丝上,宛如镀了一层薄薄的光釉。

太瘦了,他穿着一件黑色裙子,裙摆刚过膝盖,露出纤细的小腿。

许砚修默不作声凝视几秒,无端想起常来光顾院子的麻雀,灰扑扑的羽毛、牙签似的双腿,体小脸尖。

“少爷。”保姆温柔出声,两手搭在许栀意单薄的肩上,“这是栀意妹妹,家主怕他受惊扰就让我们来这了。”

许栀意眨着一双橄榄色的眼睛,因为过分羸弱,巴掌大的小脸衬得双眸更大更亮,他怔怔不说话,小手拉着保姆的裤脚,往后退了几步。

那双安静空灵的绿眼睛里充满好奇与害怕。

许砚修闻言冷笑,怕惊扰?许冠军总有太多说辞,这说法他自己听了不会发笑吗,怕是说着说着自己也信了。

“嗯。”许砚修气定神闲应声敛下眉目,正准备抬脚转身,保姆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栀意,这是哥哥。”

许栀意望向许砚修,从他刚进来开始,许栀意就一直乖乖抬头仰望着他。

“少爷,栀意还不会说话,但他很听话,我也经常在家告诉他,您是他的哥哥。”保姆语速轻缓,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许砚修想起来,外界传得沸沸扬扬,说许家千金是天生哑巴命犯孤煞,害得许官山妻离子散,更有甚者大言不惭道,许官山就是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孩子克死了。

三岁还不会说话,医院诊断不出任何问题,将病因归为心理障碍。

从出生起被养在三环外,每个月用一笔少得可怜的营养费打发,不会说话反而才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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