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鱼手像是被烫了似的缩回,“什么是瘟鬼?”
“简单来说,就是福州因瘟疫而死的鬼。”韩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刻刀,飞快雕刻起枣木,很快一个手掌大的无事牌成型,顶端刻着一个张牙锯齿的怪物头,韩桥将公孙鱼腰间的香囊割下,串住这只无事牌,随手丢在桌上。
公孙鱼靠近闻了闻,木牌散发出一股潮湿阴冷的臭气。
韩桥净了手,顺便将公孙鱼拉远了点,“此人大约是溺死,又得了瘟疫,机缘巧合之下化身成鬼,自带瘟疫之气,不要碰它。”
公孙鱼闻言连忙问:“我刚刚听到它说有瘟疫的方子?你问出来了吗?”
韩桥抬抬下巴:“你现在可以问。”
公孙鱼围着无事牌转了一圈,实在不知该如何问起,它看起来就是个木头,难道要对着木头问:喂,你把方子拿出来!
多少有点傻是不是。
公孙鱼望向韩桥,此人一贯来喜欢捉弄他,定是又拿他开心。
韩桥见公孙鱼不上当,短促地笑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就正了神色,并指成剑,在空中刻画了一道符,空气仿佛凝结住,公孙鱼甚至能看到一团符文轻飘飘落在无事牌上。
瞬间枣木中放出一只臭气熏天的恶鬼!
恶鬼腰下被束缚在无事牌中,肿胀溃烂的脸脓液横流,神情痛苦,张嘴欲嚎,却流出一滩乌黑的脓液。
公孙鱼跌倒在地,脸色青白。
韩桥扶起他,“别怕,他出不来。”
恶鬼张牙舞爪,无事牌被带动得摇摇欲坠,几乎要碰到公孙鱼的脸。
“啪!”
韩桥一巴掌抽在恶鬼脸上,恶鬼气焰顿时一缩,小了一倍不止。
公孙鱼此时才看清,那只鬼似乎是某个书生,身上湿漉漉,面容发胀,被泡的认不出人形。他终于安稳,整个人如同被拦腰砍断,上半身垛在桌上。
瘟鬼面上流着脓液,他的眼眶已经没有了眼珠,茫然四顾。
公孙鱼扶着桌腿站起来,强忍着恶心恐惧,颤抖着问:“你生前是何人?为何来此害我?你所谓的瘟疫方子是什么方子?”
恶鬼没有眼球,黑洞洞的眼眶转向声音来处,他的声音粗戈嘶哑,非常用力才能说得出话:“我是福州香泉县书生张文,不知如何到此。”
福州书生?公孙鱼和韩桥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妙之情。
公孙鱼上前一步,“你为何来害我?谁指示你来害我!”
恶鬼瑟缩了一下,似乎记起极度痛苦的事,他的神色变得狰狞,时而放大时而皱缩。
韩桥一把将公孙鱼拉开,恶鬼骤然爆出一股浓烈的恶臭脓液,若不是公孙鱼躲得及时,正巧被喷得一身,脓液落地,瞬间腐蚀了一块地砖,化为乌有。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
“谁害我?谁害死了我?”
“啊!!!!”
恶鬼抱头痛苦大叫。
韩桥皱眉道:“此人生前极有可能被虐待致死,痛苦太过会令灵魂破损,所以他想不起来了。”
“能让他冷静吗?问出瘟疫的方子。”公孙鱼迟疑道,“他说的方子有用对吧?”
韩桥上前不知做了什么,他的动作太快公孙鱼没有看清,只看到他的胳膊动了。很快,恶鬼便平复下去,又变成那种呆呆傻傻的模样。
韩桥冷冷地看着他问:“瘟疫的方子,吐出来。”
恶鬼扭动脖子,试图窥视韩桥身后的公孙鱼。
韩桥勾起一抹笑,在公孙鱼看不见处,释放出些许乌芒,一口咬在了恶鬼的心头。
恶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大喊:“我说!我说!放过我!不要吃我!”
公孙鱼一愣,就它这模样谁敢吃它?
韩桥退开些许道:“公孙鱼拿笔记下来。”
公孙鱼连忙取了韩桥的笔沾饱了墨汁提笔开始写。
“竹苓四两,金箔三十张,朱砂三钱,明矾一两,大黄四两,水法为丸,每服三钱。”恶鬼说的飞快,生怕说慢了下一刻被韩桥吞吃。
公孙鱼匆匆写完,却觉得十分惊诧:“方子如此简单?”
韩桥接过来看了看道:“方子简单,但是一般人家可用不起。”
二人看向恶鬼,恶鬼顿时一缩道:“此方乃一老道所说,我曾凭借此法子就活了福州县令的儿子,得到三十金的奖赏。定能解福州瘟疫。”
“哼。”韩桥冷笑一声,将方子收起,“你是瘟鬼,不必假托老道,你出生就知克你之物。有用无用一试便知。”
公孙鱼意识到韩桥要干什么,连忙将自己包袱中留着赠人的金箔拿出来,剩下的中药韩桥这恰好都有。
不用将它们煎成水,只要随意往恶鬼身上一撒便知。
几样物品触碰到恶鬼身上时,恶鬼便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要!不要!”
“不要啊!”
恶鬼身体被腐蚀了一大片。
韩桥收起剩下的东西道:“方子是真的。”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华山寺厢房。”
恶鬼恐惧的神色像是与韩桥调了个脸,它的脸上出现不合时宜的惊恐......
次日清晨,公孙鱼正在院中洗脸,一位小和尚匆匆前来。
“施主,祭祀开始,方丈有请。”
韩桥打开门,与公孙鱼对视一眼,“走吧,去会会他们。”
大雄宝殿外搭建了宏大的祭坛,巨大的铜质香炉中燃着丈高檀香,寺中僧众皆跪坐于祭台之下。
可是站在祭台前的人并不是方丈,而是一个年轻的僧人。
他捏着佛珠转身,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小僧静玄,见过施主。”
竟然是他?公孙鱼心惊肉跳,主祭祀的人换成了静玄,那方丈呢?
静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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