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伽拼搏努力的日子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下一回莲华境考核等次公布的当天。
是夜。
“你不是只喜欢同那些没用的木雕消磨时光吗?那就继续啊!别肖想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一介胸无大志、目无众生,从西漠凡间跑来讨食的叫花子,你凭什么当上灵主?”
“有些不该管的事,劝你不要自讨苦吃,上赶着当别人的眼中钉,迟早有天给你拔了……”
窗畔月下,堆满咒卷的书案上,化出人形的归笙坐在案沿,笑到捶桌不止:“他真是这么说的?”
清伽模仿完毕,清了下嗓子,也是压不住笑意:“对,白天真诩拦下我,说的就是这些。”
归笙捂住笑痛了的肚子,在桌上打了个滚:“哎呦……你把他那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学得太像了……看来你突然勤奋,真是把他给急得要命……”
好容易笑够了,归笙爬起来,揩掉眼角的泪花,感慨道:“你说真诩好端端的一个人,长得也不赖,怎么老喜欢说些奚落人的话呢?”
清伽笑意微敛,瞅她一眼,轻哼一声:“他那就叫长得不赖了?你眼光真差。”
归笙:“?”
莫名挨骂,归笙立即撑起身,不服气道:“我眼光差?那我还觉得你长得好呢,这叫什么?”
清伽气定神闲,大言不惭:“这叫人之常情。”
归笙:“……”
归笙被清伽的不要脸镇住。
更可恶的是,这不要脸的发言还无可反驳。
他是真的长得好。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嘚瑟下去。
归笙一指堆了满桌的文册书卷,转移话题道:“怎么今日抱回来的不是修炼咒卷,而是这么多事务文书?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起正事,清伽果然立刻蔫了。
他下巴往案上一搁,活像被生活的重担压垮,满脸命苦。
清伽奄奄一息道:“不久后五方盛会要在中州召开了,莲华殿不少人得出一趟远门,我们这些灵侍得赶在那之前把积压的事务全部处理掉。”
五方盛会,五方域境每隔几十年便要举办一次的盛大集会,原来三百年前也举办过这么一场。
归笙好奇道:“你也要随行吗?”
清伽摇摇头:“目前灵祖的考虑是让我和真诩一个随行一个留守,具体怎么分派还没定呢。”
归笙奇怪:“为何只在你们两个之中考虑?”
清伽瞥她:“嗯?我没说过吗?五方盛会之后,莲华殿大概就要选定灵主了。所以盛会期间,我和真诩谁的事务办得漂亮,谁就能夺下了。”
归笙愕然:“怎么就到决胜负的一步了?”
她分明记得清伽才开始努力没多久啊?
清伽挑着眼尾笑:“不然你以为真诩为何那么针对我?因为他是真的很有危机感啊。”
“之前灵祖隔三岔五就来劝我努努力,是我再三推辞坚定拒绝,灵祖才勉强顺从长老们的意思,默认真诩是唯一的灵主候选……如今我回心转意,灵祖自然倾力相助于我。”
归笙却嗅到不对:“平白无故的,灵祖为何要和那些长老对着干?就因为你莲华境学得更好?”
清伽想了想,尽量简单地解释:“他可能,也不想莲华殿一直受那些不干实事,全凭资历联结而久居高位的长老们的控制吧。”
归笙顿时皱眉:“所以,他在利用你。”
这位灵祖莫不是要把清伽当作一柄刀,一柄斩向莲华殿内盘根错节的刀?
清伽笑道:“我何尝不在利用他呢?不然凭我势单力薄,是绝对争不过真诩的。互惠互利的事情,谈不上谁利用谁。”
他说得轻巧,归笙却纠结了。
她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像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在天霄派时,因为利益不合,除了霞澜峰外的其他五峰明里暗里给栖雪峰使了多少绊子,她亲身体悟了许多年。
而在这许多年里,她和师兄还曾有师母与师父的庇护,而眼前的清伽,除了一身莲华境的造诣外,就只剩了这个还要靠他重塑身体的灵怪。
与那根基深固的灵侍家族比起来,他实在是太好被对付了。
然而纠结归纠结,归笙不会劝阻他。
因为她心知肚明,只有清伽决定争取灵主之位,他二人所遇到的盛大场面才会更多,才能加快莲华境的崩毁。
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归笙深深叹了一口气。
叹完,方才笑痛的肚子忽而抽痛了几下。
归笙只当是笑抽筋了,没当回事。
不再进行无意义的纠结,归笙探身瞄向被清伽压在手臂底下的案卷。
她好奇地问:“你方才就一直遮遮掩掩的不让我看这一卷,是真诩说的那件‘不该管’的事吗?”
清伽一拂袖,将案卷遮得更为严严实实。
他严肃道:“少儿不宜。”
归笙:“……”
归笙百思不得其解她从外到内究竟哪里和“少儿”两个字沾边了。
不说她自己,就算是这木头灵怪的壳子,至少也该有十几年往上的修为了,清伽的理由显然不成立。
归笙不禁合理怀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嘶。”
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腹部抽痛猝然毫无征兆地加剧,归笙没忍住抽了口气。
额前立刻一温,是清伽用手背贴住了她的额头:“怎么了?”
神奇的是,清伽的手一贴上来,她肚子瞬间就不疼了。
归笙试着将他的手拿下来,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出现异样。
于是她下了结论:“方才笑得太狠,肚子笑抽筋了。”
清伽却阖起案卷,将案上的杂物全部推远,把归笙挪到书案正中。
就着灯盏,清伽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
片晌,他道:“脸色这么差,真的生病了。”
归笙:“……”
经他点破,那本来绞在腹部的痛楚瞬间蔓延到全身,像一堆突然被日光照到的阴暗爬虫,在她体内四散惊惶地奔走,激起一阵五脏六腑被踩得稀巴烂的难受。
归笙切身体悟到了何谓“病来如山倒”,几息前她还能谈笑风生,这会儿却已直不起身,只想缩成一团,缓解身体里过于激烈的痛楚。
清伽快步走向衣箧,字句调侃,却难掩焦灼:“木头生病,是不是要去找啄木鸟灵怪?”
归笙抗议:“我觉得我可能并不是长虫了。”
被他故意这么一打岔,归笙分散了些对痛苦的感知,好歹没直接晕过去。
清伽抱着加厚的衣裳走回来,将她又裹了一层,问:“能化原形吗?”
归笙试了一下:“好像,有点困难。”
她对清伽举起两条胳膊,一只是木棍,一只是人手。
归笙:“这样可以吗?我没力气了。”
清伽:“……可以,非常可以。”
他温声夸奖着,将软绵绵的人整个捞进怀里:“这样一看就能看出你的原形是什么,给医修们省了不少事,他们会夸你是根贴心的木头的。”
归笙没留意他生硬的夸赞,只迷迷糊糊地惊叹:要不说这具灵怪的躯壳,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全都是由清伽亲力亲为打造的呢。
此刻她窝在他的怀里,这具身体只觉如乳燕投林,倍感亲切,几乎无法自控地向他贴紧,想要每一寸皮肤都不留余隙,汲取他髓华里温暖的气息。
二人间相隔的衣料成了肌肤相贴的最大阻碍,归笙意识不甚清明地上手扒拉,却被清伽捉住手,强硬地塞了回去:“安稳点,别再着凉了。”
身体不舒服,想做的事也被驳回,急病状态下心志脆弱又智力微弱的归笙委屈地揣着手,湿漉漉的眼珠不甘心地来回乱瞟,一心寻找报复这个坏人的时机……
找到了。
抱着她的人有一头柔丽的乌发,流漾的水墨般动人心魄,此时正被一根浅色的发带随意挽住,垂落在一侧的锁骨前,在她的眼前悠悠荡荡。
心尖被那发尾晃得发痒。
归笙意识朦胧地探出指尖,指尖绕住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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