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赵祈月点亮了烛灯,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脑海中召唤出了系统。不多久,一道带着机械性的声音冷不防地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晚上好。”
这道别致的声音稍稍驱散了乏意,赵祈月眨了眨眼睛,准备与它唠嗑一番。
“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这样说吧,我还是没摸清你跟我说的攻略规则。如果我自认为攻略成功后,自行结束了攻略任务,万一攻略进度没有达成,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系统仿佛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它沉默片刻,毫无感情的声音缓缓传来:“如果是这种情况,宿主就要重头再来。”
赵祈月失语。
……明明是你不让看攻略进度的锅,却要我来背?
“重头再来是什么意思,万一我已经攻略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你还要把他的感情给清空啊?”
“回宿主,是的。”
赵祈月愈发觉得这个系统极为不靠谱,这几日她想了很多,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
没有理由的攻略任务、扑朔迷离的攻略进度还有身份不详的攻略人物,让赵祈月的攻略行动十分受限。
退一万步讲,人的感情真的能被外物所清空吗,她自是不信。
对于系统的话,赵祈月不会全信,它浑身上下几百个心眼,她也不至于傻到说啥信啥。
关于攻略进度这一事,她自有考量。眼下她也试探成功了,但总觉得还是不够,她不敢轻易冒险,再者,如果当真攻略成功,那她就该回去了。
也可以说,她的潜意识让她一拖再拖,延长在这里的时光。
赵祈月抬头望向窗外,苍穹薄云开合不定,明晃晃的一抹弯月高高悬在暮色里,洒下普照万物的柔光。
这里的月亮,也许与家乡是同一个。
但这里和家乡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想到这,赵祈月竟有些舍不得了。
*
御书房里,一片灯火通明。
凝重的气氛压得人心闷意,御前侍卫皆低着头颅,双手直立于身侧,如同笔直的云杉树一般立在两旁,给宫殿增添了几分肃穆色彩。
不过几月,宋佑凛的侧脸已逐渐褪去了孩童那稚嫩的弧度,竟显出几分坚毅的瘦削,隐隐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他抬手烦闷地揉着眉间,眼角那抹红是极少合眼的印记。近日收到探子来报,丞相一党私自派了一批身手不凡的人前去云溪关勘察盐田地势,也许是想私下开发,这无疑是藐视皇权之举,但宋佑凛对此实在是毫无对策,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道理他不是不懂。
摆了摆手,他将殿里伺候着的下人都屏退了,轻声唤来了怀风。他是宋清辞的心腹,宋佑凛自然是全心信任的,眼下无论何事都会与他商讨。
自上回宴上之变后,怀风对他身边的暗卫皆放心不下,索性自己守在宋佑凛身旁,以免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宋佑凛将探子打听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与怀风,他掀起眼帘,屈起手指在书案上轻轻叩动着,“对于这一问题,怀风你怎么看?”
闻言,他眉间轻蹙,“丞相一党竟如此胆大包天。”继而思索片刻,轻声道:“属下有一法子,那便是属下再去一趟云溪关,一是暗中打探盐田消息,二则继续搜寻摄政王的下落,不知皇上是否赞成?”
听到摄政王这几个字,宋佑凛的眼眶逐渐微红,沁出了几滴晶莹。似坚硬的保护壳龟裂破碎,露出柔软的内外。
怀风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失措。近来皇上在政事上的用功他是有目共睹的,竟出乎意料地将朝政要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成长的速度可谓是十分惊人。但从另一方面看,或许他是借以醉心朝政来麻痹自己罢了。无论如何,撇去君主的身份,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然是也有脆弱的一面,怀风时常听见那压抑的哭声,那是褪下面具后真实的他。
让怀风没有想到的是,他于摄政王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怀风在脑海中搜寻了很多关于他们的记忆,也没找着任何深刻的点,或许这便是所谓的血脉联系?
“怀风,寻找皇叔一事,便交给你了。”
听着他委以重任的话语,怀风忽觉有些羞愧,跪地抱拳道:“属下无能,上回没有将摄政王带回皇宫,请皇上恕罪。”
宋佑凛连忙将他扶起,眸里晕着点点笑意,摇头道:“怀风,你上次也是为了赶回来保护我,我不怪你。”
见他的自称用了‘我’,怀风心中有些触动,“属下这回一定会逐一筛查暗卫身份,确保跟在皇上身边的暗卫绝无异心,请皇上放心。”
他闻言,轻笑一声,清了清嗓音道:“我并没有在担忧这个,如今阻止盐田开发和寻找皇叔下落这二事更为要紧。吃一堑长一智,其余之事我自会当心。”
怀风闻言,也稍稍放下了心头的担忧,与宋佑凛告退之后,着手做好再次前往云溪关前的准备。
翌日,天刚翻起鱼肚白,便飘起了细密如丝的小雨,恢宏的宫殿被染上了一片水色。怀风手提着包裹,在即将踏出宫门之时,回头望了一周这桂殿兰宫。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毕竟他身上还带有两项艰巨的任务,若是能先寻到主子的下落,那便是事半功倍。
“怀风公子,请稍等。”身后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嗓音,他回头望,竟是在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小顺子公公,眼下正撑着伞,三步并两步地快速向他走来。
“怀风公子,皇上今日本想起身前来送您,不料昨夜处理政事歇得较晚,如今睡得正香,奴才也不忍心唤醒他。”许是快步行走的原因,小顺子的呼吸有些不畅,他从袖里抽出两封信递给了怀风,“这一封是皇上昨夜写给您的信,还有一封,若是您寻到了摄政王,请您亲手交与他。”
怀风点了点头,皇上写了信给主子并不出奇,但其中竟有一封,是写给他的。
天色尚早,城里人迹寥寥,马车行过宽阔的石板路,渐渐驶出城门。怀风手中捏着皇上写给他的信,迟迟不敢拆出来看,想来应当是一些在皇宫不方便说的机密。
皇宫的马车将他放在了港口,不多久他便登上了前往云溪关的船。夜色浓厚,船身随着风浪摇晃不已,叫人陡生困意,怀风打了个哈欠,无意中瞥到了摆在案上的那一封信,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拆开了信封。
“怀风,去云溪关后不要只顾着完成任务,切记保重自己的身子,你于我而言,亦是很重要的人。宋佑凛留。”
不知为何,眼眶竟难得的有些酸涩,阅毕,他极其虔诚地将这一纸信叠好放入信封中。他掀开了窗前的帘子,看着水平线上那一弯如影随形的明月,心中有些感慨,想来明日或最迟后日便可以到达云溪关了,他依旧记得上次离开云溪关时与自己许下的承诺,这次一定要将主子完整无损地带回皇宫。
另一边,云溪关。
天忽降大雨,赵祈月连忙起身将晾晒在院中的衣物收回家中,边收边嘟囔着这天怎的说变就变。
赵文夕也跟了出来帮忙收取衣物,感受到冰凉豆大的雨砸在脸上,如针扎一般的疼,她极为迷信道:“怎的就变天了,这该不会预示着有何转变吧。”
将收取的衣物抱回家中,为避雨,赵祈月边小跑边打趣道:“你倒是说说,咱们眼下这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会有什么转变?”
闻言,赵文夕吐了吐舌头,笑道:“比方说姊婿升官发财这类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赵祈月将衣物放下,伸手扫了扫沾在妹妹额前发丝上的水滴,有些好笑道:“你能否不要学了点东西就乱用。”
“不过说实在的,阿姊,像姊婿这般的鸿儒,放在云溪关是否可惜了些。”赵文夕的眼眸中晕开一丝肃意,她淡淡开口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姊婿他不会甘愿囿于这一方天空。”
她的话语竟难得地藏了几分深意,闻言,赵祈月帮她打理发丝的手顿了一下,许是在想些什么,继而她淡淡道:“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赵文夕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道:“阿姊所说的‘任‘为何意?”
“就如你放纸鸢一个道理,若是一直将纸鸢的线攥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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