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第一首辅(科举) 栗银

44. 044

小说:

第一首辅(科举)

作者:

栗银

分类:

古典言情

“阿爹阿娘,我回来啦!”

谢峥蹬蹬跑进灶房,高举号牌:“看!我找到了!”

沈仪将切好的肉下锅煸炒,余光瞥一眼:“在哪里找到的?”

“在小码头附近的草丛里。”谢峥将号牌收入袖中暗袋,敲敲额头,“我真是太大意了,连号牌都能弄丢,它可是入院报到时的凭据。”

谢义年从灶膛后探出个脑袋:“难怪当时你着急忙慌的,幸好找到了,否则便是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

谢峥不置可否地嗯一声,咂咂嘴:“阿娘,我好渴,有水吗?”

“只有冷水。”基于谢峥体弱,需精心养着,一直以来沈仪都烧热水给她喝,“满满再等一小会儿,阿娘这就烧水。”

谢峥见沈仪额头渗出细汗,连忙摆了摆手:“阿娘您先忙,我吃个萝卜就好。”

萝卜脆爽清甜,生津解渴,无论腌制还是生吃,谢峥都很喜欢。

沈仪便作罢,朝谢峥笑笑,柔美面庞仿佛在发光,真真是好看极了。

谢峥从竹篮里挑个巴掌大小的萝卜,冲洗后坐在东屋门口的小木凳上,大口咬下去——

“咔哒。”

只听得一声轻响,牙龈传来刺痛。

谢峥表情呆滞一瞬,抬手摸摸下牙龈。

那地方空荡荡的,一颗牙齿不翼而飞。

再看指尖,鲜红刺目。

“阿爹!”

“阿娘!”

饱含惊恐的声音传来,谢义年从灶膛一跃而出,沈仪一手锅铲,一手锅盖,紧随其后而来。

谢峥颤巍巍举起带血的牙,眼里含着两包泪,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阿爹,阿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仪闻言一怔,待她看清谢峥手里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满满莫怕,你这是换牙了。”

谢峥迷茫:“换牙?”

“是,换牙。”谢义年颔首,揉了揉谢峥的发包,嗓音低沉,蕴含无尽温情,“满满长大了。”

谢峥眨眨眼,不安抿唇:“所以我不会死了?”

沈仪忍俊不禁,捏捏谢峥柔软的脸蛋:“只是换牙而已,新的牙很快便能长出来。”

谢峥吸吸鼻子,眼睛红得像兔子:“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我可不想死,我还要永永远远和阿爹阿娘在一块儿呢。”

谢义年心底塌下一角,向谢峥摊开大掌:“下牙扔房上,上牙扔房下,满满把牙给我,阿爹替你扔屋顶上。”

谢峥却是往后一缩,蹬蹬跑进灶房,先漱口、擦嘴,然后将换下的牙洗洗干净,才交到谢义年手上,急吼吼催促道:“阿爹快扔,扔得高高的,我要赶紧长出来,现在这样说话太奇怪了,一直漏风好难受。”

沈仪终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谢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直跺脚,鼓着脸喊:“阿娘!”

沈仪连忙调整表情,好声好气道:“你桂花婶子给了几颗鸟蛋,放在肉里边儿一起煮好不好?”

谢峥轻易被带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去戳谢义年,眼神催促。

“好好好,这就扔。”

谢义年振臂一挥,白色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屋顶的茅草上。

谢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牙齿牙齿快快长出来。”

谢义年和沈仪相视而笑,眼里尽是宠溺与纵容。

-

待牙龈止住血,谢峥趁天色未暗去了余家。

余成耀正在院子里编竹篓,谢峥一阵风似的卷到他面前,语气轻快,透出几许邀功意味:“夫子,我考上青阳书院啦,还是第二名!”

余成耀看着风尘仆仆的学生,眼里闪过欣慰。

哪怕知晓谢峥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这个成绩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谢峥又指尖交叠,一本正经作了个揖:“多谢夫子倾囊相授,学生感激不尽。”

余成耀摆了摆手:“无需言谢,传道受业乃师者之职。”

谢峥站直身子,按捺不住心头欣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夫子您知道吗?书院奖励了我二两白银和一套文房四宝,先前回村,大家都在夸我,说我有出息,有福气哩!”

“这次的默写题居然考到了《论语》,许多人都没写出来,出了考场一直哭,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背了,全部都答出来了。”

“且不说第一名如何,好多个从顺天府而来,师从大儒或接受名师教导的都输给我了呢。”

余成耀放下竹条,直视着谢峥浅褐色的眼睛,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进入书院不过是你漫长求学生涯的第一步,日后你将面对无数场难度更大的考核,面对数以万计与你能力不相上下的竞争者。”

“谢峥,切记骄兵必败,莫要自恃过高,更不可轻敌。”

谢峥笑脸滞住,心跳快了几分。

不过一次小小考核,她竟因为旁人的吹捧得意忘形了。

谢峥深呼吸,凉气入喉,浇灭她的兴奋,垂下高昂的脑袋,闷声闷气道:“学生知错,定谨记夫子教诲,笃践于行。”

余成耀心底满意更甚,打一棒子给一颗糖:“不过你这次的确考得很不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如同慢镜头一般,谢峥的眼睛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唇角上扬,昂首挺胸,仿佛打了胜仗的大将军:“是的是的,我超厉害的!”

余成耀:“......”

无语凝噎之际,余成耀瞧见谢峥牙龈上方的那个黑洞,挑起眉头:“这是换牙了?”

谢峥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嘴:“没有,您看错了。”

余成耀被她掩耳盗铃的姿态逗乐,笑着摇了摇头:“一如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此乃人生必经之事,说明你正在成长,没什么好羞耻的。”

谢峥放下手,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余成耀颔首,语气格外真诚:“峥哥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俊俏。”

谢峥瞬间眉开眼笑。

......

谢峥又与余成耀说了会儿话,眼看傍晚将至,打算回家去。

余成耀挥手:“去吧,这两日好生歇着,养精蓄锐,书院里的那些个学生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你若不学,不下功夫,很快便会被他们比下去。”

思及当年在书院借读的那段期间,同窗们废寝忘食,夙兴夜寐,连上茅房都带着本书,余成耀至今仍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不得不承认,正因如此,他们才能登科及第,入朝为官。

再反省自身,着实远不及也。

谢峥应是:“学生晓得的。”

即便余成耀不说,她也要力争上游,获得免除束脩的资格。

转身之际,谢峥发现余成耀的两个孙子余士诚和余士进躲在门后偷看她。

“没想到她真的考上了青阳书院。”

“我原本还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完了完了,她一走,阿爷岂不是又要盯上咱们了?”

谢峥眼珠一转,转回身,超大声问道:“夫子,先前您不是说有意将您的两个孙儿送去书院读书?”

余士诚余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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