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坍塌的余烬在空气中弥漫,细小的尘埃在魔杖荧光下飞舞,如同惊惶的幽灵。石墙另一侧,罗恩的呼喊声和敲击声变得越来越模糊、绝望,最终被厚重的岩石彻底吞没,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洛哈特那不成调的、被恐惧压垮的啜泣——这声音也渐渐微弱下去,仿佛他被自己的恐惧彻底吞噬了。
哈利和赫敏背靠着冰冷潮湿的隧道壁,大口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长袍口袋,那个硬质的、长方形物体依然在那里——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它像一块冰,隔着布料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眼前是唯一的道路——一条向下倾斜、幽深得望不见尽头的隧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地上散落的巨大蛇蜕在微光中泛着诡异的油光,无声地昭示着前方潜伏之物的可怕体型。
“我们……我们回不去了。”赫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迅速被她自己强压下去,她紧紧攥着魔杖,指节发白。
哈利点了点头,喉咙干涩。他看了一眼手中依旧散发着微光的魔杖,又看向赫敏。此刻,没有罗恩插科打诨,没有成年人在场,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未知的黑暗。“只能向前了。”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退缩的坚定。口袋里的日记本似乎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们沿着隧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脚下的地面黏滑不堪,四周只有他们压抑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中回荡,放大了内心的恐惧。隧道仿佛没有尽头,蛇腥味越来越浓,几乎令人作呕。哈利能清晰地感觉到口袋里的日记本变得越来越活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苏醒。
地窖中,赫尔拉的意识跟随着他们的每一步。
在她与斯内普之间,悬浮着一面由银色微光构成的“水镜”,清晰地映出隧道深处的景象,甚至连那令人窒息的腥气都仿佛能透过镜面传递过来。镜中,哈利和赫敏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
一旁站立的斯内普,如同一尊融入阴影的黑色雕像。他环抱双臂,黑袍下的身躯紧绷,下颌线像是用最坚硬的岩石雕刻而成,紧紧绷着。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镜中哈利的身上,那双总是闪烁着讥讽与冰冷的黑眸深处,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暗流——一种混合了本能厌恶、沉重责任,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近乎焦灼的审视。
他看到哈利脸上与莉莉如出一辙的固执,也看到了詹姆·波特那该死的鲁莽。但当镜中的哈利因恐惧而吞咽口水,却依旧坚定地迈出步伐时,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掐入了黑袍的布料中。
赫尔拉没有看他,她的表情是一种绝对的专注。
“赝品的引导信号稳定,”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数据,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一切的满意,“‘演员’已就位,正走向舞台中央。而我们的‘原版’……”她微微侧头,仿佛在聆听囚牢内那无声的灵魂尖啸,“……他似乎比预想的更‘投入’这场以他为主角的戏剧。”
斯内普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真正的威胁,那个他憎恶且恐惧的黑魔王的灵魂碎片,此刻正被牢牢锁在囚牢里,在她绝对的掌控之下徒劳挣扎。而外面那个让莉莉之子陷入险境的,不过是一个精巧的、受她遥控的诱饵。
这个认知带来一种怪异的抽离感。他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但目标模糊了——他该恐惧什么?是隧道里那条真实的蛇怪,还是身边这个能将黑魔王灵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存在?
“您的‘剧本’,”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试图找回冷静分析的努力,“是否确保了……赝品能完美模拟出足以欺骗蛇怪和……那个男孩的‘灵魂气息’?”
赫尔拉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它不需要完美,西弗勒斯。它只需要足够‘像’,像到能触发既定的‘剧情’。”她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真正的‘欺骗’对象,从来不是蛇怪,也不是哈利,而是……‘命运’本身。”
就在这时,水镜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哈利和赫敏抵达了隧道尽头,眼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刻着纠缠蛇形的石墙。
斯内普看到哈利深吸一口气,似乎本能地意识到了什么,张开了嘴——
“不……”斯内普几乎是无声地吐出了这个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便那日记本是假的,但哈利·波特的蛇佬腔是真的!
仿佛是回应他的低语,水镜中传来了哈利口中发出的、那种冰冷、嘶哑、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打开。】
…
穿过拱门,眼前的景象让哈利和赫敏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无比宏伟又极度阴森的地下宫殿。高耸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支撑着穹顶的是一根根雕刻着缠绕巨蛇的石柱。地面是光滑的黑色石板,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如同蛇行般的符文。整个空间弥漫着千年尘埃与魔法腐朽的气息。而在大厅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面容冷酷的老巫师石雕像——萨拉查·斯莱特林。
宫殿内空无一人。
“这是哪里……”哈利的声音带着困惑,但警惕性丝毫未减。他紧紧握着魔杖,目光扫过空旷的大厅。
赫敏同样高度戒备。“小心,哈利。这感觉很不对劲……”
就在这时,哈利感到口袋里的日记本变得滚烫!他几乎要把它掏出来,但一股黑烟已然不受控制地从他口袋的缝隙中涌出,迅速在他面前凝聚、塑形,最终形成了一个高大、黑发、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巫的虚影。
…
地窖中。
赫尔拉的意识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探入那片囚禁着汤姆本体的死寂囚牢。她没有言语,只是将密室内正在发生的景象——哈利与赫敏紧张地面对日记本上方逐渐凝聚的、模糊的汤姆·里德尔虚影——清晰地投射在汤姆的感知中。
“引导他们,”她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指令,不容置疑,“让他们相信,金妮的生命是开启最终道路的钥匙。”
这清晰无比的“任务”,带着将他物化为纯粹工具的漠然,让汤姆的灵魂本能地战栗。但比愤怒更强烈的,是那股从虚无中被“捞出”后,害怕再度被抛弃的恐惧,以及……一丝被“使用”的、扭曲的安心感。他必须完美执行。不仅要达成结果,更要……让她看到他的效率与价值,让她认为这次“使用”是值得的。这是他维系这缕唯一联系,避免重归那能逼疯他的绝对寂静的唯一途径。
斯内普站在水镜旁,清晰地看到了密室中汤姆虚影的凝聚,也感知到了身边赫尔拉那如同深海般不可测的意识波动正聚焦于某个无形的“点”。他知道,她正在同时与真正的汤姆·里德尔交锋。这种一心多用、同时操控两个战场的绝对掌控力,让他背脊发凉,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看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惊心动魄的一切,对她而言只是日常的运算。
于是,密室中,汤姆的虚影用经过精心调制的嗓音打破了寂静。他的目光扫过紧张的哈利,最后带着评估意味落在赫敏身上。
“一位……麻瓜出身的女巫。”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忧郁与磁性,“真是勇气可嘉,竟敢踏入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圣地。可惜,你们的勇气,拯救不了那个红发女孩的命运。”
哈利急切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那虚幻的影像:“你对金妮做了什么?!她在哪里?!”
汤姆的虚影优雅地微微颔首,意识深处却在疯狂计算,如何用最有效、最具戏剧性的方式,将赫尔拉设定的“真相”植入他们的认知。
他感受到赫尔拉冰冷的“注视”,那是一种纯粹的观测。这让他更加卖力地挖掘自己的智慧与蛊惑力。
“做了什么?”他以一种近乎诗意的残酷描述道,“她太……‘慷慨’了。将她所有的秘密、她的恐惧、她的……生命,都毫无保留地倾注给了这本日记。”他虚幻的手指轻轻一点哈利放日记本的口袋,“正是她蓬勃的生命能量,如同燃料,维持着这条通道的稳定,让我得以在此与你们……对话。每过去一秒,那火焰就微弱一分。”
“你撒谎!”赫敏厉声喝道,尽管脸色苍白,但她的思维仍在高速运转,试图找出破绽,“如果金妮的生命力在持续消耗,为什么之前城堡里没有其他受害者出现类似状况?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虚影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囚笼中的汤姆本体意识飞速运转,一种“必须自行解决难题以证明价值”的迫切感驱使他。
赫尔拉的意识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在测试他这个“工具”的自我修正能力。
…
“格兰杰的头脑……一如既往地敏锐。”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地窖中响起,带着他惯有的、对非本院学生的挑剔,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否认的认可。他是在对赫尔拉说,也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这个漏洞,您的‘工具’能圆上吗?” 他下意识地用上了“您的工具”这个说法,将自己置于评判者的位置,同时也微妙地承认了赫尔拉对汤姆的所有权。
…
“问得好,格兰杰小姐。”虚影迅速恢复了优雅,“早期的‘汲取’是缓慢而隐蔽的,如同溪流渗入大地。但开启密室,召唤斯莱特林的遗产,需要……更强大的能量爆发。此刻,正是临界点。”他巧妙地将“开启密室”与“消耗金妮”强行关联起来,并将赫敏的质疑引导向一个看似合理的、更危急的时间点。
哈利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和内疚。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入口,才加速了金妮的死亡吗?
“放了她!”哈利怒吼,魔杖尖端迸射出火星。
“放了她?”汤姆的虚影轻笑,带着残忍的玩味,“那谁来维持这通道?你吗,波特?还是你身边这位……泥巴种?”他刻意用这个词刺激着赫敏,也试探着哈利,同时观察着赫尔拉的反应——他需要激怒他们,需要强烈的情绪反应,这既能掩盖逻辑上的细微裂痕,似乎也是那位存在所乐见的“戏剧冲突”。
赫敏的脸因愤怒而涨红,但她强行压下了回击的冲动,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虚影:“你说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证明呢?仅仅靠蛇佬腔?据我所知,哈利也会!这并不能证明你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
她在试图验证对方的身份,寻找可能的弱点。囚笼中的汤姆感受到了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以及……一丝来自赫尔拉意念中的、微不可察的鼓励?鼓励对方质疑?他必须回应,且不能露怯。
“证明?”汤姆的虚影笑容不变,但眼神锐利起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明。我知晓萨拉查·斯莱特林最深的秘密,我继承了他净化霍格沃茨的伟大理想。而波特……”他轻蔑地瞥了哈利一眼,“他只是一个意外的、不幸继承了某种小小天赋的男孩,他甚至不理解这份天赋的意义,更别提肩负起斯莱特林的使命。”
他张开双臂,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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