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梆子声是半个时辰前敲响的,火舌窜起,将夜晚渐渐照亮,她的房间内浓烟渐起。
“走水了!走水了!”
呼声划破夜空,整个山庄惊醒。
水千帆守在窗口,静静看着,少顷,果然有人焦急奔来,竟是岳娘。她张望四周,确定无人后,推动佛像缓缓转动。
佛像乃黄铜所制,重达数百斤,绝非寻常女子能轻易移位,必是内力驱使,一个奶娘竟有这等功夫。
转瞬间,大佛已朝向湖面,岳娘高声呼道:“来人!随我救火!”
水千帆凝眸,原是这样,阵眼正是那佛像。
赤焰交织,将她的脸照得通红,浓烟如厚重的帷幕。水千帆捂住口鼻,侧目滑过那排书架,四周已是一片火海,她板起脸,眉头蹙起,“真是麻烦!”
水千帆冲进火墙,将那本册子飞快取出,放入怀中,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雨歌急切的声音传入房内,“少爷…”
她应声倒地,门被推开,李云山冲入火云。
但愿这场火能一箭双雕…
——
李云山望着湖面出神,半晌道:“你说少爷与一女子同时出现在广寒渡,可有那女子消息?”
李泉道:“不知底细,二人离开广寒渡后,便难查踪迹,再有少爷消息时已是在繁帝城,想必少爷正是在此被人所伤。”
“繁帝城?”李云山倏然转身。
“是,繁帝城还有一个消息传来,宝月钱庄挂幡了,为的是卖一把剑。”
“哦?那剑有何特别?”
“实在看不出,只知挂幡之人署名张九遥。”
李云山猛然抬头,“你说…是谁!”
李泉愕然,重复道:“那人叫张九遥。”
李云山的瞳孔急剧收缩,声音变得干涩沙哑,“护送少爷出逐浪山庄。”
水千帆躺在床榻上,听着来人脚步。
“天儿,觉得如何?”李云山关切道。
“幸好爹来得及时,孩儿已无大碍。”
“你看清是何人袭击你?”
“那人蒙着面,辨不清模样,看身形应是一女子,却是一独臂人。”水千帆一霎不霎看向李云山。
“独臂女人?”李云山凝眉,“你与她交手没有?武功路数有无蛛丝马迹?”
瞧其神情细微之处,似真不识那女人,水千帆微微摇头。
李云山道:“天儿,你此次离家,都去了何处,有没有遇上些特别之人?”
水千帆面作羞赧道:“孩儿被一女子掳走,她非要…非要与我洞房花烛,孩儿不从,那女子不知用了何种迷香,我便神思混沌,迷惘之间,又听见那女子与人打斗,二人争吵之时,我迷蒙听见,他们好似提到…浮山论剑。”
李云山踱步到窗前,望着湖面出神,片刻后拍着她的肩膀道:“爹让李泉护你离开山庄,你到外面休养些时日,近日山庄事多,正好你出去散散心。”
水千帆道:“爹我不走,你休要瞒我,是不是山庄有什么危险?”
李云山笑道:“别胡思乱想,我逐浪山庄屹立百年,岂能一点风吹草动就置于险地,你放心爹安排的人定能护你周全。”
一行两船人,李全等人跟在后,水千帆和雨歌坐在前船。水千帆站在船头,见船尾的雨歌,脸色蜡黄,神色紧张。
水千帆躬身走上前去,道:“前面阳光太足,晃着眼睛难受,我想读一会儿书,我们换个位置,好吗?”她微笑着,将一个香囊递给雨歌。
雨歌没有答话,只是点头,双手接过香囊,摇摇晃晃地走向船头,没等坐稳,便侧身呕吐起来。
这小丫头晕船。
水千帆低下头,将目光落在书本上。
雨歌有些难为情,偷偷瞄了一眼船尾那人,见他正低头读书,悄声舒了一口气,湖面生风,一股清爽之气,沁入心脾,她将香囊捧在手心,贴近鼻尖,眼底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是薄荷艾叶。”
她抬头,发现那人微扬嘴角正看向自己,便明白他的用意,立时扶住身旁的船沿。却听那人道:“坐好。”
雨歌轻声,“少爷,船尾摇晃地厉害,换雨歌过去吧。”
水千帆笑道:“我要看书,一会儿就靠岸。”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水千帆道:“繁帝城,沿溪镇。”
几人到达沿溪镇时,天色已深,便寻了一家客栈落脚。
“少爷,我就在您隔壁,若有事发生,立刻就前去照应。”李全关切道。
“好,全叔,您也早点休息。”
众人进房后,水千帆走到门口,停住了步,门锁挂在那里,并未锁上,她方才查看之时,那锁明明是锁上的。她轻轻推开房门,屏住呼吸,床上似乎有人。
她又悄声上前两步,黑暗中一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背对着她,看身形应是个男子。
水千帆纵身一跃,手掌立时扼住那人脖颈,沉声道:“你是谁?”
“哎呀我擦!你小子怎么走路没声音。”说着,那人转过身来,盯着眼前之人。
水千帆默声,眼前之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眼神闪烁。
那人微笑,捏着嗓子道:“快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呢。”说着,瞟了一眼身边的位置,示意水千帆躺下。
水千帆皱眉,心中低估道:“李天然,你……还好这口?”
那男子又嬉皮笑脸道:“快来啊,李郎。”
水千帆狐疑地看向他,面色凝重。
那人似乎有些急了,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声音道:“快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水千帆手掌微侧,缓缓向前移动两步,临近床榻之时,那人猛然起身,蓦地将被子罩在水千帆头上。
她顿觉一股恶臭之气,扑面而来。
只听那人道:“李天然,让你闻闻小爷的香屁,哈哈……”
——
月光调皮地洒在窗棂上,不紧不慢,不声不响地传去千里,照在烛光上便开始一崩一跳。
李天然剥着瓜子,将果仁放入桌上碗中,小君的小手等在那里,他剥一颗,她吃一颗。
他笑着轻声道:“小君,你是不是想姐姐了?”
小君不语,只是低头,鼓起腮帮,圆圆的小脸显得更圆了。
李天然又笑道:“我今天又想起一个故事,一会儿讲给你,今天就不要偷偷哭鼻子了。”
小君从椅子上跳起,咯咯笑着,拍手道:“好。”
“那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事,…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皱眉扶额。
两年前,与那家伙儿初识的画面闪现眼前。
艳阳高照,天气又热又闷,李天然驾马独自驰骋在林中,行至树下,忽觉脖颈间一股热流涌入,本以为是汗水滑落,可腥臊之气倏然冲入鼻中。
他勒马,抬头望去,只见树上站着一个年纪也他相仿的青年。
那人粗布麻衣,正站在树顶上撒尿,见李天然回头,不仅不慌,还用手扶着抖了两下,方才扎好腰带。
“喂!你这厮,怎…能如此不要脸!”说着,李天然拿出袖中方巾,连忙擦拭脖颈,擦完后将方巾丢得远远的,满脸嫌弃地用酒冲了冲手,似乎还不解气,便将外袍也丢了出去。
“你就是李天然?果然娘们唧唧的,脸倒是挺白,怪不得当小白脸。”树上那人取笑道。
李天然将马头调转,怒道:“你光天化日行如此不雅之事,还挑衅于我,从树上下来,大战八百回合!”
那人撇嘴道:“你喊什么!老子的宝贝是谁都能看的吗?给你长长眼,你就说,是不是自惭形秽了!就你!还八百回合,八个回合你就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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