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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试探

小说:

一瓯茶

作者:

云水洲

分类:

现代言情

“……那天警察赶到的时候,楚韫已经被邵凌打得奄奄一息了。他故意没怎么还手,因为在他走进那个包厢,坐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沙发上安好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这确实是楚韫的做事风格。

傅砚珩摊开手掌,里面交错着几道血痕,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当年二十岁出头的楚韫,会比他现在痛上千百倍。

“光凭这些,应该也扳不倒邵凌。”

傅砚珩太清楚权利和金钱滋生的灰色地带了,只要邵家有门路、有手段,哪怕这事捅到警局里,邵凌也会很快被捞出来。

秦澜月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说:“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过,楚韫参加的那个大创项目吗?”

傅砚珩目光一凝,似乎猜到了几分——

“那其实也是他有意而为之的,那个项目的导师是业界一位非常有名的结构生物学专家,邵家是做药业发家的,那时正急切地想和这位专家合作,楚韫便利用这一点,把一份匿名材料送到了邵父手里。”

“邵凌的行为已构成犯罪未遂,证据确凿;邵家能把人从警局里安然无恙地保出来,但网上的舆论风浪会重创他们家的企业声誉;如果邵家不采取断然措施,楚韫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罪证送到那位导师的桌前,邵氏倾注了巨额资金的那个新药研制项目就算是泡汤了。”

秦澜月至今都觉得楚韫走了一步险棋,他孤身一人入局,和一整个家族的势力兵不血刃地斡旋,最终成功把邵凌将死,变成了一颗废棋。

“邵家有他大哥做接班人,邵父权衡利弊之后,以‘管理海外分公司’为理由,把邵凌流放到了他家在F国的一个小产业,而且派了专人‘看护’他。”

傅砚珩笑了笑:“然后他在F国做出了一些成绩,前不久回国了是吗?”

秦澜月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束花。

傅砚珩想起闻时发到他邮箱里的调查结果,但哪怕知道是邵凌做的,似乎也不能奈何他什么,因为无论是花,还是贺卡,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真的奈何不了吗?

楚韫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只要人醒了就没什么大碍,秦澜月虽然千百个不放心,但茶楼现在客人多,他作为经理还需要匆匆赶回去。

傅砚珩坐在楚韫的病床旁,覆上他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希望能传递一点温度给对方。

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多像一句令人感动的坚贞誓言,事实上却是恶魔再次逼近的预告。

快点醒来吧,傅砚珩想。

醒来看看你为之付出的一切,看看余晋华等人的罪有应得。

……醒来看看我。

楚韫这次昏迷了整整三天。

等他醒来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放余晋华等人被逮捕调查的新闻。

“据专案组通报,在深入侦查余某某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职务侵占、偷税漏税等罪行期间,日前警方收到一份匿名的关键性举报材料。举报材料中包含确凿的书证、物证及部分证人线索,直指余某某在20xx年主导的一起针对其当时主要商业竞争对手、知名茶叶制作师廖某某的恶意诬陷阴谋。”

楚韫愣愣地看着新闻上展示的部分打过码的照片,女主持人专业、冷静的声音接着响起:“举报材料详细揭示了余某某如何重金收买廖某某当时的员工、徒弟等人,共同伪造了廖某某涉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的虚假证据链。当年具体实施诬告、作伪证的周某某、宋某某等人,因涉嫌诬告陷害罪、伪证罪等,已被警方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将另案处理。”

一切都结束了。

余晋华、吴润、宋清峦,乃至于周万山,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他终于为廖叙生洗刷掉了那些冤屈,这位将毕生精力都奉献于茶叶制作的老人,不必再为生前身后名所拖累,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楚韫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但真的看到恶贯满盈者伏法认罪,他却并没有那么痛快。

“……那个晚宴帮我推了,我今晚没空。”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傅砚珩刚挂断电话,目光落在病床上,瞳孔骤缩,随即大步走了过来:“怎么坐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楚韫躺回去,楚韫几天没说话,一开口嗓子都是沙哑变调的,语气里蕴着笑意:“……没事的。”

“有没有哪里难受?想吐吗?”傅砚珩紧紧盯着楚韫的脸,眉宇间罕见的慌乱、紧张。

楚韫摇了摇头,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感觉比自己的手还冰:“……那些证据,是你帮我交给警察的?”

傅砚珩这才注意到电视上在播的新闻。

“是。”他回答:“你出车祸之后,我让人找到了那个路段的监控,还有余晋华买凶杀人的证据。”

楚韫微微一笑,虽然因为刚醒的缘故,泛着点病态:“他这是要和我同归于尽,但我没死,反倒是他亲手把自己送进了无期徒刑。”

傅砚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许说‘死’这个字。”

楚韫及时改口,用能活动的一只手拽着傅砚珩的袖子,晃了晃:“知道了。”

傅砚珩心里那点不悦立刻烟消云散,抓住了他冰冷的手。

楚韫敛去笑意,叹气道:“你很担心吧。”

没等傅砚珩点头,他就接着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本应该撞上那辆卡车的。”

傅砚珩静静地看着他,很久才滞涩地问道:“……为什么?”

“那时我知道自己大概是难逃一死了,所以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事情。”楚韫轻声道:“有我这么多年遭遇的一切,大大小小的,好事坏事都有。最后一个场景,是那天早上出门时,我亲了你一下。”

傅砚珩呼吸一滞,就听楚韫用一种复杂的、却又莫名柔和的语气说道:“那时我突然清楚地意识到,我不想死,我应该再争取一下。于是我最后打死了方向盘,很幸运地撞到了树上。”

“所以你明白了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你,我这颗心脏才能继续跳动。”

胸腔里的心脏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在肋骨内侧的薄壁上,震得指尖发麻,耳膜嗡嗡作响,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灼热的电流,瞬间窜上脊椎,燎过喉咙,将向来缜密的思维烧成一片空白。

比任何的告白都要动听,比任何的盛大都要震耳欲聋。

下一秒,一个克制隐忍的吻落在了额头上,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又掺着未曾宣之于口的酸涩喜悦。

楚韫听到傅砚珩颤抖的声音:“我爱你。”

我爱你,刻入骨髓,烙印在灵魂,随着血液流淌,永远不会磨灭。

.

楚韫这次整整在医院待了两个月。

应傅砚珩的强烈要求,楚韫醒来后立刻就被安排了一场全方位的身体检查,直到医生再三强调他确确实实没有大碍,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傅砚珩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些许。

这期间秦澜月和陆俨每天轮流来看他,几乎每一次来都能在病房里看到傅砚珩,以至于秦澜月背后跟楚韫感叹,每天都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看来他离赚大钱也不远了。

从上次住院楚韫就发现了,傅砚珩一旦干起照顾人的活来,总能让人忘了他也是个豪门子弟。因为这人伺候他从来不假手于人,处处透露着精细妥帖,没一处不符合他的心意。往往他一个眼神过去,还没等说话,对方就知道他的意思——

比如他想趁着这段时间把那个茉莉香囊绣出来,可能是大病初愈体力不支,精细活做一会就眼睛痛手酸,然后本来在一边开线上会议的傅砚珩就会悄无声息地过来帮他揉揉手、按按太阳穴。

“累了就歇一会,身体最重要。”

楚韫看了一眼被他放到一边的笔记本,说道:“我没事,别影响你开会。”

话音刚落,傅砚珩打开麦克风,冷冷地说:“告诉算法组,下周拿出能直接嵌入客户现有系统的轻量化模块,否则停掉所有加班审批。”

楚韫:“……”

傅砚珩关掉麦克风,问道:“这个力度可以吗?”

楚韫舒服得微微眯眼,看起来像某种被顺过毛的小动物:“可以。”

两个月之后,绵长的夏日彻底过去,银杏树上的叶子变得金灿灿一片。楚韫“刑满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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