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虞府后,虞鸦穿着一身灵衣在外游荡。
虽然她的打扮非常奇怪,但有些时候,对于国内动乱的大部分百姓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当她走在路上,被人拦住时并没有很惊讶。
她只是平静地垂眸,用那双没有多少情绪的双眸望向抱住她腿的老妇。
“……”
老妇人抱着虞鸦的腿嚎咷痛哭:“仙人……!帮帮我们吧,救救我的孙女,我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了啊——!”
虞鸦不为所动,只是冷淡道:“……松开。”
声音因为太久没说话而显得格外沙哑。
老妇背脊一抖,却没有依言松开,反而抱得更紧,颤抖道:“……仙人,帮帮我们吧,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杀了我算了……我……我,”她哭道:“根本活不成了啊!”
虞鸦的目光移向一旁乞丐,是一个瘸腿的老头,头发稀疏,黄皮包骨,看着没几天好活了。
动了动脚,一道苍老忽然响起。
“老婆子……没用的,咱孙女不就是被‘献’给神仙了吗?”老头子“赫赫”笑起来,纳闷道:“……你怎么反倒求起神仙来?”
“呜呜呜呜——”
闻言,那老妇力道一松,哭得更悲惨。
虞鸦皱了皱眉,感觉脑子像是被无数蜜蜂环绕,烦的要死。
她目光落在老妇身上。
像一根枯黄的稻草,或者是地里被践踏过的麦子粟米一类的东西。
哭声不止。
虞鸦的手搭在腰间剑柄上,目光沉沉盯着老妇。
察觉到她这一举动的旁观者早就悄悄撤出此地,唯有哭花眼的老妇与一旁又瞎又瘸的老头既看不见又听不见。
或许就算察觉到旁人的举动,猜到是怎么回事也不在乎。
毕竟如今这幅模样,倒不如给他俩一个痛快。
“在哪?”
虞鸦听到自己这样问。
声音冰冷到陌生。
老妇哭声嘎然而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老头身体忽的一顿,目光转向虞鸦出声方向。
在老妇乱七八糟的泪眼中,虞鸦重复道:“你孙女,送给哪个神仙了。”
“我帮你要回来,要不回来,”虞鸦说,“我就杀了他。”
闻言,老妇被扑面而来的杀气被吓得一个后撤,反应过来后立马欣喜道:“……还没送给神仙!还没,在皇宫那!皇帝老儿要把娃娃献祭给神仙!现在还在宫里!”
“哦对了,”老妇想起什么。连忙补充:“仙人,她叫小莲!”
虞鸦转身离开破庙,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中。
身后,荒凉的庙宇中,应该瘦小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像一尊小小的牌位立在荒庙前。
皇宫
穿着紫色斗篷,露出一双浅色眼睛的国师站在皇城最高点,遥遥望着没入地平线的夕阳。
一点黑影自地平线分离,与夕阳相悖,像一柄利剑,直直的,一往无前地朝皇宫而来。
转眼间,利刃悬在颈间。
“你是什么人?”
虞鸦垂眸,望着剑下遮面的男人。
“我是国师。”
紫衣人如是说。
黯淡的天色浸染紫袍,使它颜色更深,像某种深色液体残留在上面。
“皇帝在哪?”
虞鸦不在意他古怪的装扮,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
紫衣人不答,忽的轻笑出声。
虞鸦微顿,想都没想,扬起手腕朝他颈间砍去。
紫衣人轻松躲过这一击,望向虞鸦的目光略带惊讶。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笑什么。”
虞鸦扯了扯嘴角,下一剑擦着紫衣人面庞而过。
斗篷被割破一个大口子,落了下来。
虞鸦毫无波动地目光略过他的脸,顿了一下。
“烧伤?”
大面积的烧伤遍布他整张脸,蔓延至衣领下,伤口叠着伤口,像是被火反复烧灼的痕迹。
暴露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国师丝毫不慌,反而趁着虞鸦一瞬间的愣神时吐出一个诱人的条件:“……想不想弑神?”
虞鸦动作一顿,“你是谁?”
他笑了:“不要问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怎么样?”他像引诱道:“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如何……弑神、灭仙。”
剑刃垂下,虞鸦沉吟片刻。
“师父。”
她声音冷硬,抬眸望向紫衣人。
“如果名不副实,”虞鸦忽然笑了,然而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我不介意欺师灭祖。”
紫衣人一愣。
“哈哈哈哈哈——!”
他抱腹大笑,笑得非常高兴,开怀。
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看向虞鸦的目光充满热忱。
“你才是我要找的人,好徒弟。”
他望着虞鸦,喃喃道。
听到这些话的虞鸦只是看了他一眼,表情毫无波澜。
直到虞鸦用他交的办法亲手将长剑刺进他的心脏,并狠狠搅烂后。
她都不知道国师叫什么。
但是无所谓。
虞鸦垂眸看着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尸体,拔出剑。
不管叫什么,生前是什么人,现在……都只是死人罢了。
不过虞鸦会帮他完成最后的愿望的——弑神。
但如何实现,这件事情就不容一个死人插手了。
那夜一把火烧尽自称金瓯无缺的王朝,火光映照半边天,红彤彤的说不清是夕阳红还是腐朽王朝背后的鲜血白骨。
此后,一身灵衣,鬼神莫辩的神秘人所过之地,金身倾覆,庙宇推平,一时之间,大大小小仙官接连陨落,凡间由她领头形成一只庞大又渺小的队伍。
凡间听闻灵衣名号的老弱病残,弱势群体均欢呼响应,队伍多是女性,她们联结成亲,互帮互助,这么一只队伍,虽不坚实,但足够顽强。
虽然渺小,但如庞大封建体系中的一抹阴影,一道裂缝。
可不足之处也非常明显。
一旦离开灵衣仙,弱小的队伍便会被有组织的正规军队瞬间冲破,直接崩溃。
后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队伍中已经几乎看不到最初面孔。
虞鸦遣散所有人,一个静坐在追随者为她建的庙宇前。
高大威严的神像前,虞鸦忽觉自己是这么渺小。
金身高高在上地睨着她,像是在不屑她所做的挣扎在千百年的传统下,在本该如此的规则下,竟然妄图以一己之力颠覆。
就这样与金身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庙门轰然闭合,虞鸦足尖一点,跃到金身头上,盘腿坐下,将路上捡来的拐杖放在腿上,手掐观音指,捻着拐杖上缠绕的藤蔓,垂眸静坐。
忽然,仿佛与金身一同坐化的虞鸦睁开眼。
手中,将死的藤蔓上端有一朵小小的白色花骨朵。
现在,它正在缓慢绽放。
虞鸦的眼中清晰地映出那朵花的影子。
这朵花不好看,枯瘦,干瘪,整个花蜷缩成爪状,连颜色都惨白惨白,像路边随处可见的白骨,非常不符合人们对于一朵花的审美。
可是虞鸦此时却看得非常入神。
一朵花。
怎么会开呢?
虞鸦的目光落在干枯坏死的藤体尾端。
是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死掉了吗。
还是说……
虞鸦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朵白花。
“……其实你是只有死亡才能见到的花。”
“你应该存在吗?”
虞鸦自言自语,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片刻后,她低声道:
“……可是你已经存在了。”
“我知道了。”
虞鸦捻着这只脆弱,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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