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花馍和腊八粥都要熬熟了,大厨房里水蒸气氤氲,一时看不清人脸。
林舒听见小男孩叫她,迟疑的放下手中长勺子走过去,“哥哥?”
走的近了终于看清了小男孩的样子,面容与她有五分相似,只不过与林舒记忆中的林景哥哥有点区别。
一年不见,小孩长高了也长壮了,跟一年前不一样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她哥哥。
两个小孩面对着,林景看了看林舒头上黄毛,矮矮的个子,确认了林舒的身份,热情地拉起林舒的手,“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爹跟我都回来啦!”
正巧这时一锅花馍蒸好,邵妈妈取了几个花馍又盛了一小盆腊八粥,放进食盒里塞给林舒,“小舒啊,你爹回来了,快跟你哥回家吧,明日再来啊。”
林舒点了点头,“奶奶再见,那我明日再来。”
林景接过食盒,另一只手握紧林舒的手,也笑的甜甜的跟着林舒叫,“奶奶再见......”
出了大厨房,林景拉着林舒的手,急着往回走,“你有家里的钥匙吗?”
林舒点点头,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拿出来,“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根据林舒的记忆,她爹是要每年过年前后几天才会回来的,怎么今年腊月二十八就到家了?
林景脸上忽然带上了害羞的神情,“因为我想娘亲了,也想妹妹了,所以就求爹早点带我回来,爹就先告了假,带着我回来啦!”
林景忽然停了脚步,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两个红绸头绳来递给林舒,“妹妹,这是我攒钱给你买的红头绳,你看喜不喜欢?”
红绸头绳细细的,巴掌长,看起来也只够扎林舒那两根头毛的,但林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还能给妹妹买头绳,这本身就很不容易了。
林舒开心的接过来,嘴上抹了蜜似得,“哇!好漂亮!哥哥太厉害了吧!”
林景显然对妹妹的夸奖非常受用,一时间对这个一年多没见已经有些淡忘的妹妹好感大增,他脸颊红红,挺起胸膛,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妹妹,我帮你绑上吧!”
林景期待的神情太明显,林舒不忍心打击小朋友,于是摘下头上的小帽子,露出脑门上稀疏的黄毛。
林景拿着头绳本想缠在妹妹的小辫子上,然而一低头就看见了林舒脑袋后面还未完全消退的大包。
林景大惊失色的看着那个几乎有林舒脑袋大的包,失声叫道,“妹妹!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林舒本来就瘦瘦小小的,头上的头发又细又黄,薄薄一层贴在头皮上,勾勒出脑袋的轮廓,因此头上受伤留下的大包看起来就特别显眼,明显在正常的圆脑袋外又鼓出一个圆。
林景抿住嘴唇,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不见了,他把红头绳收好,重新把小帽子扣在妹妹头上,拉着妹妹往回走,“走,我们得告诉爹爹!”
林舒没说话,她头上的伤很明显,是瞒不住的,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而且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辈子的父亲了,脑海中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只能模糊的记得她这辈子爹的感觉和声音。
林舒随着林景一路往回走,拐过一个月亮门,只见下房门口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青衫男子。
林景见到那男子影子,远远的就喊,“爹!我带妹妹回来了!”
青衫男子闻声转头,于是林舒看清楚了她这辈子的爹的样子。
林舒这辈子的爹名为林羡安,身材偏高,外貌俊朗,眉眼柔和,身着一身青布长衫,腰间挂着一个紫色的绣兰花的旧荷包。
林景拉着林舒到林羡安跟前,急急的把食盒放下,伸手揪掉妹妹头上的帽子,“爹,你快看,妹妹头上磕了好大一个包!要不要看大夫?”
林羡安看见一儿一女牵着手跑过来,原本眉眼柔和带笑,可看见林舒头上伤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他附身抓着女儿肩膀,细看她头上的伤口,声音沉沉,“你娘呢?”
林舒眨眨眼睛,想办法转移话题,先把脖子里挂着的钥匙拿出来,“娘去上工了,午时会回来的,我们先进屋呀?”
林羡安抱起女儿,拿着钥匙开了门,林景看出他爹神色不对,一声不吭地提起食盒跟在后面。
林舒被抱起往屋里走,很久没有被这辈子的爹抱,她有些不习惯的动了动脚,头也转了转,忽然看见道路拐角处的紫色衣角,林舒一眼认出了来人,伸手指着,“娘回来了!”
林羡安沉着脸色转头,就见润娘满身狼狈,脸上顶着个巴掌印向这边走来。
看见他们的时候,润娘明显一顿,脚步停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要不要走。
林景看看狼狈的娘亲,又看看头上顶着大包的林舒,愕然长大了嘴,“啊......?”
林羡安怔愣一瞬,他本对妻子没有照顾好女儿有气,可看见如此狼狈的妻子,气消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林羡安也不进门了,重新把门锁上,一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牵着妻子,带着这对受伤的母女出去寻医馆看大夫。
林舒头上的伤看着吓人,但是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只需要等着头上的淤血散开就好了。
润娘脸上的是新伤,脸上肿起个巴掌印的形状,还带着被指甲划开的血痕,身上也有几处青紫,好在伤不重,大夫开了药膏,让每日涂抹。
林羡安干脆带着妻女在外找酒楼开了个小包厢,这才开口,尽量柔和的询问原因,“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润娘搂着女儿,抬头看他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
润娘觉得她没什么能跟他说的,他们虽然顶着个夫妻的名头,可并无夫妻的感情,上辈子的后来两个人也如同陌路人一般,这辈子两人此时虽然还未曾分开,可也早已有了嫌隙,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润娘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堵住一口气,让她不想开口。
林舒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对上了同样不知所措的哥哥林景。
林舒转身抱住润娘,“娘亲,你怎么了啊?”
林舒是真担心,之前不过是忍着,此时问出口,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润娘摸了摸女儿的小脸,鼻头一酸,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被喉咙那口气堵的,一开口就是哽咽。
*
孙氏本来就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性子,这段时间她忍白绾柔已经够多了,如今又多了个人尽皆知,只有她不知道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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