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的冬日极冷,临近年关,前几日又下了雪,更添冷意。
彭府下房,房间的门开了又合,带着雪花的冰甜味儿的冷空气从门缝钻进来,又被关在外面。
润娘放下从大厨房刚取回来的食盒,拍掉身上的雪花,揭开外间灶头上的小锅,一股鸡蛋羹的香味儿飘散开来。
她特意在袖子里暖了暖手,把睡得正香的小女娃捞起来穿衣服。
五岁多的小女娃伸手揉了揉眼睛,试图挣扎,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娘亲......让我再躺会儿吧!”
她困得不行,说话都说不太清楚,更何况还是个没有话语权的小孩子,一番抗议根本就没有引起关注。
润娘笑着看着怀里的女娃娃撒娇,手里的动作一刻不停,转瞬间就把林舒包成了圆乎乎的小圆球,然后小心避开女儿后脑的伤口,把她细软的头发扎成了两个小揪揪。
然后又打了温水沾湿毛巾给女娃娃擦了擦脸,把她的困意都擦没了。
润娘到时辰就要去上工,三两口吃完饭,嘱咐女儿把蛋羹都吃完,好生在家呆着莫要出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林舒揉揉眼睛,清醒过来,自己乖乖的坐在床边捧碗吃蛋羹。
林舒这辈子是胎穿,她这辈子也叫林舒,今年五岁,冬月生日,过了年就六岁了。
家庭人口简单,父亲林羡安是彭府的一位账房,远在杭州为主子看店,八岁的哥哥林奕跟着父亲在杭州当伙计。他们离得远,一年到头轻易见不到一回。
她娘是夫人的陪房,在夫人身边做绣娘,原本叫晓兰,后来嫁了人,改名润兰,大家都叫她润娘。
润娘是夫人孙氏的忠仆,一心为夫人做事,前些日子还想把林舒塞到夫人嫡次女三小姐彭丽丽的院子里当针线丫头。
既是为林舒前途,也是为夫人效力。
林舒之前并没有前世记忆,在给二小姐选小丫头的的参选过程中,林舒摔了一跤,正正好好磕到了后脑,当下流了不少血,回来后就发了高烧。
磕到脑子上那一下子好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前世的记忆一股脑塞到她脑子里。
林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林舒捧着蛋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也曾是经历过现代教育,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最后被资本做局996的现代打工人牛马,一朝穿越,成了封建社会后宅里面一个生下来就是奴才的小丫鬟。
之前那一辈子资本好歹还需要做局愚弄她做牛马,这辈子局都懒得做,生下来就是生死都握在人家手中的小奴才了。
没想要重活一世,不但没有实现财富自由,连生命安全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前世996就够累了,这辈子真是一点都不想努力,更不想去当什么主子跟前露脸的得力丫头。
林舒吃了饭,用锅里的温水洗干净了两个碗,就感觉屋外的冷气慢慢顺着门窗缝隙往里飘。
她缩了缩脖子,关紧了门,想爬回炕上想再睡一会儿,刚重新捂暖了被窝,屋门忽然被敲响了。
门口站了个披着披风,面容娇俏的十几岁的姑娘,“小舒,开开门,夫人叫你过去呢!”
林舒先把自己裹严实了,才去门口看。
门口站着的姑娘叫橘红,是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林舒前几日去选小丫鬟的时候见过的。
“橘红姐姐,你来了?”既然认识,林舒就放心开了门,先露出个笑脸来,又疑惑问道,“夫人找我呀?”
林舒如今只是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夫人怎么会特意找她呢?
橘红过来牵她的手,“你那日嗑的那一下可是不轻,这不夫人忽然想起来,让你过去给夫人瞧瞧怎么样了呢!”
“哦。”
林舒返身回屋拿了钥匙,把门锁好,带上了棉帽子,这才重新牵着橘红的手跟她走。
两人走到正院前,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小丫头忽然扯了扯橘红的手,橘红疑惑的低头看她,“怎么了?”
林舒弯起眼睛笑出细碎小乳牙,“我听嬷嬷说过,夫人叫人过去都是要给赏钱的,那叫我来也是要给我赏的吧?是要给我银子买糖吃吗?”
橘红抽了抽嘴角,空着的手揉了下冻红的耳朵,又低头看向期待的看着她的林舒,捏了下她的圆脸蛋,“你个小馋猫,待会儿我给你拿糖吃,怎么样?”
林舒本想知道夫人叫她去是个什么态度,所以才问橘红那句话。
如果橘红肯定夫人会赏她,那就是好事,如果橘红说让她小心别乱说话,那就是坏事了。
但橘红的话滴水不漏,一点没说出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于是林舒只好把话圆回去,状似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跟着橘红往前走。
橘红看着林舒满意点头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等到了正院,看夫人身边的繁霜姐姐把林舒牵进门,就真的去拿了自己的一个旧荷包,往里塞了把花生瓜子,又放了几块糖,准备待会儿给林舒。
正房内间,烧着地笼,又生着炭盆,一进去就是一股香暖风扑面。
林舒在屋内站稳,就悄悄抬眼去看。
屋内的黄梨花木贵妃榻上斜坐了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妇人,见她进来,只扫了丝眼风儿,爱答不理的。
林舒简直满头问号,特意叫她来又不爱搭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儿吧,其实真跟林舒没关系。她如今只是个五岁的小丫头,哪里能入夫人的眼?
这事起因最早是府里来了个表小姐,据说是彭老爷的远房亲戚。
可到府里呆了半个月,孙氏才知道,这位表小姐曾是彭老爷的娃娃亲对象,说是丧夫前来投奔,可谁知道她怀了个什么心思?
孙氏想送走这位表小姐,但彭老爷不同意,吵了架之后两人互相冷着,多日未曾说话。三日前彭老爷好不容易张口说了话,却不是跟孙氏说的。
彭老爷当时摸了摸身上那件银丝暗纹的皮袄,提起了孙氏曾经身边的貌美丫鬟,“曾有个针线极好的丫头,叫晓兰的那个?配了个管事,真是可惜了.......”
几年前,彭老爷就有意要把晓兰收房,当时孙氏并不愿意,好在晓兰自请嫁人,从孙氏屋里出去了。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也没想到彭老爷竟然还惦记着。
孙氏憋了好几日的气,当时就炸了,“她一个丫头配管事怎么就叫可惜了?给了你才不叫可惜?”
于是两人再吵了一架。
转头,孙氏便找了当时的晓兰,如今的润娘的麻烦。
这对润娘来说,真是无妄之灾,连那件让彭老爷提起的银丝暗纹皮袄都不是润娘做的。
只是对孙氏来说,皮袄是不是润娘做的都不重要。住在春晖院的表小姐虽然居心不良,但名义上还是客人,哪怕居心不良,孙氏不好也撕破脸苛待她,可润娘不过是她陪嫁进来的丫头,她的丫头碍了她的眼,她难道还收拾不得。
当天就让润娘就在外跪了一夜,林舒出事这才让她回去。第二日叫过来让润娘在没生炭火的冷屋子里做衣裳,第三日这口气才消下去些,但还是没叫润娘回绣房。
今日听黄姨娘来时,提起润娘女儿险些没了命,这才让林舒过来瞧瞧。
其实这院子里的人也知道润娘虽然貌美的扎眼,可真没有暗藏奸心,对夫人只有忠心的,更没有勾引老爷的意思。
只是夫人要出这口气,当时谁也不敢拦。今日见夫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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