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朦胧烟雨,流水人家,总让人把平凡的日子浪漫化。江槐第一眼见到方润之的时候,心头便暗涌起一些别样的情绪。
许是好奇,许是猜忌,只是到了最后她把它们都抛之于脑后。
方润之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女人,她一看便不是江南人。泼墨的长发,灰紫色的植物染流苏长裙,随意搭着孔雀翎耳饰。咋一看也没有多吸睛,但配上她那修长的眉眼,别致的单眼皮,以及轮廓微方的下颌线,在这灰蒙蒙的色调里,多了一分厌世感。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江槐没打算开口。
“你迷路了吗?”方润之踏出第一步,打破了这层尴尬。
或者说,只有他自己在意的尴尬,因为江槐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去哪,要不我给你指个路?”
江槐上下打量了一眼方润之,这会儿她发现人群里只有他一人穿着中式旗袍,倒像是一个九十年代的书生。
“谢谢,我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在哪里,等待会雨停了,我自己导航就行。”
这句话说的生硬冷漠,连江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人家好歹也在关心自己。
方润之感受到了江槐的疏离,他点了点头,收了伞转身准备离开。
“今天,谢谢你的花,要不我还是把钱给你吧。”
江槐这一开口,本来要结束的对话又被迫重新开启了。
江槐说完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为了掩饰羞涩,她从口袋里把自己的烟掏了出来。
她把手伸到方润之跟前,“来一根?”
方润之接过了烟,“你真的想感谢我啊?”
江槐点燃了自己的烟,烟头明灭,她的心也静了下来。她慢慢地走近几步,认真地回答“嗯。”
方润之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他没急着回答,从怀里掏出火机,摁了四五下,烟还是没点着。
“我来吧。”
江槐的打火机是防风的,她靠近方润之,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随着火光噌地蹦出,两人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方润之趁火光靠近,吸了两口,烟燃起来了。江槐要收回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手背上敲了两下。
原来是方润之的手指。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江槐不解,“什么礼貌啊。”
“点烟的礼貌,别人给你点,这样表示感谢。”
江槐哪里知道这些,她很少跟别人一起抽烟。
方润之用点燃的烟指着桥的彼岸,“这边是昭明书院,对面的消防站是女红街,附近的小巷子里有不少吃的喝的。”
“你不要害怕走丢,西栅就是绕着这条河环形而建的,景点之间都有桥连接。哪怕你在巷子里迷路了,出来看到河,绕水而行就能出去了。”
江槐随意地看了看,“嗯,我知道了。”
“你脚底下的这座桥叫定升桥,意在步步高升,你回去买点彩票,说不定你就发财了。”
江槐盯着方润之看了会儿,果然人不可貌相,表面是谦谦君子,私底下竟然这么聒噪。
“你为什么把花送给我啊?”
“为了安慰一个朋友,看到你感觉你也不开心,正好两串价格便宜。”
江槐低沉了双眼。
明明是因为嫌弃别人家世拒绝了大胆示爱的女孩,非要说得这么体面。
“我请你喝点东西也成,当作感谢吧。”
江槐莫名地想跟眼前这个人划清界限,她也想不出任何方法,只能用最简单的利益互换。
“你想喝什么,我买单,然后我走得了。”
方润之觉得这人挺没礼貌的,自己又给她送花还给她指路,怎么能不陪自己聊聊。
他骨子里也是个不让自己吃亏的硬气少年,见江槐都这么说了,于是便大胆开口。“我就在前边开茶馆,你去消费一下吧,这钱不让别人赚。”
果然,江浙沪人真是把从商刻进骨子里,在这等着她呢!话都说出口了,也不能推诿,江槐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走吧。”江槐弯腰。
还没等江槐的胳膊触到脚下的袋子,方润之抢先一步提了起来,扛在身后。
“不用。”
“那能让客人出力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方润之笑着同她说完,便往前走了。
他身材高挑,步伐迈得快,江槐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于是收了伞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方润之的茶馆坐落在昭明书院前侧三百米左右,旁边是一家银器店。他的门店没有江槐盘下的那家难找,但也在环水尽处。
那家茶馆还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半盏浮生”。
方润之意识到自己走快了,便停了下来,只见江槐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你怎么把伞收了?”
“伞挡住了我的视线,你走得好快。”
方润之突然发笑,“那你不会叫我停下来嘛?”
江槐看着面前这个言语间带点戏谑的男子,她有些无奈,明明是要回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现在莫名其妙来了个更陌生的巷子。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算了。”
方润之指着前边,“到了。”
半盏浮生和乌镇一样,装饰在朦胧的烟雨里,从远处看就像和天空的青色融为了一体。门口装着风铃,在这梅雨季随风响动,发出清脆的叮当音。门口的青石板路已经找满了青苔,空气里流淌着雨后潮湿的草木气息。
整个茶馆百来平,有两层楼,二楼一般不让游客上去。管事的只有方润之和另一个骨瘦如柴的店员,他和方润之穿着一样的衣服。
茶馆里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大多数都是来聊天的,只有东南角窗边的一个女孩坐在那看书,纸质书。
江槐忍不住看了那女孩两眼,那个店员走进,“你…好…你…是…想佐栽哪李吗?”他的普通话非常不标准,江槐一时间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江槐靠近了他。
“你好,你是想坐在那里吗?”
他用心地再说了一次,伴随着手指轻微抽搐。
“没有,我就随意看看,坐哪儿都行。”
“云汀,她就坐在门口吧,她抽烟。”方润之去了门后好一会儿,然后出来了,手上提着一壶茶和一盘糕点。
江槐也知道公众场合抽烟容易影响其他人,于是听从方润之的安排,挪到了门口。
方润之拿了两个乌青色茶杯,卷起袖子均匀缓慢地把茶倒了进去,他盘算好了每一杯的量,从开始到结束,刚刚好七分满。
江槐只觉得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心里寻思着,一杯茶都不给我倒满。
“谢谢”,她腔调冷峻地感谢了一句,拿起茶杯便准备往嘴里送。
“慢着。”
方润之打断了她。
“这是刚泡好的铁观音,茶味会有些苦涩,但是提神。”
“没事。”
方润之拉住了江槐的胳膊,意识到有些不妥,又放开了。
“品茶是要慢慢来的,你这样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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