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很快去开了门。
但他忘记自己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什么都没穿。又或许只是不在意。
齐云朔一见他,表情空白一瞬,双眼微微睁大,接着左右看看,竟是飞快推了门进来。
咔哒一声,房门关上,自动落锁。
温疏怔了一下,抱胸倚着鞋柜,“来做什么?”
说完,一滴水刚好沿脖颈滴落,淌过锁骨,又顺着饱满胸肌营出的沟壑往下。
齐云朔的目光不自觉追着那滴水,在人胸口停了两秒,又克制移开,“……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说着,他忍不住看了眼鞋柜,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屋子里也只有温疏的气息,又轻舒口气。
“刚洗完澡。”温疏又问一遍,“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齐云朔蹙眉,“给你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回。”
“没听到。”
“……”齐云朔伸手捏了下眉心,“你先去看一下论坛。”
“嗯?又怎么了?”
温疏挑眉,反身去拿手机。
他刚才看过,就那些东西,不至于让齐云朔穿着睡衣,在半夜快十二点的时候还来找他吧。
没想到,校园app打开,都还没进论坛呢,只见所有的文字都被替换成一句话,首页的排版都变得乱七八糟,而且连带一些功能都用不了。
【许烬滚出普莱克斯】
而论坛更是如此,每条帖子都是这个标题,但点进去是乱码。
齐云朔跟着他到卧室,声音微沉,“刚才只有论坛。”
温疏划拉着手机屏幕,“嗯,是有点过分了。”
听他语气平淡,齐云朔眉头蹙得更深,“你不管?”
“你能搞定,我管什么?”看了一会儿,温疏又将手机放回桌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齐云朔皱眉盯着温疏,嘴唇紧抿。
他确实能摆平,来找温疏也只是想——
“算了,”他轻叹口气,“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温疏浅淡应声“嗯”,跟在他身后。
听见声音,齐云朔不由脚步一顿,但紧接着又听见温疏的足音远去,拐去另一个方向。
……原来不是要送他。虽然只有几步路。
齐云朔自嘲地轻扯了下唇角,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攥紧成拳。
上一次他来温疏的宿舍,他说要走的时候,温疏没挽留,更没送他。他忍不住去而复返,却看见别的人进去了,好久没出来。
心口忽然刺痛,像是被荆棘扎到,甚至荆棘飞速往下生长着,缠住了他的腿,令他迈不出去。
似是见他还不走,温疏又出声问:“还有事?”
“……没。”
齐云朔咬牙,艰难吐了个字,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回到自己宿舍,平复一下心情,随即打开电脑,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地开始修复校园app。
修完一半,他瞥了眼后台,竟发现温疏也在,并且将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另一半都弄好了。
他自己一个人预计要花半个多小时,结果现在十来分钟就完成了。
紧接着,温疏给他发了消息:“早点睡。”
齐云朔指尖微颤,冷淡地敲了个“嗯”,嘴角却微微上扬。
……
第二天,校园app恢复正常,所有讨论许烬的帖子都被删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围绕许烬的恶意并未减少半分,甚至他被针对得愈发明显和激烈。
当初砸在他头上的废纸团,也只是一个试探与开端。
那帮人大概不敢真弄出什么事,恶心人的小手段却是一套又一套。
譬如许烬经过时,他们会“故意不小心”打翻餐盘、水杯或是甩出笔墨,弄脏他仅有的几件像样的衣物、认真写了很多笔记的课本和辛苦完成的作业。
譬如许烬明明预约了训练场的位置,却总是莫名其妙被人抢占或取消。想报名的一些活动,轮到他就是名额不够或没有资格。图书馆里想要借阅的书籍永远轮不到,他在的自习室总是很吵,做实验时领到的材料不是缺斤少两就是以次充好。
譬如平常小组作业讨论不带他,上课汇报进度被老师批评时,却要推他出去。在一些实战训练课程,比如击剑、礼仪舞蹈,总是借口“收不住力道”令他受伤,事后彬彬有礼地道歉,却说“其实我也没用力啊,没想到你这么脆弱”,“怎么这么简单的你都不会,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以前在下城区,没学过”。
而信息素的骚扰和压迫更是时时刻刻。
其实这些都无法伤害到许烬本身,单看起来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疏忽”、“意外”与“玩笑”。
可这些是从他入学第一天就开始的,没停过,累积起来几乎可以毁掉他辛苦维持的体面和自尊,是难以言喻的羞辱。
但每次在温疏问他近来如何时,许烬一个字都没说,也尽力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只是越发期待和温疏见面,越发依赖温疏。
自问温疏题目的那天以后,他才觉得有在慢慢和对方变得亲近,后来日常交流的话题也从学习向其他过渡扩展,也会约着一起吃饭之类。
不过其实在他自觉还不够的时候,已经让很多人嫉妒。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警告威胁不要靠近温疏时,许烬面无表情地听着,一个字都懒得说。
大概是被他的漠然刺激,对方怒不可遏,却莫名没有当场发作,撂下一句狠话便走了,许烬又若无其事去上课。
这节是户外实践课,骑射。
广阔的草场上,贵族们都换上了轻便又利落的骑装,还没开始上课就牵了自己的爱马出来到处溜。一匹顶一匹名贵,养得油光水滑,各个生得高大威猛、矜贵优雅。甚至有的人已经赛上马了,草场一时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许烬没有自己的马,只能等老师来了再去租借一匹,暂时等在边上。
过了会儿,有人打马过来停在他面前,“喂,你要骑马吗?”
许烬闻声抬头,只见是一个男生骑着匹黑马过来。日头正盛,逆着光,看不清长相和表情,身上也没有信息素气味,似乎没有敌意。
但许烬受过太多欺负,对方来意不明,便谨慎地没有搭理。
果然,对方下一句就说:“你是不是没马啊?”
话音刚落,周围人立时笑作一团,声音肆无忌惮。
许烬面色陡沉,转身往别处走。
“诶你别走啊,我不是那意思,别生气呀。我是说,我的马可以借你骑。”
对方驾着马不依不饶追上来,堵住许烬的去路,说着还翻身下马。
此时面光,终于能看清对方的长相,望过来的眼神在光下也显得十分真诚,好像刚才真的只是个误会。
但许烬依旧冷着脸没搭理,换了个方向闷头往前走。
走了一段,身后的男生忽然大叫起来:“喂!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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